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心累。
把车子停好之后,直接上楼扑到了床上。正纠结着了,结果手机又响起来了。盛昭看了看来电显示,接了起来,开口就道:不来、没兴趣、累了、要睡觉了。
赵谦在那边嘴巴皮子上下一碰:别啊!出来浪出来浪!哥们几个都等着你了!荣浩出国带了瓶红酒回来,现在醒着了,等你过来喝。就算给你留着,封塞再喝,回头也没这个味儿了。
盛昭:我都在床上了。
赵谦:那你穿鞋啊。行了,不说了,赶紧着过来啊。
电话一挂。
盛昭哀哀叹息。
盛昭鼓鼓腮帮子,身心俱疲。但是荣浩带回来的酒肯定味道不会差的。盛昭从床上翻坐起来,把西装一脱,换了件灰色的风衣。
鞋子都没脱了。
盛昭重新下楼去赶夜场。还是老地方。他看前面的停车坪已经没有车位了,只能把车子停到后边儿的停车坪里去,后边也停得差不多。盛昭还想着实在找不到停车位就让保安给把车开收费广场去。
结果运气还算不错。就一棵特别的大的香樟树下,留这个位子。前边儿就是院墙了。他开着车过去,就着车大灯看到一个人正在不远处的阴影地里打电话。那地方本来昏暗,围墙隔绝了灯光,外边儿的光芒照不进。
盛昭心想,这是哪位癖好怪异的仁兄在这儿打电话。血多?喂蚊子?
结果那人转过身来,却是个熟面孔。
正是贺五。
贺五听到声音,回身看了一眼。然后就挂了电话,直接绕了出来。盛昭从车上下来锁了车门。贺五对着他微微弯腰笑:盛先生。
盛昭给点点头。笑着问:做什么?给小情儿打电话?还要偷偷到这里来打啊?常鹏这么小气的吗?回头我说说他,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忒可恶了。
盛昭初二下学期认识的贺五,常鹏带着他,就是个捡球的小跟班。他都不知道常鹏怎么认识的贺五,一直没在意。人海茫茫,各有各的缘分。
起初这家伙瘦不拉几的,全身没二两肉,可身高却跟竹子似的。一双眼睛大是大,但是眼眶仿佛凹在脸上。那时候常鹏喜欢打网球,贺五被他塞到网球场里当球童。一周能去四次,有时候能去七次。
盛昭他们向来形影不离就这么互相认识了。
再过了一年,初三暑假。常鹏从M国回来,大家聚一聚。就在常鹏的郊外的别墅里,盛昭又知道了贺五跟常鹏在一块儿了。
那时候贺五养得挺好的。网球场多在室内,他没怎么晒太阳,涵修了一年皮肤白了很多。再不是块营养不良的煤炭。
常鹏跟他在一块儿的时间有多久,他也不清楚。反正常鹏给带他面前的男男女女,他是数不清了。来来去去唯独贺五还留这儿。
贺五听得盛昭这打趣的话,只是很恭敬的微微笑了笑,是给妹妹打个电话,盛先生说笑了,我哪有什么小情儿啊。
原本盛昭走得潇洒,陡然听到这么句话,他豁然站住脚步,返身过来看着贺五。皱着眉毛。
没有?一个都没?
贺五不知道盛昭为什么突然问这么一句。
脸色有些惶惑,还带了点从心底里浮出来的苦粘在扯出来的笑上,道:我就只伺候了二爷。盛先生别问了,污糟您耳朵。我这种人的事儿,哪配您打听。
盛昭不敢置信。
我天!
我再问你一事儿,你还跟常鹏在一块儿吗?
贺五局促不安不说话。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盛昭一看,顿时换个说法,常鹏还碰你?
贺五给低了头。默不作声。
盛昭顿时就翻起白眼。出息!
太他妈有出息了。
他还以为贺五跟常鹏早就各玩各的了。结果不是。他给恨其不争的说道:服了你了。咱们好歹也是相识十年了,常鹏不做人、不做人事儿,你就不知道跟我说说?常鹏太过分了!
盛昭转身又往楼上走。后边儿没电梯,但是楼梯也没多少,他给往上爬。
贺五听到盛昭说的话,心里发慌。愣神了一会儿给追上去。说道:盛先生,我、我、我没事儿。多谢您的好意,我我能跟在二爷身边已经很知足了。
常鹏、盛昭、赵谦、荣浩。
四个人。
贺五一直都知道盛昭不是个纨绔。他的眼睛这么多年都很干净。也从不在圈子里找乱七八糟的人玩。
盛昭听到这话真心是服了。
就着声控灯往上走。知足?自个儿作践自己还能满足?什么奇葩定论?你别说了,我跟常鹏去说。回头儿你就跟我走,去我公司当销售、当保安、当助理、当扫地工都成。再不济你这身高这样貌,我捧你出道去。干什么困囿在这里做个打手,还兼职暖床。
贺五给急得口干舌燥全身冒汗。盛先生盛先生盛先生二爷他对我有恩,我不能不能
盛昭停下来,看着他,然后给直接呸了一声,你都给他睡十年了,什么恩还没偿还够?
