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声忽然响了。
    我操。赵酒跟男朋友鼻尖隔着几厘米的距离，表情非常地不爽。
    余意从他外套兜里摸出手机，看到是郑任打过来的电话。
    九哥！你们到了没有啊！要不要我去接你们！郑任在那边大喊。
    妈的。赵酒难得地爆了粗口，烦躁地回了一句，马上到！
    关了手机，余意伸手抓住他的肩膀，用力地转身把人掼到墙上，低声问：你他妈刚刚说什么？
    什么？赵酒被他一掼，背后有些疼，眼神里带着不解，马上到？
    两人到郑任家的时候，岳郁和郑任已经在厨房里烤鱼了。
    岳郁听到动静，回过头来兴奋地说：九哥！超级香！你快
    说到一半，忽然停住了。
    咋不接着说了？郑任疑惑地看了看他，也回过头去，在看到赵酒揉着肚子一脸辛酸后，奇怪地问，九哥，你这是被人揍了？
    没事。赵酒声音都变调了，靠在沙发上瘫着，我歇会儿。
    郑任又看了看他身后神色如常的余意，最后把疑惑的目光投向了好兄弟岳郁。
    情趣，情趣。岳郁小声地说了一句，继续烤鱼。
    两个人是头一回下厨，做出来的烤鱼味道居然还不错，就是辣椒似乎放得有些多。
    余意自认为还能吃辣，吃到最后，他开了瓶水猛灌。灌完了，赵酒接过他的半瓶继续灌。
    太他妈辣了吧！岳郁呼着气，我觉得我的嘴大概是肿了，我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
    爽！郑任抹了把头上的汗，这感觉，跟亲了半小时似的，麻了！
    说得好像你亲过似的。岳郁翻了个白眼。
    没啊，我想象的。郑任把话筒递给赵酒，九哥你说像不像！
    像。赵酒简短地给了他一个回答。
    他看向余意，半个小时这么长时间没试过，下回试试。
    就是不知道，男朋友还让不让亲了。
    赵酒想到刚刚被他摁在墙上家暴，至今腹部还隐隐作痛。
    吃过后，赵酒还真的跟着余意回家。
    他家离郑任家近，绕过街就是。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谁都没说话。
    男朋友。进了单元门，赵酒跟在他身后半步的距离小声喊他，别不理我嘛。
    楼道里的灯似乎坏了，他们俩走上来，灯一直都没亮。
    余意没说话，在黑暗里，伸手牵住了他的手。
    赵酒一怔，随即紧紧地回握，语气还带着点试探：这是要见家长了？
    小心。余意没回他的话，别摔。
    赵酒心里一暖，蹬蹬蹬两步跑上几节台阶，站在他跟前台阶上低头看他。
    余意你真好。赵酒说完了，又问他，你还觉得辣吗？
    还好。余意说。
    那就好。赵酒很真诚地说，我发誓我不那么粗鲁了，我会很温柔的。
    余意没懂他又在发什么疯。
    我换一种语气说。赵酒放轻声音，很缓慢地说，我他妈想现在就干死你，可以吗？
    你什么毛病？
    余意话还没说完，这人已经伸手环到他腰上，用力把他抱起来，抱到跟他一级台阶上。
    操余意被他吓了一跳，手正没地方放，这人已经一手按住他后脑勺，在楼梯上用力地亲上了他。
    第七十二章
    余意。赵酒不敢深吻, 浅浅地亲了几下, 赶紧放开他, 我有点紧张。
    你胆子不是很大么。余意说完把人推开，从兜里把钥匙掏出来，开门。
    回来啦？辛欣就在客厅里陪余忻写作业, 怎么这么晚？
    阿姨好！赵酒从他身后冒出个头来, 朝余忻笑了笑。
    啊，你好你好。辛欣赶紧起身，是意意的同学吧, 喝饮料吗？
    不用了，谢谢阿姨。
    赵酒给了余意一个眼神，余意去开自己房间的门。
    很晚了, 早点休息吧。辛欣朝他们笑。
    谢谢阿姨。赵酒朝她挥挥手, 把房门关上。
    妈妈。一直没说话的余忻小声说, 那是弟弟的好朋友。
    是吗？辛欣摸了摸他的头，说，那孩子人长得挺不错的。
    弟弟跟他玩得很好。余忻说，他们经常一起吃饭一起上课。
