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有了异能开业许可证，但是异能者又不会从天上掉下来。福泽谕吉已经尽力招揽人手了，但是比起森鸥外直接接手港黑，福泽谕吉只能说是白手起家。
    作为一个从头起步的小组织，整个侦探社到现在加上社长总共就只有四个人。这四个人里还只有江户川乱步是个正经侦探，其他非常符合武装侦探社的名号，都是武装。
    组织体量就这么一丁丁点大，他们也没雇文员，反正先凑合着呗，社员们怕社长发不起工资。
    所以工作忙起来发生一点点错漏应该也是在容忍范围之内的.......吧.......
    福泽谕吉和江户川乱步离开侦探社没多久，与谢野晶子刚刚打卡上班，她一踏入侦探社大门，就看到江户川乱步案头厚厚一打来自检察厅的卷宗。
    谁都能看出这些卷宗并不是无意间疏漏的，那厚厚一摞的文件就像是刻意摆在那里，等着让她发现一样醒目。她明明记得社长昨天才说过他们要把所有案件的卷宗都交回还检察厅，这些留下的都是怎么回事？
    乱步这是在想什么？按照江户川乱步的观察力，这些卷宗肯定不是因为疏忽漏掉的，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江户川乱步希望与谢野晶子亲自把卷宗送到检察厅。
    虽然不知道乱步的动机，但是这不妨碍与谢野晶子遵从名侦探的指使。
    乱步虽然经常看起来是一团孩子气，但是观察力比谁都要敏锐，也是一个温柔的人。
    武装侦探社所在的地方距离检察厅并不远，搭上车，与谢野晶子很快就来到检察厅。
    检事长办公室的门是关着的，门的隔音效果还不错，与谢野晶子站在门口也听不到办公室内的对话。
    笃笃笃她敲了敲门。
    听到敲门声，宗治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时钟。他这个下午没有预约，理论上除了屋内已经进来了的访客之外，应该没人会再来了。
    啊，我想起来了。名侦探好像把一些卷宗落在侦探社了。江户川乱步本来正在和粗点心奋斗，在听到敲门声时，他突然抬起头，绿色的双眼目光犀利，仿佛看破了什么。
    因为交给武装侦探社的卷宗不少，江户川乱步调查的时候又生产了新的卷宗。最近诸事繁忙，宗治刚刚又没太注意卷宗的数量，这时候又看了一下才发现数目好像的确不太对。
    至少能少了五分之一。
    劳烦太宰君开门了。
    虽然不知道江户川乱步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但是宗治并没有感受到恶意，至少并非针对自己的恶意。
    来了。太宰治从善如流的应下，一点也没有在面对森鸥外时消极怠工的模样，反而特别积极的就去开门。
    不知为何，森鸥外突然感觉情况十分不妙。
    你好，我是武装侦探社的与谢野晶子，是来......
    与谢野晶子抱着一大摞卷宗站在门外。她刚开口，话未尽，在看到森鸥外的时候声音便戛然而止。她手一抖，卷宗散落一地。
    这个男人是与谢野晶子回忆之中永远无法散去的梦魇。
    森鸥外，为什么你会在这？即使是加入了武装侦探社的现在，与谢野晶子在见到森鸥外的时候依旧会无法克制自己的憎恶与恐惧。
    在她心中，森鸥外已经脱离了人籍，就是个披着人皮的恶魔。
    作为回应，森鸥外脸不红心不跳的笑着对与谢野晶子挥了挥手，晶子酱也长大了啊。
    眼见着与谢野晶子就快用拳头直接怼上森鸥外的脸了，故意把文件落在武装侦探社的乱步眯着眼睛挥挥手，晶子，这里。
    与谢野晶子信任江户川乱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让她住手，但是一想到这是名侦探的安排，晶子就勉为其难的收回了手，走到沙发处坐下。
    江户川乱步和她耳语了几句。与谢野晶子有点吃惊的张大双眼，随即不怀好意的看向了森鸥外。
    这个眼神的意思大概就是没想到你这个人渣竟然也有今天。
    现在森鸥外真的感觉大事不妙。
    沙发上坐着三个武装侦探社的人。一个是他的老朋友福泽谕吉，一个是福泽谕吉养的江户川乱步，一个是森鸥外自己养过后来又归福泽谕吉养了的与谢野晶子。
    如果说武装侦探社的人是神一样的对手，森鸥外带着的就是猪一样的队友。
    观察了一下，发现在这个时间段可能不会再有人来之后，太宰治拉长声调，检事长先生，森先生欠的一个亿到底能减免多少啊。
    森鸥外的手蠢蠢欲动，特别想给太宰治脑袋上来那么一下。
    森先生也不容易啊，能不能体谅一下？虽然森先生不是什么好人，又喜欢压榨童工，人品也不怎么样还是个萝莉控，还是无照行医，医术堪忧......太宰治明面上在为森鸥外求情，但是实际上根本没安好心。
