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松通常说的都是满语,此刻同妹夫也是满语交谈,胤禔随便一瞧,三个孩子里只有苏日格和弘晗能跟上,脸上的表情一看就是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弘昱听着就有些费劲了。
“行了,这么好的天,怎么不去寻你们堂兄堂弟一起玩去,去罢!”胤禔大手一挥,让三只小鸟出笼了。就连苏日格都因为住在织造府那几天,对曹家女儿观感不错,闲来无事她也邀请曹家姑娘一起读读书说说话。
女孩子手帕交,康熙那边听说也只是笑言“确是没什么人陪着朕的孙女”,而曹寅出于女儿进京得有个认识人的理由,倒也乐见其成。
至于什么曹家姑娘已经指婚了云云,这里头还有个长幼之分,直王家的大格格是长辈。嫁到平王府去了,曹家姑娘是苏日格的侄儿媳妇。
纵然是内务府的嬷嬷,谁还敢对着直郡王的大格格叨叨,那真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
院子里就剩下胤禔和那日松,胤禔敛容问道:“是有事?”
“是。”那日松道:“奴才考虑再三,还是得让王爷您心里有数。”他压低声音,“皇上要废黜太子了!”
胤禔目光一闪:“你怎么知道的?”
“皇上下旨又把太子身边的侍卫换了一遍,在京中调换正常,可在这里调换,不正常啊!”
的确,出巡在外突然调换皇太子身边的宿卫,考虑到康熙在京城已经这么干了,这个情况很反常。但不是没发生过,胤禔骤然回忆到那年在承德,是太子又做了什么?但没有听说任何风言风语。
还是康熙在逼迫太子……又或者,想到胤禩今天的表现,这是在给外界信号吗?皇帝父子相疑,血腥味既然飘了出来,自会有鬣狗扒上来咬人。
那日松有感觉,胤禔也有所猜测,更别说漩涡中间的胤礽了。
到了这个地步,胤礽真是一点都不盼着回京,江南士人更吃“国本不可动摇”这一套,而京城虽然有自己的詹事府,却更有皇上的六部内阁南书房,自己注定要吃亏。
太子有些后悔,果然千金难买早知道,自己就该带着汪士鋐他们一起来!有他们在,在江南多少有些回旋余地,哪里像现在!
胤礽心里明白,他手下这些八旗大爷,他可不敢派出去和南人交际。他们不捅娄子就不错了,胤礽真不敢指望他们这个。
到了这个时候,皇太子满肚子都是悔意,但除此之外,他还有一颗自救之心。他必须要自救,废太子是什么下场,胤礽过去没仔细想过,此刻回想自幼读过的史书,后背上就像爬上了一条蛇。
悔不当初已经无用,胤礽闭上了眼睛,汗阿玛这是在逼他。逼他先动手,儿子就那么不合您的意?胤礽想不明白,他的一切都是皇上给的,怎么现在突然又……
胤禛自山东赶来江宁,一踏入行宫就发现行宫味道不对,皇上身边的人都不说了,他兄弟们好像都在强颜欢笑。直郡王只顾着带着孩子们玩,最近还被康熙委任教导几个小阿哥玩火铳。太子一脸郁郁之色,而三哥、三哥有些忐忑又带着兴奋。
您这是兴奋什么呢?
老五、老七,还有老九他们就不说了,老八更奇怪,他身上好像装上了窜天猴,整日不是随便找个什么理由就往汗阿玛那里跑,就是悄无声息从行宫失去踪影,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三哥,您这是怎么了?”
四贝勒是个细致人,他在发现自己和大部队脱节之后,决定找个最容易撬话的人下手了。整个行宫谁最容易撬话,当然是他三哥啊。
三贝勒最近心情复杂,他一边佩服他八弟敢想敢干敢冲,一边又气哼哼的“我怎么就不能!”于是行动说话间,甚至带上了一点哀怨。
哀怨的三贝勒就把最近行宫的各种事情和老四叨叨了一遍,又道:“你说咱们这八弟,他可真是……厉害、牛,三哥我是服气了,太服气了。反正我不敢在皇上和太子之间嘚瑟。”
“还有太子。”说起太子,三贝勒总算认真了点,叹道:“四弟啊,风声不对啊。”
胤禛听他唠叨一通,最后总算说了一句要紧话,可不是风声不对么。他们都不是小孩子了,纵然在京城的时候,毓庆宫侍卫的异动,他们没接触过宿卫所以不知道。
但现在,在龙潭行宫的动静大家都知道了,那么汗阿玛在打什么主意,哪怕之前他们不敢确信,现在也必须面对这个现实:皇上想要对太子下手。
胤禛并不觉得多吃惊,仔细想想,其实这事早有预兆,现在终于发生了。
对于皇子们来说,虽然商量事情要有幕僚、门人,奴才,但有些话他们只能和自己的兄弟说说,所谓互通有无,也彼此表达一下态度。
“四弟,你说咱们……”
“自然是听汗阿玛的,只是,太子还是太子。”胤禛语气平淡:“父兄在上,做儿子、做弟弟的,只管做好自己的事就对了。”
“是啊,你说得对。”胤祉苦笑道:“等回京,我也该加紧编书了。”
“我也得给自己找个差事了。”四贝勒叹口气。
他们家的传统,争储不至于死一户口本,参考广略贝勒和礼烈亲王代善。但圈禁、前途全无也是很可怕的,至少老三、老四这二位都没打算一拍脑袋就冲上去搅合。
三贝勒、四贝勒打算躲开,直郡王蛰伏不动,老五以下更不会掺和,于是八贝勒就成了最显眼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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