    嗯, 意意同学缘也挺好的。辛欣笑。
    你果然还留着呀。赵酒从他衣柜里翻出来那件河马睡衣，笑了，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扔的。
    余意看着他已经开始脱衣服了, 问, 不冷？
    还好。赵酒把自己扒得就剩下内衣, 问，我能去洗了吗？
    余意把目光从他锁骨处移开，从床上把他扔过来的外套扔回去：穿好，洗手间在外边。
    好。赵酒又穿好外套出去了。
    余意等了没多久，这人又裹着外套回来了，要不是他看到他头发湿了，还以为他没洗。
    这么快？余意问他。
    快吗？赵酒把外套脱了，露出里边的蓝色睡衣，可能是里边有点冷。
    余意目光顺着他发梢上一滴水珠，落在他半掩在睡衣里的锁骨上，再继续往下滑，没入深处。
    余意觉得自己喉咙有些干。
    你看我干嘛。赵酒注意到他的目光，走近他，伸手扯了一下自己的睡衣领口，看，想怎么看怎么看。
    余意收回视线，偏过头。【审核看见了吗他没看没看呐！】
    别不好意思啊。赵酒故意逗他，双手抓住他的睡衣下摆，我脱给你看？
    不用。余意转身要出去。【这里也没看！】
    别啊。赵酒还在身后叫他，等会儿我就要睡了哦。
    滚。余意回过头，给他一个非常不爽的眼神。
    等他转过头去，赵酒在他身后笑倒在床上。
    两人收拾好后，余意把灯关了，赵酒躺在床的另一边，静静地看着他。
    等余意躺下，赵酒脑子里闪过很多个不妙的想法，但是都有些有心无力。
    他忽然想起来之前郑任发给他的岛国动作片。
    余意。赵酒喊他。
    嗯？余意看了过来。
    你想有点睡前活动吗？赵酒疯狂暗示。
    不想。
    别啊。赵酒总觉得如果自己一个人看会有些尴尬，比如爱情动作片这种？
    余意看着离自己有半米远的人，不知道这人到底指的是不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
    试试吗？赵酒眼睛亮晶晶地问他。
    余意半晌才答他，我还没成年。
    这跟成年没什么关系。赵酒继续暗示，你答应了，我就去你那边。
    余意没说答应也没说拒绝。
    赵酒觉得这就是默认了，摸到手机，朝他那边慢慢地挪过去。
    我觉得男男应该是跟男女是一样的吧。赵酒说，不都是为了爱情吗。
    余意看着他不说话。
    赵酒在他的注视下，打开了手机，翻到了郑任传给他的那段视频。
    什么？余意隐隐觉得不对。
    爱情动作片啊。赵酒已经点了播放，外边不会听到吧。
    他刚说完，属于女性的声音已经开始传出，余意只觉得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
    我操赵酒把声音关了，这么看一样的。
    余意撑在床板上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紧抿着唇。
    看这个干什么？他压着声音问了一句。
    理论指导实践啊。赵酒声音越来越小，我他妈都没看过俩男生怎么做的。
    不用看了。余意把他的手机关掉，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赵酒反问。
    听说过。余意有些难言地移开了眼，躺了下去，睡觉吧。
    赵酒被他这么一说，瞬间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朋友实在是太不够资格了。
    他看着余意闭上眼睛，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
    最后，他盘腿坐在床上，开始四处搜集资源。
    凌晨零点半，赵酒自己把自己看石更了。
    他没看过男女，乍一看见男男，头一个念头不是恶心，而是被视频里两个人的姿势吓了一跳
    好他妈刺激。
