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笑弯了眼睛。
    粉丝们哭了。
    没想到有一天，他们会看纪录片看到落泪。
    粉丝1：呜呜呜，哥哥我们永远爱你！
    粉丝2：本颜粉表示绝对不脱粉！！！
    粉丝3：哥哥明明承受了这么多痛苦，还不忘我们，我哭得好大声，一定是我的眼睛里面进钻石了！
    视频2分钟。
    脸上伤疤肉眼可见变淡了，苏爻季举着相机，脸上稍微有肉了一点，饱满的婴儿肥简直让全娱乐圈的女星嫉妒。
    苏爻季嘻嘻笑着：我知道你们一定想看看小苏总在干嘛，今天我来带你们看一下，小苏总的一天。最近听说小苏总研究陷入了困境，他已经在实验室呆了好多天了，连饭都是洛助理专门送过来的。也许这就是一个搞研究的人的态度吧。要我一顿不吃，我肯定觉得要死要死，顺便一说，静澜集团的饭太好吃了！！！
    一提起这个，苏爻季甚至于想往歌手的方向发展发展：东坡肘子酸汤鱼，红油辣笋冬瓜米，油焖鸡爪毛血旺，火炉糖果老鸭汤静澜集团虽然养不好一个小苏总，可养肥了我。那么我们小苏总在干嘛呢？
    随着镜头推进，小苏总的模样逐渐清晰。
    他穿着白大褂，拿着试管夹，正在往试管中加入各种提取物，似乎是看到苏爻季了，露出了笑容。
    但从他的神情中，不难看出他的疲惫。
    苏爻季小声跟摄像头说：他已经在实验室待了一个多星期了，实验室旁边就是他睡觉的地方。
    然后碰上了洛枳行送饭过来，洛枳行手段强硬，直接把人抱出来，放在小桌上：快点吃饭。你看看你，又瘦了，校花儿，要在这样下去，苏太强还不得给我撕了。
    苏爻季：哇，这就是大哥做的？这么多？
    网友们纷纷探出好奇的脑瓜：让我看看首富还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
    然后就看到了几样炒糊的菜。
    网友：【地铁老人看手机.jpg】
    网友：哈哈哈哈哈！！！所以这才是苏清苑瘦下来的真相吗？苏太强也太可爱了吧！！
    网友：只有我注意到，洛枳行给小苏总的爱称吗？
    网友：校花儿？？？哈哈哈，小苏总不愧是你！
    网友：伙伴们，我好酸，他们怎么这么甜啊！我磕到真的了！！！
    但是也有人心疼苏清苑搞研究。视频里的苏清苑一丝不苟、专注认真，跟团队讨论，跟苏紫乙讨论，几乎是连轴转，遇到瓶颈的时候，他就去给实验室外面的法拉皇后浇水、施肥，在苏爻季脸恢复的那一天，视频里的法拉皇后终于扛不住频繁的水涝，死了。
    网友：太不容易了，可我莫名想笑是怎么回事？想不到小苏总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网友：哈哈哈哈心疼想笑！
    但笑归笑，网友们却对小苏总肃然起敬。这是怎么一个可爱、认真、专注的小苏总啊。
    然就在这时候，有人不痛不痒的来了一句。
    假不假啊！明明雪肌无痕第一次发布的时候，苏爻季的脸就已经好了！
    网络没有记忆的吗？那我帮你们把视频截出来了，请注意，当时苏爻季的脸已经全部好了，那么现在这个纪录片又算什么呢？
    纯粹欺骗感情吗？还是故意消费我们的情怀？有本事出来说句话啊，想用这种方式洗脱抄袭的罪名吗？你苏清苑算什么蝴蝶？
    苏清苑以为大部分人已经学乖了，没想到还有不要命的，他也不算圣人，当即回了一句。
    是你蝶。
    第59章
    是你爹, 傻逼儿子听懂了吗？
    洛枳行趁机显示无处不在的存在感。
    网友们哈哈哈哈，好像过大年。cp粉和事业粉双重狂喜，路人还在吃瓜, 不太明白其他的粉丝到底在高兴什么, 然后就被一群人摁头看到了互动cp线。
    什么？豪门洛家二少爷追妻做小秘书, 还是包暖床那种。
    据知情人士透露, 两个人从大学开始就是同学了, 还是相爱相杀死党。
    网友：啊呜，磕到了妈妈！！！
    网友：渴死渴死, 知情人士知道为什么叫校花儿吗？
    据知情人士说，那是因为苏清苑年轻的时候被称为生化的高岭之花, 本来在野生校草评选中他稳居第一, 但年轻气盛的洛枳行并不服气，硬生生篡改后台文件，把洛枳行挪去了隔壁, 并在揭榜的时候, 站在了自己旁边。
    没错，苏清苑拿下了A大校花。
    网友：洛枳行太他么坏了！以后该不会偷偷欺负我们小清苑吧？
    网友：哈哈哈, 洛枳行是什么绝世憨批！！他这样子的憨批攻，难道没有追妻火葬场吗？
