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风眠。”
    他静静的站在他眼前，然后看着那一双宛如琉璃般的瞳孔不自觉的在心里浮现出一个词语来——清冽。
    是的，眼前这个少年不同于电视上看到的过度包装那样，是褪去了所有化妆品和华丽装饰后剩下的清爽与冷冽，一如这满地的白雪。
    “我不认识你。”少年面无表情，脸却红彤彤的一片，那是酒精的作用。
    他叹了口气，然后伸出手稳住了少年的肩膀，“温白羽，既然活的这么痛苦，那为什么不结束呢？”
    “结束？你说的好自然，好轻松。”少年一巴掌打掉了那只扶在自己肩头上的手，然后稳稳了身形，却还是不住的前后晃荡。
    “我难道不想结束吗？难道我喜欢过这样的日子吗？！好不容易找到了赚钱的途径，好不容易可以把那个好赌的父亲欠的钱都还清了……可结果呢，结果他卷了所有钱跑了，扔下我一个人，一个人啊！”最后一个字话音还未落，少年就已然倒在了雪地上。
    他立刻伸出手去想要抓住他，却只触摸到了对方的一片一角。
    暖黄色的雪地里，少年小小的蜷缩成一团，脸上挂满了泪水，看起来就像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一般。
    男人无奈的叹了口气。
    “啧，真麻烦，好吧……看在你是我的子民的份儿上，我就勉为其难的收留你好了。”语闭，男人将少年打横抱了起来。
    却在接触到对方的瞬间很明显的愣了一下。
    太轻了，对于这个年纪来说，这个体重真的是太轻了，就像……就像羽毛。
    第二日，少年从昏睡中睁开了双眼。
    入目，就是一个系着围裙，扎着头发的男人站在自己床边。
    瞬间，少年一声惊呼从床上卷着被子滚到了地上，脸色煞白的哆嗦着手指指着眼前的男人，问道：“你你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能对你做什么。”男人放下了手中的盘子，然后又在旁边摆了一双筷子，这才解下了围裙，冷着一张脸说道：“莫名其妙的就晕倒在雪地里，还说着胡话，一边说一边往别人怀里钻。”
    “停！”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少年顿时满脸通红的用被子裹住了自己，低低的垂下了眼帘，“对不起……对不起，麻烦您了。”
    “你不需要对我用敬语。”男人边说边走出了房间，“赶紧吃完饭去洗澡，一身酒味，很臭！”
    “是、是的！”少年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三下五除二的吃完了那一盘加了青菜的蛋炒饭。
    这一天……实在是太糟糕了啊！
    两个小时后，少年换上了男人为他准备的一身新衣从浴室里面走了出来。
    然后他便看到男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腿上放着电脑，脸上戴着眼镜，十指飞快，似乎是在忙碌着什么。
    于是，他将自己的存在感将到最低，开始细细的打量起这间屋子。
    是一栋别墅，一共三层，外面似乎还有一个院子。
    整间别墅的布局都采用了现代简约风格，干净清爽，却又显得有些单调。
    “你洗完了。”沙发上的男人突然出声，吓了他一跳。
    “哦，洗、洗完了。”不知为什么，这个男人给他一种压迫感，害的他说话都不利索了。
    “过来坐，聊聊天。”男人头都不抬的就招呼着对方。
    少年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他可不想过去啊！虽然他承认这个男人长的真的太帅了，但是……但是他们俩根本不认识好吗？！为什么要陪他聊天啊？！
    “喂，温白羽，不要端着艺人的架子。”
    “我没有！”少年颓然吼了出来，然后气呼呼的一屁股坐在了男人身边，“聊就聊！”
    对啊！聊就聊！怕什么啊！难不成他还能吃了你啊？！
    “噗……”
    男人却突然笑了出来，红色的眼眸中有着一丝丝的戏谑。
    “真没看出来，原来你还挺傲娇的啊。”
    “什么？！”少年再一次惊讶的回过了头，瞪住了男人的眼眸，“我傲娇？！拜托，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傲娇了？！再说了，我傲娇又怎么了，我傲娇也比你这个美瞳癖要好！”
    不知道为什么，对方简简单单一个词就让他有种暴走的冲动。
    “美瞳？”男人摘掉了眼镜，然后把电脑放到了一旁，然后突然凑了过来，冷不丁的将脸戳到了少年眼前。
    “哇！你干什么？！”
    少年颓然将身体倒在了沙发里面。
    男人却冷了声音，指着自己的眼睛说道：“看仔细了，我可没有戴美瞳。这是天生的。”
    少年听罢，果然十分认真的看了看。
    “知、知道了。”
    他伸出手推住了男人的肩膀。
    实在是离的太近了……
    囚牛看着少年那微微通红的脸，突然扬起了唇角，然后直起了身，坐了回去，问道：“那个男人是男朋友？”
    “啊？”被对方问了个措手不及，少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有些呆头呆脑的样子逗的男人又是噗嗤一笑。
    “我发现你还挺好玩儿的啊……”
    “不许笑话我！”少年被气的鼓起了腮帮子，但是继而又突然颓废了下去，缩在了沙发里，小小的一团，看起来让人忍不住的想要亲吻。
    “他是男朋友，但不是那种男朋友。”
    “这个还分哪种？”
    男人有些好奇。
    “就是……就是那种想要和他过一辈子，然后手牵手的男朋友。”
    “哦，那就是老公么。”男人一句话噎的少年一口气没有喘上来，脸再一次被憋的通红。
    “那你觉得，我适不适合当你老公？”男人一边说着一边极其认真的歪着头。
    少年立刻石化。
    一，二，三，四，五……
    男人在心里默默的数过五声后，果然看到眼前的少年一个蹦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然后光着脚跑到了一边，一副惊恐的神色抖着双腿说道：“你你你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个问题问的好。”男人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然后迈着大长腿一步一步气定神闲的逼近少年。
    “你可以叫我席风眠，也可以叫我席先生，或者可以叫我的本名——囚牛。”语闭，站定在少年面前，看着对方的脸由红变白，再由白变红，格外的精彩，心情不由得十分畅快。
    “囚牛……囚牛……那不是龙生九子中的其中一子吗？”
    “嗯，老大，囚牛。”
    看不出来，这个少年还挺了解的嘛。
    “你……你有没有去看过医生？就是那种专门治疗心理疾病的医生。”少年瑟瑟发抖，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又高又大，还长着一张惊为天人的脸的男人居然是个神经病！
    “……”男人无语，然后失望渐渐蒙上了双眼。
    看来他和所有人都一样啊……
    “你……你说你是囚牛，那你要如何证明？”少年歪着头来了这么一句，心里却在想着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好玩儿，不如来逗逗他，谁让他说自己傲娇呢！
    “好，那我就证明给你看。”语闭，男人对着虚空勾了勾手指，然后就见本来空旷的房间里突然下起了雨。
    是的，下起了雨。
    还有一片乌黑乌黑的云在打着闪电。
    这一回，少年彻底石化了，是那种榔头都敲不碎的石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