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一下安静了下来。
薛徵瞪大了眼睛,以为自己岁数大耳朵聋听错了。
慕容修正在批字的手停了下来,道:非礼?
随即看向刘全。
刘全知道实在拦不住薛昭仪了,只好跪在地上,额头满是豆大的汗珠,双腿打颤,说话都不利索了:奴奴才刚才就想说说来着那位被娘娘叫到了偏殿,正候候着呢
慕容修瞬间变了脸色,朱笔一扔,大步跨了出去。薛昭仪见慕容修面色如此,心中一喜,立刻爬起来跟在他后面,仍是受了天大委屈,楚楚可怜的模样,娇嗔道:皇上一定要替臣妾做主,好好惩戒那个色胆包心的奴才。
薛徵和章翦面面相觑,各自都觉得有些尴尬,却也只好跟在慕容修后面。
慕容修一踏进偏殿,看见正临窗静静而立的那人,脸色就青了。
然而他脸色越难看,薛昭仪心里就越有底。
她走过去,尖利着嗓子,压抑已久的得意终于显露出来:
怎么,刚才让你跪,你不肯跪,现在见到皇上来了,还不肯跪吗!
然而她话音未落,薛徵却扑通一声先跪下了。
※※※※※※※※※※※※※※※※※※※※
章翦内心os:误入修罗场如何优雅地全身而退,在线等,急。
刘全内心os:沙雕娘娘要作大死,奴才拦不住好委屈,嘤嘤嘤~
薛徵内心os:夭寿了夭寿了,到底要给我的沙雕女儿买多少核桃才能补脑???算了我还是先给自己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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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曰无衣 六
薛徵重重朝地下磕了一个响头, 额头都泛红了:小女一时糊涂, 口不择言,还请皇上恕罪!
慕容修缓缓开口:薛爱卿, 你应该清楚, 此事,该当何罪?
薛徵低着头,声音莫名有些抖:一定是小女一时糊涂,一时糊涂
薛昭仪莫名其妙地看了老父亲一眼:父亲大人, 你怎么还是如此怕事?转身看向慕容修:皇上,就是此人想在昭华宫非礼臣妾!
顺着她的手指所向, 慕容修很慢很慢地看过去。
眼前那人, 依旧是一身素净的束腰窄袖的玄色武服,如滑绸般的乌发简单一束, 衬得那张如诗如画的脸更加清冷。
他整个人, 就像一把尚未出鞘的,冷硬峭厉的银剑,与雕梁画栋,朱墙黛瓦的华丽旖旎的宫闱,太格格不入了。
不知为何,看到慕容修的目光, 晏长清突然很轻, 很轻地笑了一下。如璀璨黑宝石般的眸子里带着几分淡淡的坦然和轻松。这是半个月以来, 晏长清第一次对着他笑。
慕容修慢慢攥紧了拳头, 面色却依旧平静如水:你是说, 在昭华殿看到此人?
是!
慕容修收回目光:刘全,今日晏将军可曾进了后宫?
刘全跪着,头摇地像拨浪鼓,语气无比笃定:回皇上,晏将军一直在前殿等您议事,不曾入后宫啊。
薛昭仪猛地回头看向晏长清,心中莫名闪过一丝可怕的感觉。
她刚才听到了什么?晏将军?
她虽是女儿家,却也偶尔听父亲兄弟谈起过前朝政事。令敌人望风而逃,威风凛凛的少年名将晏长清的名号,她不是没有听说过。闺阁无聊之时,她甚至也偶尔幻象过那张狰狞的银白面具后,到底是一张什么样的脸。
薛昭仪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咬着牙,抱着豁出去的心思,冲过去啪地甩了刘全一个耳光:胡说!本宫身边的两个奴才皆可作证,就是在昭华殿内
慕容修抬手,淡淡制止了薛昭仪没说完的话,狭长的瑞凤眼一抬:薛爱卿?
薛徵有些狼狈地爬起来,一把把仍要咄咄逼人的宝贝女儿从地上拉起来,扯到一边,低声喝道:再多说两句,爹爹也帮不了你!
薛昭仪万没想到一向疼爱自己的父亲为何突然向着外人,惊愕道:爹爹,你是从二品的老臣,你怎么还怕他一个年轻的小将军?
薛徵快被自己鲁莽的女儿气昏了。且不说她口中的小将军比自己还高半阶官职。就凭晏长清的声威和在皇上心中的分量,他们薛家也只有巴结的份。薛徵一向清楚自己宝贝女儿那被娇惯坏的脾气,无法无天,争强好胜,容不得半点委屈。又仗着肚里的龙裔和皇帝的宠爱,从不恪守规矩,在后宫里一个不开心,就拿太监宫女出气,甚至欺负其他不得宠的嫔妃,他不是没有耳闻。好在皇帝偏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
可那晏将军是谁?是三代忠烈之后,皇帝少时陪读,十七岁就官至二品的少年名将,品行向来是朝内有口皆碑的端正,为了大燕国四方安定,甚至连一房妻妾都不曾娶。怎么可能冒冒失失跑到后宫里,非礼最得宠的妃子?
