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流转，夕阳余晖挤入楼层中，阳光直射在凛的书桌前。他仰靠在办公椅背上吐着烟雾，交叉着手指大幅度地向前伸出。从指缝中漏出的光，映着小臂血管泛出的青白色。
    这一口吸得有些深，他感觉影子从身躯里面脱离而出，慢慢坠落。一点又一点，伴随着梦中的碎屑，跌入躯体之中。一层又一层堆积着，像是秋天发黄的树叶，慢慢散落。
    「莉莉丝，对你来说，我是什么？」
    挂断了来自修的那通灵魂质问电话，凛用沙哑的声线对着天空喃喃自问。
    犹如摔倒在泥泞的地上，黑暗席卷全身，只能蜷缩起身子，让自己拥有一些安全感。
    但是他知道，无论如何抗拒也难以逃脱，与他度过漫长时光的那个人，再也无法触及的那个人，也曾经站在身边。如此凄惨的故事。目光触及的地方，故事的结局只剩下冰冷，是哀伤中带着抹不掉的黑色。
    「能够得到答案吗？」
    如果现在他选择了一个，那么，其余的可能性将不复存在。目的是所思所想的千千万，但结局只有一个。
    心里叨念着，正想再吸一口的烟却从指间被抽走。他一愣随后抬眼望向始作俑者——谷口。少年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仿佛炫耀着拿到玩具有一般高高举起香烟。
    「老板，这样抽烟可对身体不好」谷口说着拍走了凛试图抢夺的手指，若有似无的肢体触碰，让气氛达到暧昧。
    说着，他将点燃的烟搁置在小桌上的烟灰缸里。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连门都不敲？」凛对于这个背景很强大的艺人也是无可奈何。明明不想有交集，但那人总是无时不刻出现在自己面前。
    「敲了，可是老板你不理我。况且门没关，我就自己进来了」谷口营造出无精打采的气氛，说着「好可爱」来到凛的办公桌前用细瘦的指头打着圈轻抚着自己的发梢。浸湿的长发摆动，水珠啪嗒啪嗒滴落，弹落到了凛的脸上。
    显然他刚洗完澡。此番来凛房间，意味不言而喻。
    「对不起」谷口用柔软的指腹将溅到凛脸上的水珠擦干净，微微笑着的脸讳莫如深。
    在他继续想下去的时候，凛一把抓住了少年的手腕阻止了他的放肆「想说什么就说，手不要随便碰我」
    从未被拒绝过的谷口听闻先是一愣，然后把头发勾在耳后，表情也不再掩饰「难道说我不是老板喜欢的类型？」
    「你在说什么？」凛起身双手抱胸，脸色阴沉。
    「我想你也不至于反应如此之大吧？老板是同性恋的事，公司上下早就传遍了。我和埃温尔先生不同，我可以让老板体验前所未有的舒服」说罢，他用伸出粉色的舌头舔着自己的嘴唇，做了个下流的口交动作。
    尽管愣怔片刻，但凛释怀地冷笑了一声缓缓开口「那么公司上下都误会我了，和男人女人无关。我现在有爱人，那人恰好是个女人」
    仿佛被棒打一头，谷口不可相信眼前美丽过自己所见所有女人的上位者，用如此笃定的语气拒绝自己。
    「老板的意思是喜欢女人吗？」
    「怎么，男人爱女人很难理解吗？」
    凭借着出众的外表谷口从未在情场失利过，显然对这个答案很不满。他几步上前压倒了比自己更纤细的凛，卷起他洁白的衬衫，将脸压上柔嫩细滑的胸口，香甜口带着类似甘甜水果的芬芳。胯间一点点聚起的热量，打算再进一步的时候却被狠狠推开。
    「够了，要发情找你的金主爸爸就行了，我恕不奉陪」凛冷笑着退后半步。
    叹息着远离了散发着费洛蒙的性感身体，谷口慢吞吞撑着单笔看着令公司上下都渴望的美丽躯体，目光很深。
    「老板的借口我可以理解，但你真的不想尝尝我的味道吗？」谷口自信自己从狄伦宠物中脱颖而出的身体，衣物偏偏剥落。
    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的人，凛决定用诚实又能让他放弃的措辞开口「停下来吧，你的这些小伎俩实在不够看」
    「你说我是小伎俩？」谷口险些笑出声，要知道就连这个国家得总统都无法拒绝他。
    「我喜欢的女人你应该也认识」忽然凛无奈地开口。这让谷口更加无言以对，以至于觉得老板已经神志不清了，他印象当中的女人哪个能入他的眼？
    「哪个艺人？难不成是最近最热门的电影的那个女主角？」
    「莉莉丝」
    不想再和眼前少年做过多解释，凛直接抛出了名字。谷口一脸诧异，气氛因为这个名字而沉默了下来。
    凝固，分散，随后又凝结在一起。不知过了多久，谷口从久远的记忆中清醒过来，嘴角微微颤动了些许，咽下了口水不自觉地张口「是主人……」
    「啊，是她」凛对「主人」这个称呼已经见怪不怪。
    和凛无所谓的态度不同，谷口猛地抬头与凛的视线相交后露出个哭笑不得的表情后莞尔一笑「所以……主人现在也在日本吗？」
    似乎每个被莉莉丝调教过的人都会对她产生奇怪的情愫不同，凛对此感到很不舒服「谷口，还记得吗？她已经不是你的主人了」明显是一句吃醋的话，凛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是这样啊……」谷口笑得很好看，但在凛看来却异常危险。
    「她是我的，你不要抱有想法」
    「先生说的是，惹你不开心了我很抱歉」
    被恶鬼怒视的表情瞪着的谷口，说了一句抱歉，用力地按着凛的肩膀，让他坐回办公椅。
    「老板放心，我对主人没有其他的想法。只是诧异被她用那样的手段对待过的你，怎么还能对她抱有爱意」独特的清甜嗓音，少年的双臂从凛的肩膀上放穿插着抱紧。很明显，谷口将他和宠物画上了等号。
    「我不是她的宠物，你再如此无礼我就要对你不客气了」忍耐达到了极限，凛拍着桌子站了起来。腰后的手枪不知何时已经抵在了谷口的额头「就是因为你们的存在，莉莉丝才会离我那么远。你到底是哪个卖家的宠物，我根本无所谓，你只要再说一句莉莉丝是你主人这件事，我现在就让你去见上帝」
    愤怒中的凛的确震慑谷口还未成熟的心灵，他呆滞地看着手枪被上了膛，等到心脏快要停止才开口「老……老板……别……别激动」
    在生死面前，图一时口舌之快是毫无意义的道理，谷口当然明白。与此同时聪明的少年也明白了，这个娱乐公司的总裁不仅仅拥有这一个身份。凛很有可能是狄伦其他业务的负责人。想到这里不禁打了个冷战，谷口后退一步低头说了句「真的，很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