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因为这样做会比较省事,所以哈扎尔直接就从水缸里盛了一盆冷水,专门用来清洗这些剩下的餐具。
当他将自己的双手放进去的时候,还是稍微花了一些时间才能够彻底适应,盆中有些冰冷刺骨的低温。
对了,我们来之前就听说,有一个记者在这边失踪的事情了。夏尔一边刷着盘子,一边像是没话找话地与哈扎尔闲聊。
哈扎尔,那你知不知道这个男人在失踪之前,借住在你们村子谁的家里吗?
这个哈扎尔的语气听起来明显有些迟疑,口音听起来也仍是那么古怪。
理解了夏尔问出的问题,哈扎尔湖好感觉盆中的水都好像变得更凉了,手指尖传来的冰冷感觉也在不断刺激着他的神经。
但他最后还是诚实地对夏尔说道:他就是,住在我家。
不过哈扎尔好像很害怕夏尔他们知道真相以后就会马上离开一样,他又很快补充说道:不过,他不是在我家里,失踪的。
这些事情,警察都问过的。我家没有,任何问题。哈扎尔信誓旦旦得冲着玩家们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夏尔的语气听起来并不是很在乎当然,这是他装出来的样子不过,夏尔的满不在意还是让哈扎尔瞬间就松了一口气。
然后他又听夏尔问:诶,那你知道他是过来干嘛的吗?夏尔指了指身后的机器设备们:他也和我们一样,是过来这边采风摄影的吗?
是吧,他也照相的。他在地里,拍照的时候,我看见过。
那这个男人失踪之后,你们镇上的警察应该来到这里调查过好多次吧?夏尔再次拐回到了这个话题上面。
可能是有些适应这种快速问答的模式了,哈扎尔一边刷着手中的盘子,一边很快回答道:是的。
然而,夏尔又猝不及防地问了哈扎尔其他的问题。
欸,对了,莫赤的残疾是天生的吗?这孩子生下来,手臂就是这样的吗?
结果这个问题一经说出,哈扎尔手下的东西蓦然停顿了一会儿。
过了一会之后,他才有些缓慢地说道:是的。
接着哈扎尔又向夏尔重复了一遍:莫赤,是天生的残疾。但他的语气听起来仍是没有变化。
好可怜的莫赤那你前段时间是不是也被警察叫去问过话呀?莫赤呢,他这么小,应该不用吧?
终于将面前小山堆一样的碗碟清洗大部分之后,哈扎尔像是忍受不了似的,通体打了个寒颤。
他竭力克制住自己的动作幅度,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并没有任何停顿地说道:是的,莫赤没有。
只有大人们,被叫去过。
不过说完之后,哈扎尔还是下意识地搓了搓自己被冻得仿佛已经失去知觉的双手。
你感觉很冷吗?夏尔注意到哈扎尔的动作,像是开玩笑似的打趣他说道:我怎么感觉这水的温度还好?你是不是刚才吃的太少了?
哈扎尔这回没有再说话,只是尴尬地陪笑。
之前就了解过人类微表情知识的姜珂与江霰,在看到哈扎尔刚才的行为之后,都能准确无误地判断出哈扎尔肯定是在说谎。
因为人们在说谎的时候,体内的激素分泌会产生一定变化。大概的具体表现会包括心跳加快,手心或者后背频发冷汗,为自己的谎言感到焦虑,并且还会无意识地重复那些自己编造出来的虚假内容等。
而且在有外界因素的干扰下,比如处于一个比较潮湿或者阴冷的环境,这些说谎的表现看起来也会更明显一些。
刚才哈扎尔的表现基本都符合这些特征。看来魏国平的失踪,哈扎尔应该是知道些什么。
只是没想到,夏尔随便问的有关于莫赤残疾的问题,竟然也可能与哈扎尔有着某种隐晦的联系
难道,莫赤的残疾或许另有隐情?
