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好心的NPC给的,苏子黎轻描淡写地带过了这个话题,打开看看吧,我觉得关键线索应该离我们不远了。
录音笔被擦拭过,外表残留的一些灰尘痕迹已经全部被擦干净。
其实昨晚的时候,梁山已经把它整个拆开过,顺道把内存卡塞进自己的手机试了一下。但似乎是型号不对称的问题,塞是能塞,但想要读取里面的内容,跳出来就一行字,程序错误,检测不到该内存卡。
小心观察了一下内存卡外表,梁山判断它应该是没有损坏的,但他们手上并没有与之匹配能够读取其中内容的设备。想要知道里面到底录了一些什么东西,就只能想办法给录音笔充电了。
只是接着就有下一个问题摆在他们面前了。
他们手机的充电器和这录音笔也不匹配,他们本来是准备今天去厂长室再找找的。谁知道昨晚来了那么一出,苏子黎和贺铉见了一面,走之后就发现自己的包里多了个充电器,设备齐全就差电源,所以他刚才看见电视机的时候,立刻就把它给拔了,顺手给录音笔冲上了。
按下开机键,缓缓亮起的屏幕吊起了他们三人的心。
滴
一开启,一个内存不足的小图标就跳了出来。
梁山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才把它按掉。管它内存足不足呢,有这个提示至少证明内存卡在录音笔上是可以打开的。
录音笔的屏幕有点小,它也不是那种智能的,可以直接在屏幕上按的,必须凭借下方的几个小按钮才能操控着打开里面的文件。因为不太熟悉这个款式录音笔的构造,梁山稍微费了一点功夫,才找到文件夹里曾经的录音。
一点开就是一长串的,一下子拉不到底的录音。怪不得会内存不足,看来厂长以前经常使用它,或者他有可能把大部分信息都存进了这里面。
按顺序打开第一个,一阵沙沙的电流声后,一个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鲁老师,这次我请你来,是想有一些事想要拜托你。这个声音很陌生,不紧不慢地还带着点笑意,应该是个有些年龄的中年男人。
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接话的声音听起来很耳熟,苏子黎辨别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这就是刚才电视机里说话的那个女主持,只是主持审判的她声音甜美好听,在录音里的她虽然依旧甜美,但明显非常警惕,连同嗓音也绷地比较低沉。
如果是范源的事,能说的我已经都说完了。你用不着来找我,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劝你尽量多关心一下孩子,看看到底是什么影响他做出了这种事来。
什么这种事不这种事的,那男人似乎是笑了一下,鲁老师你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嘛,我儿子我也知道,做事比较莽撞不计后果。对于特别喜欢的东西,就容易控制不住自己。他只是太喜欢那个小姑娘了,所以才一时冲动做的过分了一点。
这只是一时冲动?女主持的声音里蕴含着深深的愤怒,他把人家小姑娘给杀了!然后还抛尸,自己却若无其事地跑回来上课,直到两天之后警方才找到那个小姑娘的尸体,我看他根本就一点悔改和后怕的意思都没有。
他就是一个魔鬼!
鲁老师!
那男人似乎是被她的话给激怒了,他加重了嗓音沉声警告道:来之前应该有人告诉过你了吧?不要惹怒我,你承受不起那种代价。
我知道,女主持深吸了一口气,语含讥诮:范老板您家大业大,我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学老师,当然不敢得罪您。
她忍了忍气,缓声道:我这人脾气躁,有时候总是收不住自己。您看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鲁老师心里清楚就好,那男人先是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然后才呵呵一笑,至于走,现在倒也不急。好不容易把你请过来,当然要把想请你做的事情给说清楚,说明白了,最好是当场做好了。
女主持深吸了一口气,问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让你稍微更改一下证词。就是小小的一点,比如那天我儿子离校的时间,他成绩那么差,你当时不是还找我说想要让他留下来补课嘛,现在我同意了,麻烦你把那天的时间改改,就说他去补课了。
当然,改也不会让你白改的。
我记得鲁老师已经连着申请了三年的优秀教师?像您这么努力的老师,这次肯定会成功的,等评上级之后升职加薪,那都是可以看得见的一帆顺风。
男子的声音平静却让听的人忍不住咬牙切齿,心头火起。
我不会改,女主持的声音腾地一下尖锐起来,你觉得你拿一个优秀教师就能收买我的良心?你做梦!范源他做了这种事,就该受到惩罚!
证词我一个字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改,你死了这个心吧!