    他一条条仔细的数着森鸥外的缺点，力图让一个亿的债直接变成两个亿。
    反正债一时间还不上了，还不如拉森先生下水，大家有难同当。
    太宰君，别说了。太宰治越说越不像话，一开始的几条勉强还能算是事实，但医术堪忧是怎么回事？他森鸥外不要面子的么？他可是十二岁就进入东大医学院的高材生，是整个港黑学历最高的人。
    现在森鸥外就希望时间能够倒流，回到他当时捡到太宰治的时候。
    早知今日，他肯定让这孩子留在原地自生自灭。
    就让我们放过彼此，这才是做彼此天使的正确打开方式。
    森鸥外活了三十多年，做过前途远大的一等随队副军医，也沦落到过不得不靠非法行医贩卖情报为生过。他自认为自己也算是经历过人生的大起大落，但是这笔莫名其妙的债务到底都是什么人间疾苦？
    从来都是迫害别人，很少会被迫害到的森鸥外顿时感受到了什么叫有苦说不出。
    尤其是在场的这些人。老朋友兼老对头的福泽谕吉就不用说了，与谢野晶子也在，这简直就是公开处刑了吧。
    森鸥外现在感觉心特别累，特别想打宰。
    一向都笑的特别高深莫测，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好人的森鸥外此时此刻也发自内心的露出了生无可恋的表情。
    与谢野晶子发现快乐是如此的简单，只要看到森鸥外倒霉她就开心了。
    没想到港黑的首领竟然这么穷，竟然还要负债度日。反正站着说话不腰疼，欠债的又不是武装侦探社。与谢野晶子觉得这种在一边围观看戏的感觉简直不能更棒。
    是啊，谁能想到港黑竟然这么穷，我们的装备竟然只有菜刀。
    欠了一个亿呢，真惨。
    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与谢野晶子就已经够让森鸥外头秃了，再加上一个太宰治，简直说是地狱都不为过。
    森鸥外有些庆幸自己这次是因为来讨价还价的，所以没把爱丽丝也召唤出来，不然这就不只是二重打击了。按照他给爱丽丝设定的性格，二重打击肯定会变成三重打击，就真的好不了了。
    森鸥外这个人做首领的水平和他养孩子的水平完全成反比，养出来的孩子没一个向着他的。
    宗治饶有兴致的看着森鸥外翻车的场面。
    虽然知道森鸥外这个人的人品堪忧，性格恶劣，但是混成这样真的混的太惨了。
    不行，他真的好想笑。
    被充分愉悦了一波后，宗治正准备张嘴免掉利息，还没等他出声，正对着检事长办公室窗口的检察厅停车场中突然爆出了一声巨大的爆炸声。
    车辆报警器的鸣叫响作一片。
    检事长先生，那个爆炸的好像是你的车诶。太宰治探出脑袋向窗外望了望，又一脸无辜的缩回来，啊，对了。我们刚刚来的时候森先生的爱丽丝酱好像说要给车子也喝橙汁。
    森鸥外感觉到天上飞下来一口锅，这口锅又大又黑。
    别说他今天根本就没把爱丽丝放出来，就算放出来了爱丽丝酱也不会这么调皮。毕竟她是他的异能力嘛，就算做了坏事也都是森鸥外指使的。
    想当然耳，干了坏事的肯定是太宰治。
    他说为什么太宰治落后了那么一小会才跟上来，原来是对检事长先生的车动手脚去了。
    看着检事长先生变得铁青的脸色，森鸥外现在就希望今天检事长先生开来上班的车不会太贵。
    天降横债一个亿这件事情来一次就够了，真的。
    森先生......宗治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为了防止再来一次高空坠物砸毁车辆的事重演，他特意换了一辆安全系数比较高，价格也相当好看的车。然而无论是什么车都扛不住爆炸。他已经看到自己车子悲惨的下场了。
    兰博x尼好歹还能卖个零件，他这辆帕x尼估计废到只能进垃圾堆。
    长舒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能生气，宗治冷笑着盯着港黑二人组：虽然暂时还没拿到评估报告，但是森先生这次你至少要再准备四亿。
    森鸥外觉得自己需要速效救心丸。
    他风化了半天，才艰难的找回了说话的能力，宗治君，你缺不缺暖被窝的人？你看我这个港黑首领怎么样？
    赔是肯定赔不起了，港黑穷啊，他这个首领更穷啊。
    世界上还有比他更惨的首领了么？他已经惨的只能卖自己挣钱了。
    不缺，丑拒，滚。
    第21章
    被福泽谕吉拖走的时候，与谢野晶子还有些恋恋不舍。
    多稀奇啊，森鸥外竟然也有这么惨的时候。围观了刚刚天降横债四个亿的操作，与谢野晶子就差鼓掌叫好，并且还想再看下一波了。
    可惜社长听到话题越来越没有下限拉着人就走，不然她还能再看一万年。
    #只要森鸥外不开心与谢野晶子就很开心了，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直到回到侦探社，与谢野晶子还对刚刚的场面意犹未尽。
