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越来越看不透你了。
我不知道。因为我也看不透我自己。
他为什么会觉得理所当然?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总觉得忘记了很重要的事虚沅?总觉得能看见这一件事和虚沅有什么联系,虚沅对了,衣服还没送过去。
小风,你待会儿会出门是吗?帮我寄个快递给虚沅,地址发你手机,东西在我车的后备厢。
喻风想翻白眼,说了句不知道然后就让他跑腿?
算了,不和你计较。
反正锋本来就和普通人不太一样,顶多就是什么灵感一类的东西吧?
好。喻风说完就出门了,因为他要去见一个患者,一个有点特殊的患者,因为太过倒霉所以连出远门都不敢的人。
而彭泽锋很快就将刚刚那事丢到脑后了,因为他的患者也来了。
医生您好,这是我弟弟,麻烦您了。刚一进门女人就介绍道。
我知道了,你下班后再过来。彭泽锋一句话都没有客套,因为上次联络的时候女人也是一副很疲惫很忙的样子。
啊好,我下班后再过来。左浅俯下身在左意耳边嘱咐了几句,然后又朝彭泽锋点点头,才离开。
彭泽锋没听到左浅说什么,但想也知道无非是让左意不要抗拒或者担心,好好配合他。
他刚打算开口,左意却先说话了。
我没病,我只是还没找到证明我的方法而已。
那你能说说你的观点吗?既然对方开口直接谈了,那他也没有必要慢慢引导,不过他还是需要听一听患者亲口叙述的世界观以便判断。
你会信我?左意说完立刻摇头,不,你不会信的。但我觉得我有义务把真相说出来,我们所处的世界不是真的。
不是真的?彭泽锋暗自腹诽,说这话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世界的真相还真多。
对,不是真的。这是一个被操纵的世界,不存在任何真实的东西,所有的一切只是程序,我、你、桌子、椅子、笔、水所有的一切都只是程序。
程序?彭泽锋发现对方的世界观好像不止是那漫画的内容,应该还结合了某帝国电影?一上来就碰到家属提供的错误信息算了,还是自己求证比较好。
也不是没有可能,你继续。
左意眼里闪着狡黠的光,我们的记忆是假的,身世是假的,感知也是假的,包括这桌子、这水、这房子都是假的,我们的世界不存在真实。
那我们也是假的吗?彭泽锋配合道。
左意对彭泽锋的问题有些鄙夷,你觉得一道程序有什么资格谈论真假?他们说我们是真的我们就是真的,说我们是假的,我们就是假的。
虽然对方说的很笃定,但彭泽锋总觉得哪里很违和。
左意自顾自地又说了下去,知道为什么我们会对时间这么在意吗?这也是他们设定好的,为了我们以为自己的存在是真实的,让我们更有实感。
他双手撑在桌上,把脸靠近彭泽锋,我知道你有时候也能察觉到,事实上很多人都能察觉到时间忽快忽慢,这都是他们在实验。他们在完善他们的程序,所以造成了这种不稳定的现象。
说完左意得意地张开双手,就像是在向世人述说一个他们不曾发现的真理,我们早已被设定,我们此时的想法、接下来的想法。
有什么证据吗?违和感究竟出在什么地方?
左意: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人类再多出一种感官,那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一定会多出很多从来都不知道的东西吧?就像那些没有视觉的虫子,它们的世界一定与我们完全不一样,如果我们再多一种感官,那么世界也一定会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这是证据?他在回答我的问题?回答设定这一点?彭泽锋继续观察左意。
左意眼里的光芒更盛,他显然说的很兴奋,我曾经尝试过以树的视角去感觉世界,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什么?
是光团!
彭泽锋的声音和左意的同时响起。
到了这基本可以下定论了,尽管左意的倾诉欲挺强的,但他不在意交谈是否在进行,换句话说他只想讲自己的话,对回馈不怎么在意或者完全无所谓。
而那违和感则在于对方的注意力都在他这个活物身上,却并不会根据他的问题去做出回答,而是他的问题如果符合他接下来想说的内容那么就有种被回答了的错觉,因为他会细微的调节一下字眼,而如果问题不符,他也会很自然地继续说下去。
不是在回答他的问题,但在听不清对话的旁人看来,他们相谈甚欢。
只见左意继续道,在树,不,应该说所有植物的感知里,世界就是由光团组成的,人类就是其中最具攻击性的光团,是黑色的。而像水和阳光、二氧化碳这一类对它们有益的东西则是红色的,就像给我们供给养分的血液一样的颜色。
说完了这一点,左意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看着彭泽锋。
他是觉得这个地方应该有人提出问题所以停了下来?是在等我的问题?