贺五一脸的为难。
盛昭看他这样子,呼出一口气。成吧,既然你不愿意我去跟常鹏说,那也随你去。有事儿找我。自己爱惜自己可以吧?常鹏花心大萝卜,你个安分守己的,跟他做什么?盛昭丝毫不在意在别人面前拆自己兄弟的台子。
贺五目送他转个弯走过半条走廊,然后推门而入。
他站在原地僵硬着。
是这样吗?
盛先生说的都对吗?
他好累啊妹妹也说,去她那里,她可以安排他做个保安。
身边的人似乎都想着他应该离开二爷。
是真的该离开他了吗?
他到底执着什么?还不舍得什么?还留有那么一丝丝的痴心妄想做什么?
其实他心里知道。
他二爷对他早就可有可无。
不,是从来都可有可无。
第22章
包厢依旧还是那个包厢,布置又有些不一样了,换置了些清新些的桌椅,占地广的厚重的棕色沙发都撤掉了。
铁艺花架上摆了鲜切花,是粉白康乃馨。绚丽不失清新。和房间的格调相得益彰。
盛昭推门而入,满眼的热闹。赵谦和荣浩并着几个俊俏的小姐在赌骰子,常鹏漫不经心的和一个穿红色吊带长裙的金发(性)感女郎调(情)。
盛昭进来的时候,常鹏却是最先看到他的,笑着迎他:可算来了,昭儿,你现在是钱越赚越多架子越来越大了,这三催四请的才肯给个面子。是不是看不起我们哥们几个了啊?常鹏调侃着,只是打趣打趣盛昭。
赵谦和荣浩同时给转头看过来,脸上笑意满满。
盛昭拉开一把椅子坐下来,脸上也笑着,但是嘴里说的话却有些不怎么留情面。哪敢啊?什么钱越赚越多,就是个普通生意人,比不过常二爷声名赫赫,更是比不得常二爷左拥右抱的齐人之福。
场子一下子安静下来。
赵谦和荣浩愣了起来。
常鹏脸上的笑容僵在那里。然后他给皱起眉头,声线依旧柔和,怎么啦?昭儿,我哪招你啦?
左拥右抱齐人之福?
这会儿他就勾搭个女郎而已,怎么就是左拥右抱齐人之福了?
盛昭撇撇嘴。本来兄弟的事儿他不该参和的,但是有一道说一道,常鹏有些不干人事!他必须给说说。
赵谦给当和事佬,骰子也不玩了。凑上来攀着盛昭的肩膀,冲常鹏说道:你看你,明知道咱们昭儿喜欢男孩子的,还喊这么多的女孩子上来,惹了咱们盛总的眼不是?
常鹏给顺坡下驴,笑着挥手赶人,对对对,是我的错。你们出去出去都出去。今儿咱们哥们几个乐呵乐呵就成了。
荣浩一双狐狸眼里笑意满满,掩饰着兴味儿。他知道盛昭肯定不是因为这些个女郎。但是他并不出头。拿着平板一边漫不经心的点餐,回头有服务员送上来,一边关注着场面。
盛昭解了两颗衬衣扣子,露出白皙锁骨来。吐口气来,看着常鹏,神情很是严肃。常鹏,你玩归你玩,但是不要作践人。
这话一出口,整个房间气氛冰封似的。赵谦给愣住了,荣浩眼里的兴味儿也给冻住了。常鹏一张脸都难看起来。
常鹏坐靠在椅子上,翘着的二郎腿给放了下来,酒杯也给放在桌子上,沉眸看盛昭,昭儿,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我作践谁了?谁跟我不是心甘情愿?
盛昭皱起眉头,他性子其实很暴躁,见常鹏这样理直气壮,也是气得不行,心甘情愿?心甘情愿拿你钱讨好你的归一类,还有类真正心甘情愿的呢?啊,他心甘情愿,你就来者不拒啊。过分不过分?既然是玩,你找玩得开的人去玩谁说你?你作践人家真情做什么?
常鹏懂了。
一直不做声的荣浩也懂了。
就赵谦发懵。
赵谦:什么什么跟什么?
常鹏呼出一口气,摊手无奈,我说你怎么这么大火气了。昭儿你是碰着贺融了?他跟你瞎咧咧什么?