发现哈扎尔闭口不言,不再什么都说以后,夏尔也不再为难哈扎尔。
在夏尔的帮助下,两人很快就将那些碗碟清洗干净。在归置好所有的碗筷之后,哈扎尔终于回到了厨房中灶台的位置。
刚好此刻灶台里面正在生着火这是之前哈扎尔就吩咐莫赤去做的,他害怕客人们会感到雨后屋子里面的阴冷。
但是现在,这把火对于他来说好像更重要一些。哈扎尔感谢自己居然会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夏尔也观察到哈扎尔的脸色好看了许多,于是他笑嘻嘻地对哈扎尔说道:我这个人好奇心比较重,喜欢追寻那些古怪离奇的事情。所以,我在知道这里有人失踪之后,才问了你好多问题。
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我的职业素养,你知道,我是做记者的嘛。哈扎尔,我希望你别介意,也不用放在心上的。
哈扎尔在靠近灶台之后,终于感觉自己的体温恢复了一些,而且他双手的温度也没有刚才那么寒冷了。
于是他假装大方地对夏尔说道:好的,没有关系。
此刻外面的雨势渐大,坐在屋内的众人都不约而同地感觉外面隐约有种枪林弹雨的恐怖架势。
哈扎尔也若有所思地看向了窗外间歇不停的大雨。
他忽然感觉,现在外面的景象简直与半月之前的那晚,一模一样。
第179章 那晚
哈扎尔清晰地记得, 半个月之前的那天,屋子外面的风和雨也差不多像是今天这般的大。
仿佛远古巨兽在屋外咆哮怒吼的狂风,夹杂着如同钢铁弹珠一般的豆大雨点噼里啪啦地,或是掉落在房顶, 或是砸在土地上。
总之, 被上帝惩戒撒向人间的它们仿佛一场末日降临之前的劫难, 全部都宣泄在这座偏僻的小山村庄之中。
当天魏国平在拍摄完之后, 就匆匆地回到了哈扎尔的家中。而他的那些拍摄对象,也就是村庄里面其他的村民们也全部都被这种阴沉的天气所吓到。
于是他们在见魏国平走之后,连用来装模作样的锄具都没来得及收起,就急忙跑回自己的家中准备逃离即将变得恐怖的环境。
果然没多久, 暴雨就毫无征兆地下了起来。愈来愈激烈的风势像是能够将人吹飞, 仿佛誓要将暴露在外面的一切事物全部都卷走一样。
那些大颗大颗的雨滴重重地砸在房屋旁边的树木上,透过密密麻麻的树叶不停发出一连串的声响, 此刻, 外面的整个世界仿佛都已经被噪音所包围没有正常人会想在这个时候出去,体验被冰雹一样的雨点砸在身上将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不过, 在大多数人都歇在自己暖融融的屋子里躲雨时, 却依然有一些另类能够无视外边的狂风暴雨, 并且只是披着一件油布雨衣, 就从温暖的地方走了出去。
因为外面的雨势仍是很大, 甚至看起来还有变得更加猛烈的趋势, 所以这座院落中的大摊猩红鲜血很快就被这场天灾给冲刷干净, 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这下,就更不可能有人看出刚才院中那场人祸的发生了。
院子中那扇破旧的铁门被猛烈大风吹得嘎嘎作响,上面用来镇宅的年画更像是要被掀起来一样,只剩下部分还黏在门上的画纸在风雨之中傲然坚持。
可能是因为这家的主人在刚才离开的时候比较匆忙, 所以居然连院中的大门都被忘记关上不过现在雨下得这样大,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偷窃之类的事情发生。
但是顺着那些逐渐被掩盖在暴风雨之中的脚印,可以在不远处的山坡上面看到一个,此刻全身上下都被黑色雨衣所包裹的男人。他正费力地拖着一个看起来很重的东西沿着陡峭的山路缓慢前行。
那个穿着雨衣的男人从背后看起来,身量非常高大,但是身材却极为瘦弱。因此,他必须要用两只手,才能勉强拉得动自己手中那个由塑料编制而成的麻袋但也只能有些憋屈地在地上邋遢拖着,这个男人显然没有力量将它扛在身上。
不过在这种极端恶劣的风雨之中,拖着重物前行明显也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
当那个被人拖在地上的麻袋再次划过一颗有些尖锐的石头时,破烂质量的袋子终于不堪重负地被石头哗地扯开一个大口,而一只属于人类的手很快就从麻袋破损的地方钻了出来。
从手指的皮肤还有骨骼的粗细,以及粗茧的位置来看,那应该是属于男性的左手。尤其是皮肤略显粗糙的无名指上还套着一只银色指环看样子,这应该是一名结了婚的中年男性。
但被人绑在麻袋中的中年男人好像并没有苏醒过来的迹象,也不知道他是被人迷晕了还是已经死了,反正,那只伸出来的左手只是一动不动地任由雨滴拍打,在泥泞的地上被前面的男人拖着缓慢前行。
惨白并且毫无血色的左手皮肤看起来了无生机,很快,又开始有源源不断的血水从麻袋里面汩汩流出。
