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尤酌才哭了一会,眼睛就红得不成样子了。
“真的。”
尤酌想问出府的事情,鸢溪就给她一个大大的定心丸,“你的卖身契是夫人看着签的,为期两年,若非夫人点头,公子也不可能擅作主张将你逐出府去。”
“真的吗?”小娘皮面色带笑,实则内心老泪纵横,她真是太感动了,谢了假道士的娘,谢了两年之期。
“莫哭了,这披风你亲自洗洗就给公子送去。”
就披了一会就要洗?什么富贵人家的讲究?小娘皮笑得像一朵小白莲,“好的。”
宴会上的菜大多偏荤菜,油比较重,郁肆食素,没吃几口菜,他大多数选择不吃,今日心情不错,叫向真传了几道素食。
尤酌马不停蹄洗了披风,用内力把披风烘干了,赶忙给假道士送去,就怕夜长梦多。
尤酌将披风对角折得整整齐齐,捧着去敲响了郁肆的房门,郁肆休憩的院子不让婢女守着,尤酌守书房守到晚上,从小路过去没遇到什么难缠的人。
向真刚从厨房端来一些素菜,才端上桌,门就被敲响,他以为是清默去而复返,没想到是尤酌。
向真语气不善,“你来干什么?”这个有心机的小婢女,举止轻浮就罢了,竟然一直盯着公子瞧,长相倒是无辜清纯,谁知道内心怎么样,自从出了上次的事情,向真对郁肆身边出现的女子,是一再防备二防备。
尤酌伸手将披风递过去,“公子的披风已经洗好了,奴婢给公子送过来。”
向真半信半疑,打量了许久,才接过来,“你可以走了。”
尤酌福了福身子,转身返回。
房门关上又被打开,向真不情愿的声音传来,“公子要见你,进来吧。”
假道士见她做什么?
“愣着干嘛?没听见我说的话。”
“来了。”要不是地点不合,尤酌真要把他的天灵盖拧下来。
垂着头没敢多作打量,她走了几步停在正中央。“公子。”
郁肆挥手叫她过来,尤酌犹豫再三还是过去,她主动拿起公筷给郁肆布菜,“公子,您要吃些什么,奴婢给您夹。”
郁肆无需小娘皮帮忙,叫她进来不过有事要问,他慢条斯理夹了土豆丝,咀嚼下肚之后,才问,“披风你洗过了?”
尤酌轻点头说,“洗过了。”
“披风不薄,今日天气不好,时有小雨淅沥,本公子实在好奇,你是用了什么法子,让披风在半个下午的时辰就干透清爽?”
这披风的确洗了,郁肆能摸得出来。
筷子搁下,眸子紧盯着尤酌的脸,似乎不让她有丝毫的思考空间。
尤酌吓得哆嗦,公筷抖落在桌上,提着裙摆跪下来,“公子明鉴,奴婢的确洗了,至于披风干透的方法,是因为奴婢把披风放在了烘炉房。”
向真在旁边骂道,“公子的衣物何其珍贵,你竟然将公子的衣物放去烘炉房!”
第6章
也难为向真想要口吐芬芳,因为烘炉房实在不是什么好地方,而是侯府烧弃废物的一间房的隔壁房,里面温度很高,许多婢女都喜欢将湿漉漉的衣裳放到里面去,不消多久,衣裳就会干透,方便换着穿。
三等婢女只有两套衣裳,尤酌是个爱干净的,三头两头洗衣裳,洗干净的衣裳穿在身上,其余一套衣裳洗了,她也不想拿在婢女房外面的树丫上晒,就喜欢往烘炉房钻,要是挂树丫上保不齐要被看她不爽的婢女整蛊一番。
犯不着啊,烘炉房里没有灯,每次尤酌都是偷偷摸摸进去,将她的衣裳做了不易被人看见的小记号,再和旁人的混在一起,避免被那档子总爱找她麻烦的婢女发现,在上面吐口水,倒馊水之类的。
她原也是想将假道士的披风洗了,往烘炉房放去,但这件披风的料子华贵,与周围出现的衣裳显得格格不入,就怕被人议论,所以她选择捷径。
还了披风不就好了,还要神经兮兮的问这问哪,披风不放烘炉房难不成还是她拧干的,用内力烘干这种事情这么可能说出来。
小娘皮在心里好一顿吐槽,样子却装得滴水不漏,她跪下磕头道歉,“公子,奴婢不知道啊,奴婢的衣裳向来都是往烘炉房里放的,奴婢担心您着急穿,就想着快些洗了,烘干给公子送过来。”
向真破口大骂,“公子的衣裳披风都是要清澈的水合着皂角清洗,放到太阳下晒干,最后用香包熏香,你把公子的披风放到烘炉房,那么脏的地方,披风还能穿吗!公子的披风是用上好的云锦织就的,花了不少的人力钱力,都没穿过一次,就被你给毁了!”
尤酌跪着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不就是件披风,要真贵成这样干脆就别穿了,放在神台上日日供着,也算全了这贵重。
小娘皮双肩颤抖,垂下的眼睫生生挤出几滴眼泪来,“那我.........赔............”
郁肆盯着尤酌,向真在一旁继续诈她,“你拿什么赔?把你卖了都不够赔的。你说说你要怎么赔。”
“呜呜呜呜呜呜......”
尤酌小声啜泣,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装装可怜耍耍赖皮吧。
“公子......奴婢.........”也只敢小声喊喊,东西是赔不起,人也不敢看,这老道士长得着实好看,有些不得已的罪孽犯一次就够了,第二次不敢想,也承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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