    在回味了一下森鸥外从欠债到试图卖身的全部过程之后，与谢野晶子突然想起了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江户川乱步怎么会算准了森鸥外一定会在那个时候跑到检事长办公室去。
    揣着问题不问不是与谢野晶子的风格，她将疑问说给了江户川乱步，换来侦探的明媚一笑。
    这是当然的，乱步大人我可是名侦探啊。
    就算江户川乱步这么说，与谢野晶子也不可能一下就明白。在江户川乱步自顾自的吃着零食的时候，她还是一头雾水直到她看到了前些天的报纸。
    震惊！少年坠楼砸毁豪车也不知道是哪家小报为了博眼球特意起了这样一个标题。
    标题旁边还配了一幅特别醒目的照片。照片正拍下了太宰治哼哼唧唧不想从引擎盖上爬下来，而他身边的检察官先生黑着一张脸看着自己的车子冒出浓烟。
    与谢野晶子秒懂。
    这位新任的检事长上任不久就整理了横滨近几年来留下的案子，工作效率非常之高，一看就知道是个老社畜了。
    一个老社畜是不会用两天的时间去见两个人的。这种人一般都会把会面时间安排在同一天，保证自己可以勤奋工作，造福大众。
    别问与谢野晶子为什么对社畜的套路这么了解。就算森鸥外是个人间之屑，这家伙也没脱离社畜的范畴。
    乱步先生，下次还有这种好事再记得叫上我。再度回味了一下森鸥外的倒霉现场，与谢野晶子选择做个魔鬼。
    一定一定。
    *
    如果不是福泽谕吉走的快，森鸥外还真不知道自己最后会不会一言不合干脆杀人灭口。
    混了这么多年，福泽谕吉虽然不富裕，但是好歹没欠债。再看森鸥外高开低走，分明得到了港黑这么大一个势力，却负债累累。
    和宗治一番交涉后，债务不仅没有变少，反而变成了五亿。这债务累积的速度比高利贷还快，就算是港黑首领也有点遭不住。
    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港黑是有点家底，但是这点家底还在海上漂着不能立即变现。而且就算能变现，他也不能就直接把五亿扔到检事长的桌子上。
    哪怕谁都知道他是港黑首领，这事也不能拿到明面上说。
    在明面上森鸥外就是个医生，开着个普普通通的小诊所，天天用量杯吃泡面续命，混的那叫一个惨。
    在这个国家，一般的医生的年收入大概是四百万到五百万之间。一个医生除非二十年不吃不喝睡诊所还不需要交租金，不然哪来那么多钱还债？更别提现在森鸥外的行医执照在被赶出军队的时候被吊销了。
    这钱要是还了就是落了个把柄在检事长先生手里，到时候检事长充当一个正义路人，随便报个巨额财产来源不明，森鸥外有的是麻烦要处理。
    所以能拖就拖着，甭管是一亿还是五亿，反正他是森鸥外根本不准备还。
    最优解就是欠债不还，和检事长比命长。实在不行这不要钱没有，要人他可以自己上嘛。
    把自己卖了说不定还能抱到条金大腿。
    算了一下自己的节操余额，森鸥外觉得这个方法十分可行。只可惜检事长先生不为所动，每次说到这个话题都是拒绝三连。
    难道我真的失去了魅力？
    在年轻的时候也是可以凭脸吃饭的森鸥外摸了摸自己的脸，觉得自己还不老，现在的脸蛋还算能看。
    虽然肯定是比不了二十几岁的时候，但是也已经很不错了。
    隔壁福泽谕吉保养的可没他好。
    就在森鸥外想这些有的没的，想要赖账的时候，坐在办公桌后的宗治终于被充斥了整个办公室的变态气息搞的坐立不安。
    反正手头的公务暂时处理的差不多，现在闲着也是闲着，宗治难得有兴趣和森鸥外聊聊，森医生，这不是脸的问题，您应该对自己的长相有点信心。
    其实森鸥外的长相还蛮符合宗治的审美的。只不过符合审美有啥用？本丸的刀剑多的是符合宗治审美的，宗治不照样经受住了刀剑们美貌的吸引，至今还散发着单身狗的清香么。
    不是审美的问题，那就是别的问题。还债的契机近在咫尺，森鸥外向前倾了倾身子，摆出一副认真听讲的姿态。
    宗治也不卖关子，我十八岁那年曾经在横滨街头见到过一个男人，我对他简直是一见钟情。也是在那个时候我意识到我的择偶方向和其他人有些偏差。
    性别没错，森鸥外觉得自己可以努力一把。
    眼前的检察官有钱到令人发指的地步，港黑又特别缺钱，只要把人拐到手简直就是解决了好几个问题。森鸥外几乎都没考虑，直接把自己的狩猎范围增加了那么一点。
    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这么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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