“尤酌哪里没有分寸?向长随可不要冤枉好人。”
不就是一簇君子兰吗,至于?她又不是赔不起,等她离了这个是非之地,叫人买几百盆君子兰丢给他。
对了,再买几千件披风,将郁肆围成一个大粽子,就露个头出来,上次为那件披风的事情,她可没少哭。
“公子,您为奴婢做主啊。”
尤酌挤出几滴眼泪,又是一阵娇音。
主人自个都不急,倒是奴才先急起来了,看看假道士风轻云淡的模样,完全看不出一点点痛失爱花的悲伤和为珍贵君子兰落败的可惜,反而像是在看戏。
“水不是奴婢浇的。”不是她做的事情,别想把屎盆子扣到她的头上。“是之前落烟浇的水,奴婢对此毫不知情,再说了公子已经告诉过奴婢,君子兰的浇水习惯,奴婢怎么可能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忘了呢,公子您说是不是?奴婢虽然笨手笨脚,但对公子的事情从来都是摆在第一位。”
做通房呢,就要学会占通房的便宜,向真虽然是郁肆的长随,但也轮不上指责她吧,尤酌现在要走了,说话的底气也足了一些,她才不要让这些人觉得她好欺负,谁都要踩她一台。
话说等姑姑回信,安排好退路,临走之前,她要不要把向真和之前欺负过她的人给收拾一顿,叫她们长长记性,她从来都不是好欺负好惹的。
“公子都没有说什么,向长随只看到了事情的表面,就要定我的罪吗?”你这是越权,谁允许你不经主子同意就冤枉别人,真正的大腕站在旁边不吭声,小虾米倒是蹦得很高。“公子,难道您也不相信奴婢吗?”
心机颇深的小婢女挪着小碎步,挨到郁肆的旁边,故意露出手上戴着的浅桃粉念珠,“公子,这件事情真的不是奴婢做的,奴婢是您的人,您就这么看着奴婢受欺负吗?”
向真差点吐血三升,他现在真是越来越信,小婢女就是伪装的小娘皮的事情,这他娘哪里是一只纯良无害的小绵羊,明明就是小野狼,看看她眼底的精光,不明内情的人谁不会被她蒙,该死的,自己前几日还帮着她说话。
昨夜公子说的对,她就是个爱做戏的。
这才升通房一两日吧,已经爬到头上借着公子的光作威作福了,真是好一把如意算盘,连他都要被盘进去。
“公子,您别听她胡说,您明知道她...”
“好了,不过区区一簇君子兰,养坏了便养坏了,有什么事情,比得上本公子的人重要呢。”说罢,他伸手拨过尤酌手上的念珠,再挪下去牵住她的手,“你说是不是。”
尤酌被高大的男人嘴巴里吐出来的话,惊了个大惊,眼底一阵愕然,还有蔓延开的惊疑,目光木然低下头,看着十指交缠的大小手,“公子?”
他今天吃错药了,还是没吃药,这么好说话,还以为要多费一番口舌呢。
“今日很乖,看来本公子的话你都放在心上了,既然如此,那这盆花本公子信了不是你浇的水,向真,头顶一盆夹竹桃去门口站三个时辰。”
他说完转头对着尤酌笑,“向真冤枉了你,对于这个处理结果,满意吗?”
一系列操作把尤酌唬得一愣一愣的,尤其是他忽而笑出的皎皎月华,半响才结巴道,“满......意。”
假道士笑起来好好看啊,好像雪山里魅惑众生的一只妖狐,有着令人疯狂的一张脸,他嘴边勾起来的弧度,把千年的冰都消了。
眼看着自家主子为放松小娘皮的警惕,竟然不惜施展美男计,向真能怎么着,只好抱着地上的一盆夹竹桃,往外面去,再留下来,公子待会说不定找理由给他踢出去的吧?毫不留情。
尤酌任他牵着走。知道被对方按在太师椅上,她才回魂,“公子,您是要奴婢练字吗?”
她欲从前底下抽出一张宣纸,取笔写字,郁肆按住她的手,“不必着急,本公子说的话,你向来上心,想来你的记性不错,既然如此昨日本公子念给你的东西想必已经记全了吧,背诵一遍给本公子听?”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尤酌在这一瞬间算是切实体会到了,她怎么能一时疏忽就给忘记了,假道士做什么事情不留后招,她已经被坑了好几次。
“奴婢......”
郁肆以两指抵住她的唇,俊脸有被伤的失落,“莫非刚才你说的话,都在骗我不成?”
“你说本公子说的话,你都记着。”他在帮她回忆,“你还说本公子的事情从来都摆在第一位,君子兰的浇水习惯我说了好几日你尚且记得,默写的《玉房秘诀》就在昨日,这么快?你就忘了?”
她从唇边呼出来的热气全都扑在郁肆的指腹上,为了让她彻底无话可说,冰凉的指尖直接封住了她的唇。
尤酌对他的手本就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喜爱,如今这般相贴,不知为何心跳如雷,身上也有些热,她的身体更是下意识伸出舌/头/舔了一下那冰凉,触感像是亵渎了神明。
尤酌迅速退了半步,她不敢看郁肆的神情。想要忽略刚才做的事情,奈何对方的目光如炬,一时之间难以忽略,她只好应答,“奴婢记得。”
“背来给我听。”
男人收回了手,他看着耳朵脖子红成一片粉色的小婢女,笑得纯良无害,催促她道,“快一些。”仿佛在撵那一片粉红蔓延到脸上,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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