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虞很想问问这位叶师兄几时能来救自己,忽然听到传讯玉牒那边传来“铿锵”一声,接着叶应许寒声喝道:“来者何人?!”
然后那边就乒乒乓乓地打了起来。
过了一会,姜虞听到一声剑鸣,叶应许收剑回鞘,道:“灵州江家,江玄?”
一个温文尔雅的少年声音回道:“不才,正是在下。”
姜虞听到这里,一颗心瞬间像被什么紧紧攥住。
是原主那位传说中未婚夫,江家少主,江玄!
“江少主何以突然出现在此处?又突然对我施以杀手?”
那位只闻其声,不见其面的江家少主说道:“因为来时路上,为听闻了一些于姜二妹妹名声有碍的传言。”
叶应许似乎有点莫名其妙:“什么传言?与你动手偷袭我又有何干系?”
“哦,你不知道?”
叶应许充分发表了钢铁直男言论:“我应该知道什么?”
江玄沉默了片刻,道:“如此,便是思余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错想了叶兄的为人。思余在此向叶兄赔罪。”
姜虞听着这位江少主言语间温文有礼,进退有度,不由心间狂跳。
这位江少主从头到脚,果然没有一点与那小变态相像。到了这一刻,她心中已然确信,江玄和赵奉仙,确是两人无异。
赵奉仙掳她来此,目的有二。
一是从西门闻香手中骗取禁术秘典,二是引江玄来黑水城,设计诛杀。
现在她知晓了他的通盘计划,应该怎么做?
原先她答应帮他从西门闻香手里骗取禁术秘典,是因为他并没有杀人的意思。而当时自己的性命全在对方掌握之中,为了活命,说些小谎,尚在姜虞的道德底线之内。
但是为了活命,助纣为虐,成为杀人帮凶,却不是她良心上能够接受的。
姜虞脑中正乱,忽然听到传讯玉牒里再度传来声音,叶应许的传讯玉牒不知何时转到江玄手里。
“姜二妹妹,我是江思余,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姜虞不敢出声,她怕自己出声又是一声喵。那种沉默中的尴尬,她已经不想再经历一遍了。
许是揣度到她孤身一人,难免害怕,又或是认为她听到方才二人间的对话,心生间隙,这位江少主的声音放得更低,更柔:“明日一早,黑水城大城主便会带着销金阁的裁缝亲自上门,为你量体裁衣。这位裁缝,乃是江家埋在黑水城的暗桩,他会施计传递消息给你,你按计行事即可。”
“万事有我,我一定会救你出来。”
这句“万事有我”说得温柔又诚恳,姜虞听了,不由心头震动,想起原著中这位江少主被人杀而代之的命运,心里竟然生出一点点不知缘何而起的愧疚。
也就是在这一刻,姜虞下定决心。
这位江少主是个好人,她要救他,绝不能叫他死在小变态手里!
“夜深了,姜二妹妹你好生休息,免得明日被人瞧出端倪。”
江玄切切叮嘱,掐断了传讯玉牒之间的联系。
姜虞叼起传讯玉牒,塞回袖子里藏好,然后就叠着爪子,趴在少女胸口睡了过去。
第二日,她是被几个侍女唤醒的。
“小夫人,该起了,赵判官请您过去共用早膳。”
姜虞一听到“赵判官”三字,顿时浑身一个激灵,掀开被子翻坐起来。
咦?
她和十三郎的身体又换回来了。
几个围在床边的侍女吓了一跳:“小夫人,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样难看,又满头是汗?”
“难道是做了什么噩梦?”
姜虞捂着额头,头疼地“嘶”了一声,急遽的心跳慢慢恢复正常。
何止是噩梦,简直是惊天大噩梦好吗?!
昨天夜里,她迷迷糊糊睡去,睡着睡着,竟做起梦来。
她梦到自己与那位江少主大婚之喜,被众人拥簇着进了喜房,她忐忑地坐在喜榻边缘,正娇羞地等待江少主揭开盖头。
忽然眼前一亮,红盖头被人用秤杆挑起一角,一张明艳张扬的面庞映入她的眼帘。
少年眉眼带笑,嘲声道:“姜二姑娘,别来无恙啊。”
姜虞:怎么好像有点不对,这江少主怎么长得和小变态一样一样的?
少年扬手一挑,红盖头轻轻飘起,落到她身后的喜被上。
少年用秤杆挑起少女的下颌,冷笑道:“我这辈子,最痛恨被人背叛。”
“你知道上一个背叛我的人,现在埋在哪里吗?”
姜虞:……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然后姜虞就给吓醒了。
几个侍女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夫人可要打水梳妆吗?”
姜虞摆了摆手:“要。”
梳妆完毕,为首的侍女引着姜虞来到用饭的花厅。
那发束金冠,额佩金珠抹额,朱衣革带的少年正坐在花厅的漏窗下喝茶。
常言道,饭桌之上,最容易看出一个人的出身教养。这小魔头用饭时,每个动作都行止有度,令人赏心悦目,而且严格遵循“食不言,寝不语”,姜虞上了饭桌,二人就没说过一句话。
就这么默默用完了早饭,刚放下碗筷,忽有一身穿裘衣的汉子风风火火地走入花厅中来。
“奉儿,你快来看看,你看义父为你找来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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