于是彭泽锋问道:你怎么做到以树的视角去看这个世界的?
果不其然,左意愉快地接了下去:那还用说吗?当然是因为我发现了这个世界的唯一的真实啊!所有一切都是假的,所以我只要说服自己相信自己这一点,那我就可以转换任何角度。
彭泽锋能感受到左意放缓了节奏等他接上话题,引导出下一话题,那你会一直存在吗?
不左意摇摇头,遗憾道:死这个概念在所有人类的意识里都根深蒂固,我还没办法说服自己相信不死这一件事。
也就是只要你相信,你就能做到任何事情?彭泽锋顺着左意再次抛出问题。
对,只不过那些原是数据太强大了,我很难去违背它们而彻底相信什么。左意说到这里一反前面慷慨激昂的样子,突然变得很低落。
这明显的落差让彭泽锋十分确信另一点:左意有一件很想去相信的事情,但他做不到。所以他才会变成这样。
他是希望做到的,但彭泽锋必须让他意识他不可能做到。
很难违背,那你想逃吗?
彭泽锋的声音带着引诱,他用这引诱去掩盖他的进攻:左意就要上套了。
如果你在虚拟世界有能力给自己创造一些不那么轻易得到的东西,你怎么选?反正我的看法是,我为什么要去到无能为力的现实?左意回答道。
很好,上套了。
彭泽锋继续:你说的现实是指他们所在的世界?
对,有什么问题?左意问。
问题当然没有。只是我接下来会用实锤来打破你的幻想。
这是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想想这对患者来说还挺恶劣的。
那么首先当然是让对方意识到他所说的话里的漏洞,于是彭泽锋继续提问:你说的他们,制造这个世界是为了什么?他们有什么必要做这件事?
而左意似乎也思考过这个问题,他只是又思考了不到一分钟就开口了:
你觉得人类有什么?人类有想象力,他们能够在限定的世界创造出很多不可思议的东西。比方说他们丢给我们一个原子的概念我们就能造出**!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像飞机、坦克、电脑这些所有的神奇的东西都是我们人类在原始数据上创造出来的东西,因为我们有想象力!
想象力?自相矛盾了。
左意像是没有听到彭泽锋的话一样,他继续道:所以我们的科学也并不全是人类自身的发展,因为原始数据才是推动我们科学发展的根本。相当于他们给我们自由发展空间的同时,也在限制我们的发展速度,因为一旦超出了某个界限,我们就能反抗。
有机会反抗的吗?
彭泽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冒出这样的想法,事实上对方就是在信口开河,因为他看得出对方并不相信自己说的,他说得那么慷慨激昂无非就是想说服自己,可是又说不了自己,只能让别人以为他是那么相信的。
所以他为什么会对左意的话有所触动?彭泽锋没有让自己继续想下去,他只要继续听对方讲就可以了,讲他想要相信的东西,然后他再根据情况引导对方相信现实,或者说看清现实。
自己都不相信的东西的,说得再怎么头头是道都没用,自己不会信,稍微有自己看法的人也不会信。
更何况,对方的话里全是漏洞。
你前面说我们早已被设定,我们此时的想法、接下来的想法。,如果这一点是真的,那想象力这一概念就不会成立。如果如你所说的他们真的存在,他们真的能创造出我们这样的存在,给我们这么多限制,完全控制我们,那他们根本就不需要我们。
击溃幻想的最好方式就是用对方的观点去攻击。
左意激动起来,不!就像人类写小说一样,书里的人物根本不知道他们是假的,但他们的一言一行都被规划好了,作者随时能控制他们的思想,而他们就在作者没有描写的地方自由发展,就像我们一样!
那你现在产生的怀疑也是他们设定好的吗?