    网友：算一下时间，两个人在一起, 至少是在何翼之后, 这还不算追妻火葬场吗？追了好几年了。
    视频的最后。
    日益淡化的皮肤疤痕，以纪录片的方式展现出来, 每一次淡化都那么清晰。
    苏爻季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恢复如初的脸，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负责摄影的人提醒他：爻季说点什么吧。
    苏爻季抱着头, 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在巨大的狂喜后头，他张了张嘴，那个能说会道的妖姬一下子沉默了，良久才说：抱歉，一时之间，我不知道说什么。
    窗外阳光汇聚在他眼中，那个对外永远都是笑盈盈、无忧无虑的迷人妖姬，眼中有泪。
    扑棱棱鸽子飞了起来，晚秋第一轮灿烂的烈日从落地窗照进来。
    苏爻季看了许久的鸽子，镜头从天空转到楼下，橘子树挂着沉甸甸果子，旁边就是一大丛法拉皇后，苏太强正推着轮椅，在给花浇水。
    在这段时间里，我想了很久，如果脸恢复不了的话怎么办？演艺生涯也许就这么结束了。
    我知道你们肯定要嗷嗷哭，但也不用太伤心，我哥是首富啊，就算苏太强不要我，三哥也一定会要我的。哈哈哈。
    只是，我一直在想，人的一生可以重来，但是什么是新生呢？我可以靠着这张脸获得新生吗？仅仅凭一张脸，可以获得新生吗？
    后来，我想通了。
    也许我可以在演艺圈里，重新找回自己的地位，流量鲜肉的生命是有限的，但这样的我是没有办法成长的。所以，我决定进军进军演艺圈。
    他抚摸着曾经有着长长疤痕，露出了深秋里初次绽放的纯真笑容：带着小苏总赐予我的荣光，勇往直前！
    视频到此结束。
    网友们已经哭成一团，这又甜又虐的纪录片。
    真的是魔法吧！一定是加了会哭泣的魔法！！妖姬勇敢飞，纣王永相随！！！
    人人都说苏爻季，人如妖姬灿烂，一定是当年祸国殃民那一只苏妲己，于是粉丝自诩为纣王，为他疯为他狂，为他哐哐撞大墙。
    纣王一出，谁与争锋！
    此刻，是妖姬专场。
    而苏清苑也在辟谣第一线。
    【苏清苑】：关于网络上对苏爻季先生参与素人计划时间线的问题解答。
    苏爻季先生确实参与了素人计划，但由于苏爻季先生皮肤受损严重，于是参加了第二期修复计划，同时也使用雪肌无痕护肤。
    第二期与第一期，同时进行，时间重合。请勿网络造谣，伤害无辜的人。
    最后的最后，一起走花路吧。
    星光璀璨，未来可期。
    网友又顶不住了。
    今天的泪点真的太多了！！！
    清苑哥哥以后再拍点纪录片，太有意思了！！！
    我可以n刷！看这个让我内心有了从事科研的冲动，真的太帅了！而且好治愈啊！！！！
    刚才还在想尽办法找苏清苑刺头的黑子，瞬间不敢说话了。
    你们怎么不敢说了？搅浑水难道都不会吗？陈聪简直快被这些人蠢死了，你们以前不是很会吗？搞点私生活上面的绯闻啊！最好做得巧妙一点，把舆论往白云殊方向上牵引。
    陈聪等着坐收渔翁之利，可苏清苑这条鱼儿老是不咬饵，惹得陈聪十分烦恼，如果能同时搞垮两家，那可就再好不过了。
    单方面的讨伐十分过分。网络上围绕着抄袭事件越演越烈，因为抄袭还牵扯出来另一个人程露羽。
    【程露羽抄袭石锤！】
    网友表示：程露羽？？什么野鸡人物？？
    然后就有人解释道：程露羽是**公司科研部门的，发表过几片有见解的论文，不算什么人物，但是他抄袭了程家二公子程有义，这简直不要命了。
    网友：太岁头上动土，不想活了。
    网友：抵制抄袭！！！
    网友：雪肌无痕抄袭，万人血书雪肌无痕下架！
    网友：啊不是，雪肌无痕怎么就抄袭呢？？？你可真是张口就来啊！
    网友：你们都不敢说对吧，那我来说，雪肌无痕就是抄袭了好吧！苏太强有本事你封我号，你封了就证明苏清苑真的有鬼！
    风口浪尖，苏太强看到这条评论，点了个赞。
    秘书见苏太强脸色越发难看，她穿着丝袜，觉得身处北极，大雪纷飞。
    苏总，要不要立刻阻截对方？需要后台删除吗？秘书瑟瑟发抖，然后发现苏太强给对方点了个赞。
    秘书：讲真，最恐怖的事情莫过于苏太强点赞。
    苏太强：给我置顶上去。给他买个热搜，走我的私账。
    秘书嘴角抽搐：那小苏总那边？
