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活都是太监、仆役等来做的,侍卫们就轻松一点,容若得了康熙的话,就去胤禔的帐篷探望。
“……表哥,你别这么盯着我不说话行不行。”胤禔无奈道:“怪渗人的。”
容若压低声音,几乎用气声问了一句:“你的马,真的没有异样吗?”
与此同时,康熙在自己的帐篷里独坐许久,然后叫来了班第:“你去将大阿哥那匹马带回来,朕要看看。”
“嗻,臣下领命!”
可班第居然很快回来了,而且两手空空,康熙的眉毛皱了起来。班第跪下道:“皇上,大阿哥的马死了。”
“死了?”康熙勃然大怒,一脚踢开了面前的案几:“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杀死朕御赐之马!”
班第懵了,马上发现皇帝有了一个极大的误会,他赶紧道:“皇上,是臣下没有说清楚。您赐给大阿哥的那匹马,恐怕是不适应长途跋涉。方才阿哥堕马之时,那匹马也跟着倒下,回去没多久就死了。”
“而且臣下已经将马的尸体留下,上驷院负责照看马匹的一干人等,臣下也把他们扣住了。”
康熙满意的看着未来女婿:“你做的很好,一定要严守关防,等着朕命人去查验。”
班第退下自去安排,而康熙叫来了曹寅:“你带着慎刑司的人去看看,朕要最快的速度查处结果,还有,仔细问问索额图靠近上驷院没有!”
曹寅心中一惊,但并不感到很奇怪,实际上就连他自己,在听说大阿哥堕马之后,第一反应也想去看索额图。尽管知道这有些无稽,但控制不住啊。
“子清,此事甚为紧要,你一定要好好带人查明白。”
“奴才知道,皇上放心,我这就带人去。”听他这么说,康熙才放心,自他听说保清堕马之后乱哄哄的脑子才略微静一静。
康熙直觉和理性都在告诉他自己,索额图不敢、也没有那个本事在他眼睛底下谋害皇子。可康熙的感情让他不敢冒险,万一索额图猪油蒙心了呢?
今天他敢对保清下手,明天是不是就要除掉其他小阿哥,后面干脆把朕也除掉算了。他索额图擎天保驾、从龙之功,扶保成登基。到时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保成才多大,怕不是又一个鳌拜!
皇帝躺在床上深呼吸,不能再想了,不能自己吓唬自己,说不定真的是意外,是没影的事情……可索额图的心,的确是大了。
康熙翻身坐起来,原来的计划不成,索额图不能光敲打两句。而太子也不需要索额图,太子有正统名分,尤其有自己这个父亲,需要外戚做什么!
胤禔倒没觉得有什么动静,营地里相当平静,每日容若和阿拉木都会来看他,甚至那位南大人也来了一次。然后他就和阿拉木再见如故,俩人挽着手自去聊西洋语言去了。
太子也来过,这臭小子是跑过来显摆自己某天居然碰见一只乱跑的兔子,“就那么朝着我怀里跑过来来了,一下子就被我抓住了!厉害吧。”
胤禔对这种幼稚的炫耀行为不予置评,他就吊着膀子躺在床上不搭茬,最后胤礽百无聊赖的靠在床头:“大哥,你什么时候能拆了绷带啊,我等着和你一起出去跑马。”
“你不是有哈哈珠子,还有一头扎进来的兔子吗?”胤禔学胤礽方才的腔调,逗得小太子埋着脸不说话。
“他们太没趣了,还是和大哥在一起好玩。”胤礽嘟着嘴:“要么劝我‘太子爷不要耽误功课’我自己还不知道么!要不然就是‘太子爷可小心,可别……受伤。’”
实际上索额图的原话是“别和大阿哥似的冒失”,胤礽觉得他当时的语气不太好,有点幸灾乐祸似的。很自然的,太子咽下这些不提,而胤禔看着他想到了堕马之后表哥问的话。
那天容若问出那句话之后,胤禔先是一愣,然后伏在床上大笑:“表哥你想的也太多了!不信,你写信给舅舅,看舅舅怎么说。”
康熙一直扎营住了十天,等到十天后胤禔的肩膀和胳膊情况好转,不怕移动之后才让他坐上马车,带着大队向吉林驶去。
而数日之后的京城中,留守京师处理内阁常务的明珠收到了皇帝的一些批示,和儿子成德的书信。
内阁中书傅拉塔将皇帝的一应批复好的奏疏放在明珠面前,他照例等着明珠的吩咐,却见自己舅舅一脸凝重。很少见对方脸色这么难看的时候,傅拉塔忍不住问道:“太傅,您,还好?”
“哦,将这些收拾放好,天也晚了,留下值宿文书即可。”明珠将儿子的书信放在袖袋里,笑道:“你舅母还一直念叨,怎么傅拉塔做了官就不上门了呢?”
伊尔根觉罗家的傅拉塔,也是明珠的亲外甥,与成德同龄。他闻言也笑道:“外甥是疏于问安,今儿就给舅母赔罪去!”
舅甥俩一起出了西华门,骑上马一道往明府去了。如今的风气,旗下大臣不论文武,上朝还是骑马居多。
下人分散在四周,明珠就对傅拉塔道:“成德写信回来,大阿哥在前头堕马,摔伤了胳膊。皇上为了大阿哥推迟了十天行程,如今才往吉林去。”
“什么!”傅拉塔压低声音:“舅舅,那索额图居然敢!”
“你想什么呢?”明珠看了一眼外甥,瞧瞧,还是年轻吧。“怎么会是索额图,我和他打了二十年交道,他疯了都不会这么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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