砰地一声,门被拉开,然后高跟鞋的声音响起,哒哒哒节奏很快,似乎同时也在传递着主人的愤怒。
录音笔依旧在缓缓播放着,但除了渐行渐远的高跟鞋外,其他一直没有声音响起。直到差不读过了将近一分钟,才响起了一声叹息。
纸张被撕开的声音缓缓响起,伴随着这种撕裂声,范老板的声音响起,低沉中带着掩饰不住的怒气。
不知好歹的东西!
这个不行,就去找下一个!给我通知下一个人过来,我就不信每一个都和她一样那么犟。
录音就此终结。
苏子黎他们三人互相对视一眼,除了录音中提到的那些信息外,他们还发现了另一个之前他们错误会意的点。
本来他们以为这个录音笔是厂长的,现在看来竟然是凶手范源父亲的。
而且里面还记录了很多他试图贿赂其他人改证词的录音。
这种重要的东西,怎么会落到厂长那里?
第84章
录音点开第一个的时候, 包括苏子黎在内, 他们三都在心里骂了脏话。恨不得把鲁老师给喊出来, 问问你们当时有没有把那个范老板给审判了。
审了的话, 视频还留着没?
留着的话拿出来给大家看看, 出出气。
这人和他儿子真的是一丘之貉, 怪不得是父子,都是坏的脚底流脓的东西。
但等接连放了十来个录音,全都是范老板找人试图改证词救自己儿子的过程。
连梁山都没有再咬牙切齿,暂且放弃了自己已经咬的泛酸的牙龈, 开始疯狂记录这些录音里透露出来的信息。录音笔确认是范老板的,而他录音的原因,也在后续的对话中透露出来。
他也知道自己做的事不是人干事。
正儿八经地拿去问,没谁会答应他。肯昧着良心答应他的人, 都是为了钱,或者是碍于他的身份, 表面敷衍暗中推脱罢了。
这些录音就是为了对付那些暗中推脱的。
只要他们开口应承过他,他就能拿着这些录音去威胁他们。他们再不情愿,在他的多方威胁之下, 最后也会像他这边靠近,只要这种人够多, 那就有翻案的可能性。
哪怕是不能彻底翻案也不要紧。
我儿子还是未成年人, 我这么东奔西走的也不是想否认他做的那些事。做错了, 是该被罚, 只是他年纪还小, 还是个孩子,总要给他一个洗心革面的机会。
某段录音中,范老板叹息着说出来的真心话听着就令人作呕。
我知道他一定会被判刑,但我就想让他稍微少判那么一点。大家都是做父母的,你们也该知道这种没办法只能给子女操心的感觉吧?
呸!梁山怒骂了一声:不要侮辱父母这两个字,你们就是一对畜生父子!说你们俩畜生,都侮辱了畜生这两个字。
继续。苏子黎就说了两个字,漆黑的眼眸深处同样燃烧着怒火。
梁山深吸了一口气,点击下一个音频。
但这个点了,却没声音发出来,而是跳出来一个提示:音频已损坏。
怎么回事?
我看一下,梁山捏着录音笔折腾了一会儿,最后黑着脸道:这个音频应该是被谁给删除了,但事后又有人试图恢复,只是里面的内容怎么也找不到了,最后只找回来了音频原来的名字。
再点击后面的音频,都没有问题,只有那一个不能被点开。
而且再往后,录音就没有了范老板,仔细听可以听得出来,已经变成了厂长录音的他一路上告的过程,很多都是他和律师以及一些其他人的对话。
有点奇怪,苏子黎沉吟着思索,如果是范老板那边要删的话,肯定不会就删除这一个。厂长的话更不可能,我更倾向于后面试图恢复的人是他,那删除的是被录音的本人?
梁山:这种音频删除一般都会跳出来提示,不多按几遍确定根本就无法删除,可以排除是不小心误删。我猜有可能是有什么人拿到了这个录音笔,把自己的声音删除之后觉得同情厂长,同时又恨范老板玩手段想把他拉下水,所以他把录音笔给了厂长。
这就能解释的通,为什么范老板的录音笔在厂长那里了。
苏子黎给了梁山一个赞赏的眼神,感觉教导的东西看见了回报,他总算是开始动起脑子来了。
有这个可能,先继续听吧。
后面的录音大多是上告的证据,对案件来说非常重要,对苏子黎他们逃离这里并没有多大的瓜葛。直到拉到最后一条时,才有了进展。
开口是一阵咳嗽声,录音的人嗓音沙哑,听起来非常疲惫,但这个熟悉的音色一听就可以听得出来是厂长本人。
今天是七月二十三号,外面是大太阳,站一会儿就能感觉后脖子都被晒地发烫。我刚从殡仪馆出来,去看过了朵朵。
他停顿了一会儿,声音再响起时越发的低沉,隐隐可以捕捉到一丝哽咽。
她在里面躺了二十八个月了,我这个当爸爸的没有能耐,到现在都不能让她入土为安,还要一次又一次地去打扰她。我这两天一直在想,这样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我真的能求来一个公平公正吗?