    从屏幕上移开视线，落到花瓶里沾水的法拉皇后上：小苏总，就算没有我，也一定可以处理的。
    不知道为什么，秘书从他身上，看到某种寂寞老父亲的身影。
    被苏太强买上热搜的人，此时有些害怕。
    讲道理，他本来就是抱着被删掉的想法，然后过来再卖一把惨的，没想到苏太强太绝了，反手送他上热搜。
    这下好了哇，骑虎难下。
    他自己都是当黑子的，此时被同行和网友骂，皮都差点被掀掉一层。
    而白云殊更是不放过这点流量，使劲儿往上蹭，试图从中证明自己的无辜，好把锅甩给苏清苑。
    苏清苑又开始沉默不语，对此毫不反抗。
    一小部分炮火集中在程露羽身上，将他的过往全部扒皮，程有义则是一副我不想接受你的道歉，我想要追求的学术是公正的的样子，引得不少人开始人肉程露羽，希望这种脏东西能够从学术界消失。
    当然，白云殊自然也没有放过这个机会，他效仿网友从工地上找了一群人，跑到静澜集团面前扔鸡蛋、扔菜叶。
    静澜抄袭！滚出圈子！
    静澜抄袭狗！！！
    妈的闭嘴！街道都改革了！谁准你们乱扔乱丢的？不知道乱扔垃圾罚款吗？辛勤工作的街道阿姨破口大骂，恨不得一人给上一扫把，真是闲得蛋疼！现在城里人怎么一点素质都没有！
    工人们刚才还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听到环卫工的怒喝以后，瞬间消音，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生怕包里的两百块会掉出来。
    工人们声音响彻整个静澜集团的时候，连过来谈生意的娄远，都吓了一跳。娄远进楼后听到几个贵妇人在讨论。
    哎呀！早知道不买什么雪肌无痕了，现在外头人都在说它抄袭，我用着都觉得脸上没光。
    早跟你们说了别买了，你们非要买。效果好有什么用，不干不净的东西用着丢脸。几百块的东西怎么配得上我们的身份？
    亏我今天来，还想给小姐妹们带一点，现在还是算了吧。
    换了平日，娄远从不跟这些贵妇人计较，但今日他破天荒开了口：既然不喜欢，就赶紧走吧。
    贵妇人一听，嘴上骂骂咧咧两句，赶紧走了，生怕楼下的臭鸡蛋扔自己身上了。
    而此时，被人肉加谩骂侮辱的程露羽终于受不了外界压力，选择了结束自己短暂的生命。
    死前走马灯回忆了他的一生。
    呱呱坠地，享受母亲温暖的怀抱，却没有爸爸。
    在幼儿园里被欺负，开始沉默不语。剩下的岁月都在沉默地和学习作斗争，坚信着成绩就是正义，等到了大学甚至往上走，才惊觉自己情感的闭塞和人际交往的困难。
    能说会道的同学，往往更得老师的喜欢，而他这种沉默闭塞的，似乎成为了边缘人物。
    于是，他想着专心做研究，写报告。想要专心成为一个搞学术研究的，没想到搞学术研究，这条路不仅需要渊博学识，更需要左右逢源。
    第一次导师提出帮写的时候，他义正言辞的拒绝。但很快尝到了苦果。
    第n次没能扛住，程露羽终于在自己写好的论文上著了别人的名字。
    人人都说他妈是小三，他是私生子，但程露羽知道，他妈是被骗的。
    隐秘的父亲是程家人，传闻中的贵族子弟，而他交出去的论文，写上了他最为痛恨的仇人的名字！
    在生命将要结束前，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模糊，紧促的救命铃声响彻耳边。
    但都不如耳边那一声清冷的声音。
    你都活成这样了，往后退也没什么顾忌，为什么连拼一把的勇气都没有？
    第60章
    你的生命中, 还能有退一步就失去的东西吗？如果没有，请你勇敢去拼搏。
    在程露羽失去意识的那一段时间里，他脑海中不断浮现少年的话语。
    在他少年时期, 背负着私生子的名号, 曾经无数次被人唾骂。口水、口痰、汽水、烟头像是一切肮脏和发泄的物品都往他身上招呼着。
    可他不明白。
    妈妈, 我是私生子, 我有错吗？如果我出生就有错, 为什么我要出生到人间呢？
    妈妈总是沉默。
    在她的沉默中，伴随而来的往往是烟头猩红火星散去后的一缕烟尘和贫穷木板房落下的灰尘。
    程露羽思考了无数个问题, 却总是卡在同一个问题上。像是画了一个圆，又回到最初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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