盛昭脸色难看,他那么个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人,能瞎咧咧啥?赵谦、荣浩,你们给评评理,不带这么作践人的。贺融跟你十年了,你早就不喜欢他了,你他妈还碰他!不让人走!
常鹏糊了一脸,他说的?
盛昭想着贺融一脸为难不愿他出头来着,可是这四个人里谁跟谁不知道谁啊?三两句就知道症结了。
我说的!他还求我让我别BB!
可我现在看你就来气!
常鹏脸色也难看。我没让他走啊?我让他走了!他不走关我什么事?
再说了!他愿意被我上,艹了!盛昭你替个外人出头茬到我头上来了,咱们还是不是兄弟?
是兄弟才让你别太过分了!
常鹏给气的差点喘不上气来。赵谦总算后知后觉拼凑个前因后果,连忙给说道:我还以为什么大事了!
赵谦给嚷嚷:不就个小玩意儿,死皮赖脸的凑常鹏身边,知道你心软特意在你面前装可怜而已。回头我就打发了他,估摸着要些钱。兄弟间别为了外人伤和气。
荣浩差点没忍住给抬手捂脸。
赵谦还想BB,盛昭气得咬牙切齿了,吼了一声:你闭嘴!
赵谦:
成吧成吧,我闭嘴。
常鹏默了默,然后扯出笑来。
昭儿你别生气,都我的错、我的错。他站起来,走到盛昭身边,拿起荣浩带回来的醒好的葡萄酒,倒了两杯给他赔罪。
我承认我忽略人家了。你也知道我风月场里泡大的,也分不清那类人的真情假意。是我忽略!是我的错!回头我就去给他道歉,问问他什么想法。真要是喜欢我,我了就补偿补偿他劝劝他。要是愿意离开我另谋出路,我也补偿补偿他做个好的了结。可以吧?昭儿,别气了。
盛昭给消消气,接了酒来。
这才像话。玩归玩闹归闹,别作践真情啊。做人得有点起码的道德吧。就跟一特别胖特别丑的女孩子拿自己做的糕点追求校草,校草不喜欢这姑娘,也别当面就指责人家貌丑无言蠢胖如猪配不上自己啊。喜欢本身这么美好的事情有什么错了?
众生之平等是于人格上平等。不喜欢、拒绝可以,别作践,那是人品问题!
盛昭喝了口酒,常鹏给拍拍盛昭的肩膀,凑近坐下来。赵谦和荣浩也上了桌子。
赵谦给问荣浩,菜点得怎么样?
荣浩笑着道:别的不说,都是大家寻常爱吃的,但是今儿我要了份麻辣龙虾尾。
呦呵,好久没吃这种口味的东西。拿来配红酒是不是寒碜啊?
那有什么?都是自家兄弟不拘束。
童睿从电梯里小跑过来,走廊上全是地毯,所以根本没动静儿。他收到贺五的话儿,连忙上来了。胸口有些起伏。
从(制)服口袋里掏出来一张手帕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看着贺五。
五哥。
他轻声说。
贺五脸上一片寂然,那不像平静,像是死寂。
他推着的推车上面香气从盖子底下钻出来,盈入鼻息。
贺五回了回神,说道:你送进去吧。别让人知道我来送过餐。
童睿不明所以却认真的点点头。
贺五转身大踏步走远。他身姿笔直,双腿修长。跟常鹏太久,沾染了些上位者的气场。区别于场子里其他的跑腿的。
贺五乘电梯下去,神思混沌。
盛先生给他打抱不平他不觉得自己委屈。也没觉得有什么难过的。仿佛那个被作践的人不是他自己一样。
他早就习惯了。
但是、但是但是
我承认我忽略人家了。你也知道我风月场里泡大的,也分不清那类人的真情假意
分不清、那类人的、真情假意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突然觉得无比的恶心。
像是过往他小心翼翼的、对待的东西,其实真面目是坨屎一样。
就算用宝石用钻石用珍珠用各种名贵东西装饰上,那也还是一坨屎。
恶心极了。
他不渴望二爷有两分真心分给他。
但是他不曾想,二爷说这样的话来。原来他等了这么些年,和玩游戏似的那类人是没有区别的。却原来那样真挚的感情,在二爷看来,是分不清的。
所以他到底在眷恋什么呢?
盛昭他们散场散得有点晚。
常鹏给亲自送盛昭上车,赵谦随后走。荣浩倒车出来,降下保时捷的车窗看着常鹏。常鹏也看着他,笑容满面余兴犹在,路上小心着点儿。虽然一人也就半杯的量,但是还是要注意啦!
荣浩没应和他这句话,他递给他一根烟,自己嘴里叼了根,用火机打燃了,对常鹏招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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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道总裁的疼爱方式(穿书)——花落自缤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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