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每当谈起他的家世，温凡都会摇摇头，露出难以启齿的样子。
    她不忍心再问。
    她相信，该说的时候，他会说的。
    可是如今这个消息，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你被骗了，他就是想报复我，报复凌家而已！”
    凌山冷眼看她，像看着一个笑话。
    “从你第一次让我买药的时候，我就怀疑了，国内没有他这种病例，他的病，需要专门的研究团队去制造新药，在哪儿都不会找到的……”
    年意眼眶模糊，她忽然一下子把什么东西都想清楚了，脑子里无比的清晰明确。
    她转头就走，“我不信你，我要亲自问他。”
    除非温凡亲口说，否则，她不信。
    凌山狠厉的扫过后面的露台，年意没有放过这个细节，转身就跑到后面的露台上。
    果然，温凡躺在那里，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露台四周是玻璃，能清晰的俯瞰整个山顶的景色。
    惊险悬疑，四处陡峭，他目光都有些涣散了。
    年意跑过去，又惊又喜，“温凡……”
    温凡紧紧的捂着胸口，脸色煞白，没有丝毫的血色，病态的样子一瞬间就刺痛了年意的双目。
    她想掏出药包，忽然怎么都找不到了，焦急中，看着凌山手里拿着药，一步步的走近他们。
    “给我……”她伸出手。
    凌山看了一眼温凡，不带任何感情。
    “你想救他？他骗了你！”
    “那又怎么样，给我！”
    年意提高了声音，格外的急切。
    凌山眯了眯眼睛，脸部轮廓凌厉无比，他捏紧了手里的东西，手臂搭在露台外面。
    风吹动着药包，仿佛下一秒，这包药就会随风消逝。
    那可是温凡的命啊……
    “凌山！”她的语气里焦灼无比，甚至带着恳求。
    凌山满不在意的看着她。
    “我再问一遍，我的条件，你答不答应？”
    就算此时他卑鄙无耻，他也要得到她。
    你说喜欢？
    可能有一点。
    但是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离开了凌家，她还能幸福下去？
    他不甘心，他的人，就算是离婚了，也只能忠于他。
    他厌恶这种失控的感觉。
    答应吗？
    他笃定了她会答应。
    她惨白着脸色，刚要开口，温凡忽然捏住她的手腕。
    “小年……”他抑制着自己的呼吸。
    “温凡……”
    温柔又平凡的人，她才不会相信凌山所说的鬼话。
    “小年，以后要永远自由。”
    他说出这句话，已经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年意的眼眶瞬间红了。
    永远自由吗？
    这是他对她的祝福。
    明知自己时日无多，还义无反顾的赖着她，爱上他，大概是他人生中最美的一场梦。
    可是这场梦，该醒了……
    年意一瞬间控制不住，哭了出来。
    她紧紧的握着他的手，摩挲着他的脸，“温凡，温凡……”
    凌山被这一幕彻底的刺痛了双目，手上的东西一瞬间掉落山崖。
    年意浑身一震，目光近乎绝望的惨叫了一声，就要跟着跳下去。
    凌山狠狠地扯住她的胳膊，“你疯了吗？”
    “你才是疯了，凌山，温凡要是出了任何事情，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绝对不会！”
    她大喊着，声音剧烈震撼，目光里带着坚定和恨意。
    那一瞬间，凌山的心脏猛地一缩，像是漏跳了一拍。
    当初送她进监狱，他远远看着她上警车，她都没有这么绝望。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年意，也会愤怒，也会发疯吗？
    为了温凡？
    心里有些异样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