我扪心自问,但我回答不出来。
去问其他人,他们也回答不出来。
刚开始的时候,我告诉朵朵别怕,爸爸很快就会带你回家。结果到现在,我什么都没做成,只有塞在行李箱里的那些资料,一天比一天多。
他们劝我别犟了,不要在这上面浪费时间了。我还有个儿子,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他多想想。我想过了,我知道我该放手,可是我不甘心啊。
厂长的声音如泣血般哀痛:我真的不甘心啊,我的朵朵才那么小一点,就这么没了。我没有保护好她,我连伤了她的那个人都不能看他得到应有的下场,我死都不能闭上眼睛。
他悲伤的哭泣着,一个中年男人哭地比小孩子还没有形象。
苏子黎闭上眼睛,觉得胸口异常憋闷,却不知道该怎么做。因为这个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已经被岁月尘封,在被选为密室场地之后才被他们这些玩家一鳞半爪地缓缓挖掘出来。他们能够倾听,却没办法提供帮助,甚至连他到底有没有成功找寻到公平,都不得而知。
梁山握紧拳头低声怒骂,眼圈已经红成了一片。
狄飞低头看着地面,沉默地一句话都没有说。
气氛格外的压抑,直到厂长的哭泣告一段落,他们这才沉默地把注意力转移回来。
我其实过得不是特别艰难,因为有一些好心人一直在帮我,我的律师也一直陪着我跑东跑西,哪怕跟着我其实根本赚不了什么钱,但他们还是在尽力地帮我。
只是我觉得有点坚持不下去了。
我今天去看朵朵的时候,她躺在冰柜里,脸冻成惨白色,和记忆里她笑着喊我爸爸的样子完全不一样。我的朵朵早就走了,我为了追寻公平把她强留下来,让她变成这个样子,但我却什么都没有做到。再过一段时间,连凶手都要出狱了。
我简直就像是一个笑话。
厂长惨笑了两声,听着格外的凄凉。
我等不下去了,我选择用我自己的方式来报仇,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一股狠劲,但转瞬又消失无踪,因为他提起了另一个人。
一个被苏子黎他们下意识无视掉的人。
小飞,如果你能拿到这个录音笔,又能耐心地听我这个没用的爸爸说到现在的话,那就请听我再唠叨几句吧。
我走了之后,应该会有人来接你们回老家。没有遇到什么事情的话,就在那里安安稳稳地待着吧,我留了一笔钱,应该够奶奶和你生活。不要回屠宰场了,我在那里布置了一些东西,小心被误伤到。
最后,我想和你说一声对不起,还有我爱你。
话语声在此停止,音频的进度条走到了最后。
听完了厂长的遗言,一时间没有人开口说话。从他提到的用自己的方式和后面叮嘱儿子的话可以猜测地出来,这个密室的形成大概就是源于厂长最后的行动。
他为枉死的女儿追寻公平,虽然不知道他最后成功了没有,但是他却成功地打造出了这样一个可以称量人善恶功过的一个密室。
恶者生,善者死。
罪大恶极者会在审判中得到更加残酷的惩罚。
天不罚,地不纠,正义经常会来迟。
那我就自己动手。
这不是正确的理念,看着爽快,但确实无可奈何之下最后的疯狂。
苏子黎叹息一声,出口询问道:他最后成功了吗?
梁山疑惑的抬头,想问他这是在问谁,然后下一秒他听见边上人开口回复了。
算是成功了吧,狄飞笑了笑,表情复杂地将厂长最后的选择告诉他们,他在范源,就是那个侵害了我姐姐的小畜生出狱的时候带着刀去了,在监狱门口把他和他爸都给捅了,最后因为不肯停手,被击毙当场。
你?
梁山还没能从悲痛的情绪里走出来呢,就被自爆身份的狄飞给惊到了,大脑CPU处理了好几秒才把那个暴露出来的事实给分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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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密室逃生——茶浅芜言(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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