左意眼里出现了动摇,但他不愿意承认这一点,怎么可能?他们不会允许这个世界里的数据发现他们的,我是在他们没有设定好的部分活动的,我只要找到那个离开的媒介,也许是一本书,一个苹果,一个名字就可以摆脱桎梏,不再受他们控制。
你怎么分辨你是在设定好的部分还是未设定的部分?
因为我感觉到了我自己,按设定走的时候我的脑子很大一部分都没有工作,因为那不需要我思考,而且我感觉得到不可控性。
我们的记忆是假的,身世是假的世界不存在真实。,所以你的感觉会是真实的吗?彭泽锋等待着左意的回答。
但左意迟迟没有回答上来。
而且,你不久前是这么说的我为什么要去到无能为力的现实?,那么你又为什么要寻找那个离开的媒介?
因为
一阵铃声打断了左意,他接了电话,然后对彭泽锋道:我下次再来,我姐姐来接我了。
彭泽锋:
左意当然只是顺势而下,他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不过患者要走,彭泽锋不会挽留,都拖到现在了,不差这一时半会儿。只是左浅的行为让他有点不满意。
既然你不想继续,那可否请你到车里等十分钟?我想和你姐姐谈谈。
她没意见的话。左意假装镇定地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时间线续在共生篇之后,幼童篇后半部分前。
第25章 漫画篇2(倒v开始)
左浅坐在了刚才左意坐着的位置上。
他其实只是想给自己一个寄托, 或许你知道些什么?彭泽锋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与他的恋人在前年的车祸中去世了有关。左浅并不想承认那个人是自己弟弟的恋人,但这么说会更方便医生知道她弟弟的情况。
联系左浅刚提供的信息, 彭泽锋说:那么概括的说来, 你弟弟的想法就是如果他生活在虚拟世界里, 那么久没有什么不可能发生的, 那个人也许就能活过来。这就是你弟弟之所以这样的原因。
左浅摇摇头,她不想了解左意的世界观, 我不懂。
简单来说就是左意他只是需要一个强大的信念,比如他坚信这世界是虚拟的,然后他就能对自己有所改变,通过改变自己来使世界成为他想象中的样子。彭泽锋从左意那里了解到了原因之一,但他相信会发展成这样绝对不止是因为他自身想逃避的心理。
左浅听到这样的话扯了扯嘴角, 尽管她并不想将那负面的情绪表露出来,彭泽锋还是看的一清二楚, 看这表现像是对左意很不满?
我希望你能说说你对你弟弟病情的看法。
看法?
我的看法?
从头到尾就没让我们省心过,因为一个男人把自己搞成精神病,呵。左浅冷笑,干脆破罐子破摔, 医生, 下次能诊疗能治好吗?都知道他是什么原因了不是?我们家可没有这么多钱供他面诊这么多次。
彭泽锋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直截了当地把钱摆在自己家人健康前面的家属,这其实不罕见,因为诊金而弃疗的也是很正常的现象。
只是他的收费是出了名高的,而即便如此还是来他这里接受治疗的一般都不会在意这些, 因为他们只想回归或者让家人回归正常人的世界。
但, 既然已经接手了,他绝对没有理由放弃他的患者。
钱你不用担心, 我可以只收你们预约金,在治好的前提下。彭泽锋仍然没有多余的表情,语气也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至于左意的病情,最大的原因怕是在你们身上吧?
彭泽锋很少对人使用反问句,因为陈述句简单、独立、不夸张,可以说是基本句式里的美学。
而当他使用反问句时,总是能给对方带来很大的压力。
左浅有点绷不住,胡说!
一个男人你根本就看不起你弟弟的爱情吧?你觉得他恶心、给你们丢脸了。并且,你们一直把这种看法摔到他脸上,除了没直接说同性恋去死,其他都做了吧?彭泽锋两手交叉撑着下巴,直勾勾地看着左浅。
左浅脸涨的通红,右手猛地捶向桌面,我们把所有希望寄托在他身上难道就是为了让他去搞男人的?同性恋那么恶心,难道他不应该滚出我们家?如果不是他公司打电话给我们,说他一直在公司胡言乱语让我们把人带走,你以为我们会去见他?我们家没有这种恶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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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像落幕时——山田家的西瓜(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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