    他看了看已经睡着的余意，又看了看手机，有些伤心地叹了口气。
    男朋友就在旁边，他却一动都不能动。
    余意睡眠浅他知道，如果他这么爬过去，余意肯定会被他吵醒。
    虽然他晚上脾气很好，但是赵酒不敢保证自己不被遭到家暴。
    他把手机关掉，满身的燥热灭不下去，他轻轻地躺进被窝里，试图这么忍下来。
    余意还是被他的动作吵醒了。
    他转了个身，看见赵酒正盯着他看，眼神尤为露骨。
    你余意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说话。
    两人在黑暗中对视，谁也不说话，余意却被他这么看得起了反应。
    他偏过头，没再继续跟他对视。
    他以为以赵酒的性格，这会儿多半会过来抱他，但是他等到自己都已经睡着了，都没察觉到有人靠近他。
    真他妈羡慕你啊。郑任过来帮赵酒搬东西，考试成绩不用给家长看。我爸今早刚把我骂一顿。
    我看成绩，看了不如不看。赵酒倒是挺有自知之明，不过也比小玉强多了。
    你东西怎么这么多啊？岳郁抱怨，你同桌的东西比你少一半！
    但是看起来好像你们俩桌上堆的东西都差不多。郑任搬完了比对了一下。
    因为我的东西大部分在他那。赵酒朝余意笑了笑。
    对了，你俩想好读文读理没？郑任小声说，小胥昨天刚刚问我了。
    你说什么了？岳郁问他。
    我说当然是读理科了啊！郑任义正言辞，读文科的话，考的分比我现在还低。
    我也读理。岳郁叹了口气，其实我想读文来着，但是我爸不让。
    你呢九哥？郑任问赵酒。
    还不清楚。赵酒把目光投向了余意。
    我都行。余意说。
    你俩一个语文好，一个英语好，读哪个都可以啦。岳郁说，就看你们以后想做什么了。
    算卦算文还是理？赵酒问他。
    你够了。岳郁严厉地指责他，上回你给我算的，结果那阿姨根本就没有给我多打！还少了我一块肉！抖下去的！我他妈都用手去接了，结果被那阿姨用铁勺打了一下手！气死我了！
    哈哈哈哈哈！郑任毫不留情地嘲笑他。
    岳郁：
    余意一搬到最左边来还有些不习惯，后边就是饮水机，接水倒是很方便。
    其实我挺舍不得我们老师的。郑任笑完了，又叹了口气。
    天爷和药哥我都舍不得，方老师我也舍不得，这么一想，读理还有几率留在这里。岳郁说。
    赵酒看着余意，若有所思。
    不然，我们也读理？赵酒问余意。
    嗯。余意应了一声，把刚刚小胥发下来的赵酒的卷子卷在一块儿，扔给了他。
    好迷茫啊。郑任望天，以后干点什么呢？
    还想以后，想想你现在吧。赵酒踢了他一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余意低头看着余忻刚刚发过来的他的成绩，一排的几近满分下边，有一句刚刚赵酒说过的话。
    弟弟，要好好学习啊！
    余意看着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想笑。
    四月份，天气渐暖，大家已经开始把春秋校服穿上了，只有赵酒，还套着冬季校服。
    旁边没有墙给他靠了，他就搬了椅子饮水机旁边去，靠在黑板上，每回回来的时候，背上带了一片白。
    余意给他拍了拍背，赵酒回过头来给他抛了一个飞吻。
    四月份的月考过后，学校已经开始收集文理分科意愿了。
    十班在高二将继续作为理科班，所有的老师不变。而半班上少数占有的女生几乎全部填了文科。
    闫易昕乔珊李铭咦，怎么没有方心？郑任数着人数好像不太对。
    估计陪着男朋友呢。岳郁小声说。
    啊，这伟大的爱情，为什么我就遇不上一个愿意追随我的人！郑任仰天长叹。
    是啊，这伟大的爱情。赵酒随口跟了他一句，继续低头看他的教学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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