要说他那宝儿女儿欺负人家,倒是很有可能。
天知道她怎么看晏将军不顺眼了,居然要找人家不痛快?那不是要摸老虎尾巴吗?
薛徵低声斥责道:晏将军向来克己守矩,不近女色。你休要胡说!
薛昭仪心里一虚,勉力支撑着,仍要嘴硬:可是我明明见到他话未说完,薛昭仪瞥到晏长清沉默的侧脸,突然呆住了。
她死死地盯着晏长清沉默不语的侧脸。阳光下,那个男人的侧脸线条流畅而完美,英挺中带一点秀美的眉骨,薄薄的嘴唇,无一不带着一点清冷倔强的味道。薛昭仪久居后宫,最清楚这种生人勿进冷淡的气质,就像锋利的倒钩,最能让男人看得心痒,勾起男人的征服欲。
尤其是万人之上的慕容修。
薛昭仪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慕容修私下里总是喜欢命她着玄色男装承欢。自己的男装的侧颜,真的跟晏长清有几分相似。
薛昭仪脚下一软,瘫倒在地,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慕容修垂眸轻轻地看了薛家父女一眼,冷哼一声:薛爱卿倒是不糊涂。
轻轻一挥手:都退下吧。薛昭仪殿前失仪,口不择言,回去在自己宫里待着好好思过,生下孩子再出来。
薛昭仪一片茫然地被搀扶起来,听到这句又是一个踉跄,狼狈地被奴才架了下去。
薛徵擦擦额头的冷汗,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看来只要有龙裔在,皇上是不会太计较他和他那宝贝女儿的。
可是把晏大将军得罪了该怎么收场?
章翦识趣地扽了扽薛徵的袖子,正要告退,一直沉默不语的晏长清却突然开了口:二位大人请留步。
慕容修立刻对两个大臣斥道:还不快退下!
晏长清却已经上前一步,拦住了章翦和薛徵的退路,一撩衣摆,端端正正地跪了下来:请皇上准许臣带兵赶往漠南,驱逐流寇,解救边境百姓!
慕容修闭上了眼睛,右手攥拳,微微颤抖。
晏长清眼睛扫过章翦和薛徵:想来章大人和薛大人此次,也是为漠南之事而来?
章翦看了看慕容修的脸色,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
薛徵正暗自琢磨何时去晏长清府上登门道歉,一见晏长清似乎并无怪罪的意思,连忙接话想要讨个便宜:晏将军猜的没错。刚才我还向皇上推举晏将军人前往漠南呢。不知晏将军可否康复?
晏长清很谦恭地点头微笑:多谢薛大人挂念,已然好了。
章翦转过头,非常同情地看了薛徵一眼。
没想到晏长清又突然问他:不知章大人对于漠南之事,可有合适人选?
章翦知道退无可退,只得道:这个,咳,暂时暂时还未有。
那章大人觉得,晏某如何?
章翦猝不及防对上晏长清冷冽的,充满威胁意味的黑眸,突然觉得自己胸口以下两寸,那两根刚刚接好的肋骨有点疼。
栖霞村自己被晏长清一脚踹断两根肋骨,还被他单手拎起来差点掐死的场景,章翦至今还心有余悸。
晏将军晏将军智勇双全,经验丰富实乃实乃不二人选。
晏长清又谦恭地笑了笑,朝慕容修重重地磕下去:还请皇上答应臣的请求!
岂曰无衣 七
慕容修睁开眼, 目光从两位大臣, 慢慢落到晏长清身上。
许久,他开口:朕, 准了。
章翦和薛徵各自松了口气, 不约而同地擦了擦额头冷汗,终于告退。
阳光从红木雕花窗棂中斜斜投进来,照在慕容修的侧脸上,投下浓重的阴影。大殿里安静极了, 只隐隐听见窗外绿树上的鸟鸣。
慕容修突然冲上去攥住晏长清的肩膀,指间骨节都泛了白色。
你故意的, 是不是?
晏长清沉默地看着慕容修气急败坏的脸, 抿紧了嘴唇。
你明知道薛昭仪会把事情闹大,可是你偏不解释, 故意让薛昭仪把你从后宫扯出来, 是不是?
晏长清依旧沉默。
你就是料定了,只要让大臣们看见你,我就再也没有办法把你藏在宫里,是不是!