一开始,披着雨衣的那个男人并没有察觉到自己身后有什么不对。可是等他又走出几步之后,才发现无论自己如何使劲拉这个破麻袋,却仍旧无法拽着它前行就像是身后有人在跟他开玩笑,故意拽着那个麻袋,不想让他走一般。
然而,这种突然发生有些恐怖的灵异事件却并没有吓到眼前这个穿着黑色雨衣的男人。
即使周围的天色很是阴沉,虽然达不到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但是也差不多,反正特别适合神话中的鬼怪出没。
不过很明显,这个穿着雨衣的男人并没有对这种现象进行多想也可能是他刚刚才亲手杀死一个活生生的人的缘故,男人觉得鬼故事中的那些尸体死而复生的情况并不会存在。
所以,这个穿着雨衣的男人丝毫不害怕地回头就向自己的身后看去然后,他一眼就看到了这个突然多出来的障碍物被拦在了地面上一颗体积不小的石头面前。
就连麻袋上面的破损口子也像是因为他刚才的拉扯而变大许多,叫人能够隐约看清麻袋里面那个中年男人四肢扭曲与身子憋屈团在一起的模样。
这个穿着雨衣的男人低声咒骂了一句什么,但是由于雨势太大,他的声音一出来顷刻就被淹没在仿佛暴怒的雨水之间。
接着,雨衣男子有些不耐烦地将这只碍事的左手给塞了回去,但他在低头的时候,忽然看见了差点被自己遗落下的好东西一枚肯定能卖个好价的白金戒指他又赶紧伸手,将那戒指从中年男子的无名指上给撸了下来。
不过雨衣男子这一连串的动作,粗鲁得像是对待一只被人宰杀的猪或者是什么别的家畜总之,不是对待一个刚刚死去的同类。
最后,雨衣男子在越下越急的瓢泼大雨之中爬到一处非常陡峭,坡度近乎90度的悬崖上面。
接着他就站在悬崖边上,探出脑袋看了看下面的大概情况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处悬崖底下有着许多被人遗弃或者生病死掉的家畜遗体透过已经开始下得冒烟的大雨,他果然在崖底隐约瞥见了一些白花花的,不知是属于动物还是人类的骨骼。
在他看来,动物与人类的骨骼也没有什么区别。反正不论是人还是动物死之后,它们的肉体早都是要被细菌或者更大型的野外生物吃掉的,最后留下的也只有这些不容易腐朽的骨骼而已。
雨衣男子有些费力地将那个塑料编织麻袋抬到了悬崖边上,然后他就毫不犹豫地就将自己手中的麻袋朝着约有几十米深的崖底扔了下去。
无论是刚才宰杀同类还是现在荒野抛尸的这个过程,雨衣男子状若骷髅的干瘪面上都不曾流露出一丝恐慌或者是害怕的情绪。
就像是这些事情在他看起来与平时吃饭、喝水等生活琐事无异,并不会引起他任何的心情变化。
这次的意外事故他有信心可以将自己伪装得天衣无缝,就是如何处理这些赃物,他可能需要好好想一下。因为如果处理得不干净,以后就很有可能会召来警察的注意。
等到雨衣男子处理完所有事情,终于回到家之后,他的心中还在盘算着等雨停了一定要去镇上,用这些抢来的东西多换一点现金。
雨衣男子这次的收获颇丰,除了在那个中年男子手上撸下来的白金戒指,他还抢到了一大包稀奇古怪的玩意他也不知道那些黑乎乎长得像是块菌一样的东西是什么反正据他的孩子说,那些玩意很值钱就是了。
可是正做着数钱美梦的雨衣男子却没有料到,等他进屋之后看到的景象,竟会变成那副模样。
都是他那个活泼好动的孩子因为好奇而闯下了大祸!那孩子居然动手将那个值钱的东西给打碎,而且,就是为了拿到那玩意中间亮晶晶的镜片!
一想起他后来拿着那些破碎的器械还有那枚亮晶晶的镜片,去镇上找熟悉的商人问价格时,那个商人惋惜叹了口气然后咋舌说道。
如果你是带着完整镜头来的,我可以给你这个数。奸诈狡猾的黑市商人伸手比出了五个手指头。
五千?他有些感到心痛地急急问道要知道,五千块钱在他们村里都相当于一大家子一年的吃喝拉撒费用了。
结果那个黑市商人摇摇头,说出了更令他感到窒息的一句话语:不对,是五万。
这个牌子的镜头,原价都在十万以上呢!你这是二手的,我出的价格绝对公道
然后黑市商人又看了一眼他手中破碎的镜头框还有镜片,咂嘴说道:就是可惜了碎了的镜头,一文钱都不值。
最终,那枚白金戒指只卖出了不到一万的价格居然连那个黑乎乎,名叫镜头玩意的五分之一价格都不到。
这种煮熟的鸭子最后却飞了的感觉,不由让他感到愤懑不已,并且怒火攻心。
如果没有那个爱乱动手动脚的孩子就好了!要不然,这六万块钱就都会是他的了!这个长着两只手的孩子有什么用,就只会给他添乱而已!
还不如天生残疾,起码,他还能从政府那里每个月都得到一笔补贴金呢
阿爸
孩子柔弱的童音唤回了正出神望向窗外大雨的哈扎尔的意识。
哈扎尔一低头就看见了自己的大儿子莫赤正伸出他仅剩的那只完整无缺的右手,悄悄地在拽着他的衣角。
恋耽美
生死之间[无限]——chasseur(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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