晏长清直视着慕容修的眼睛,终于开了口。
是。
腰杆依旧不卑不亢,挺得笔直。
然而下一刻, 慕容修就突然扑过去, 将他摁在了地上, 用尽全身力量压了下去。
晏长清立刻抵抗, 但一出手就被慕容修攥住了手腕, 往地上一压。
这一招擒拿,还是哥哥亲自教给我的。慕容修恶狠狠地说着,用另一只手,把晏长清遮得严严实实的领口一点一点往下剥。
皇上。晏长清一眼不眨地看着慕容修。
这次,你说什么都没用。
慕容修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半个多月来,无论放肆也好,克制也罢,他始终无法得到晏长清。一半是因为晏长清的抵抗,另一半是因为慕容修自己心里那一点摇摆不定的心思。他总觉得,如果先得到晏长清的人,就得不到他的心。
他多傻,他以为什么都不做,就能慢慢让晏长清接受自己。可是结果呢?不但得不到心,连人都要跑了!
晏长清的发带在反抗和拉扯中松开了,大片乌黑柔软的青丝从肩颈散落,铺开在华丽繁缛的金丝地毯上,慕容修觉得自己心里又剧烈地颤动了一下。
是的,他再也想不了那么多。尤其是当他得知那个东云人未死的消息,他就更加恐慌。
他知道,晏长清一定对那个东云人,有了不一样的心思。
绝不可以。他的长清哥哥,永远只能属于他一个人。要将他融进自己的血肉里去,吃进肚子里去,谁都抢不走,看不到!
修弟。
晏长清换了个口吻,继续唤他。
慕容修一愣,一把捂住晏长清的嘴,继续要把他的衣服往下剥。
晏长清抽肘,一把摁住了他的手。两双眼睛,就这样静静地对视。
突然,晏长清的手绕到慕容修的颈后,很轻柔地拍了拍。像是安抚暴躁的小兽:修弟,还记得这句吗?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慕容修突然僵住了。紧紧盯着晏长清的眼睛。
从他的黑眼睛里,慕容修看见自己的投影。
那是,十四岁的自己。
那一日,漫天纸钱纷飞,和茫茫大雪融为一体。在冰冷的娴贵妃棺木前,晏长清就是这样抱着一个满脸是泪的瘦削少年,大哥哥一般轻柔地拍着他的颈后,像是安慰小动物一样,安抚他。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那一日,晏长清在他耳边低着声道,庄严地立誓。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那一日,小小的少年带着泪痕,咬着牙跟着和。
皇上,还记得这首诗吗?
晶莹剔透,黑白分明的眸子,似乎连最接近穹顶的冰山雪水都没有它万分之一的澄澈。
我我不记得!慕容修立刻回道,声音莫名慌乱。
那皇上还记得,娘娘将行前,说了什么吗?
慕容修突然缩作一团,双手紧紧捂住耳朵,慌乱地摇头:我不记得!不记得!
你们永远是君臣,也永远是兄弟。
晏长清一字一句,缓缓开口。
很久很久以前,那被故意埋葬在记忆深处的,苍白而凄婉的面容,此刻突然浮现在慕容修眼前。飘扬的三尺白绫前,他的母妃也是这样缓缓地说。
一瞬间,晏长清的脸,仿佛和他母妃的脸相叠在了一起。
君臣。兄弟。
慕容修如遭雷击,自欺欺人地紧紧闭上眼睛,捂住耳朵。可晏长清的话还是一个字一个字进入他的耳朵里。
君臣就是君臣。兄弟就是兄弟。
晏长清拉好被扯乱的衣襟,郑重地跪下磕头。
除此之外呢?慕容修猛地抬起头,嗓子里干涩极了,神色狂乱而急切:除此之外呢?我我
话未说完,门殿外突然想起了急促的脚步声,大太监刘全跪在门外,尖利着嗓子:皇上,漠南八百里加急!
若非极紧急的战报,刘全绝不会如此慌张。可慕容修却想也不想,一把抓起手边的东西,劈头盖脸砸过去:给我滚!滚!
刘全来不及躲闪,被慕容修丢过来的鎏金灯台砸了个正着,鲜红的血瞬间顺着额角流了满脸,也顾不得擦,声音抖得厉害:
皇上,漠南突发大地震,死了死了好多人,奴才不敢不报啊!
地震?宛若一盆冰水兜头而下,慕容修瞬间清醒了过来。
为什么会大地震!是老天爷在惩罚他吗?
因为他对自己的兄弟,对大燕最忠诚勇敢的将军,做出了有违天意的事情?
刘全见慕容修不说话,以为小皇帝被吓傻了,却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报:强强震之后,漠南官兵死的死逃的逃,北嵘乘变起乱,漠南十二郡,已尽数沦为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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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袍——百里桃酥(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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