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 40 章
说罢, 沈无疾便再度抱住洛金玉, 却不是吸螺蛳, 而是在洛金玉训斥他的前一刻,压低了声音, 低着头,在洛金玉耳边道:先别闹, 咱家告诉你一个秘密。
洛金玉想他也没有正经秘密, 怕又是孟浪之辞, 可毕竟沈无疾这样说了,洛金玉一时便没有说话, 让他说。
沈无疾道:吴为不会死。
洛金玉一怔。
沈无疾接着道:他非但不会死, 还会有大造化。
何意?洛金玉急忙转头看向沈无疾, 可两人离得太近,他这一扭头,险些, 嘴唇便要擦上沈无疾高挺的鼻梁。
好在洛金玉反应不慢,及时往后躲了躲。可沈无疾却无赖地扬声宣称:你亲到我了!
洛金玉佯作没有听见, 只催促道,你刚说
我刚说,你亲到我了。沈无疾含着笑意望着他,柔声道,咱家这鼻梁可真有福气。
洛金玉:
沈无疾见好就收,又放低了声音,道:瞧你心急, 先说吴三的事儿,省得你为了个不相干的外人与我置气。咱家每回与你吵,每回数的都是咱家,可你去外头问一问,咱家何时与他人吵输过?不过就是你罢了。输便输了,咱家的心早就输给了你,也不在意别的,只是你一不理咱家,咱家便难受得紧。
眼看沈无疾说着说着又不知说到了哪儿去,洛金玉只好开口提醒:沈公公,你说要先说吴三的事。
唉,你瞧你,就是这样。沈无疾哀怨地叹了声气,却还是听洛金玉的话,说回了吴三的身上,金玉,你说过咱家那么多的坏话,咱家可记着,里面有一句诡计多端。你说的咱家每一句坏话,咱家都记得牢牢的。
洛金玉:
沈无疾接着道:你既然也说过咱家诡计多端,不妨猜一猜,在吴三这回事儿里,咱家有没有什么阴谋诡计。
洛金玉微微蹙眉,有些疑惑地望着沈无疾,认真思索一番,坦然地摇了摇头:我不知。
咱家想你也不知,你虽然有学问,虽然聪慧,可却是个书呆子,一片鲜红干净的心肝儿,哪儿能多想那些曲曲绕绕的东西。沈无疾虽说着洛金玉是书呆子,可眼神言语中却没丝毫贬低之意,更像是一种亲昵与自豪,对这小书呆子又疼又爱,恨不能舔上一口。
洛金玉每每听沈无疾这露骨的夸赞,每每被他这样露骨地盯着看,便会极不自在,便别过了头去,道:既如此,公公便不要再曲曲绕绕地说,请直言。
咱家平日里就是这么说话的。沈无疾嘀咕着,转而却当真不再绕弯子,径直道,你可知如今天下兵权绝大部分归谁所有?
洛金玉有些讶异他忽然说起此事,却还是道:三年前,我入狱前,听闻天下兵马大多由曹国忠与君亓把持,两人相互制衡。可如今曹国忠已除
洛金玉忽然不说话了,清凌凌地望着沈无疾。
咱家虽长得好看,你要多看也是行的。沈无疾道,可你再如何盯着咱家看,咱家也变不出半点兵权来。东厂锦衣卫,咱家倒是应有尽有。
洛金玉一怔,问:你的意思是,如今天下兵马权力,大多皆归君亓所有?可曹国忠
咱家可以杀了曹国忠一人,可曹国忠毕竟经营多年,枝蔓庞杂,举足轻重,咱家只能与君亓联手。沈无疾哼了一声,道,那老狐狸笑面虎,可不就
他不说下去,洛金玉也猜得到,当时形势复杂,沈无疾再如何也不过是曹国忠的一个义子,是个没有稳固依靠的宦官,而君亓及其家族家大势大,根基深厚,自然不会将一个沈无疾放在眼中,两人一面联手扳倒曹国忠,一面在暗地里争夺曹国忠手中的东西,最终,君亓抢到了曹国忠握有的部分兵权,而沈无疾则守住了东厂锦衣卫。
沈无疾自然也知自个儿的劣势,因此他只好紧紧地依附新登基的皇帝。如今想来,恐怕国舅住在沈府一事,都是沈无疾主动请来的好处,好处处拉拢皇帝皇后。
洛金玉虽是个直肠子,平日里不爱想曲曲绕绕,可怎么也是聪慧之人,如今被沈无疾几句话一点拨,静静地想了会儿,便想明白了其中道理。他蹙眉道:吴国公府人丁稀薄,吴国公老病缠身,其子英年早逝,大孙与二孙远离朝政,无心于此,吴大人是唯一入朝为官之人,且有一番为国尽忠的抱负壮志。
沈无疾听了这些话,便知洛金玉一点就通,已想出了关窍,便也不插嘴,只温柔地凝视着他思索着说话的模样。
洛金玉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之中,并没有在意沈无疾的目光,甚至忘了自个儿仍被沈无疾亲热抱着,继续道:吴国公壮年时,与世子尚未殒身时,当朝兵权多是由他父子二人所摄,且吴国公父子许多年的戎马生涯,浴血奋战,在军中极有威望,甚至因此功高震主,引起先帝防备与猜疑。后世子殒身,吴国公也年迈老弱,一病不起,吴家三子或志不在此,或不及祖父与父亲的才干,先帝伺机授意曹国忠蚕食吴国公所握兵权,这便是曹国忠手中兵权的来由。
说到这里,洛金玉已经明晰了沈无疾的计划,他望着沈无疾的眼睛,缓缓道,邙山匪徒盘桓多年,祖祖辈辈,根基深厚,兵强马壮,极其狡猾,自前朝起,朝廷便派过许多得力将领去一剿再剿,却从未成功。而吴大人虽为臣忠正,不惧强权,可才干着实不足。你故意装作因被弹劾一事而记仇报复,令吴大人前往邙山剿匪,自然不是信任吴大人有能力剿匪,却也并非如所有人判定那样,是送吴大人去死。你
洛金玉停顿了片刻,低声道,你想设法帮吴大人赢了这一仗,再顺势送他去别处积累军功,如此一来,朝野与军中皆会对他刮目相看,尤其是吴国公旧部幕僚们更会重燃希望,待皇上顺理成章地让吴大人袭位,吴国公旧部回归吴大人麾下也是理所当然之事,君亓没有任何借口反对阻挠。
说到这里,洛金玉的心中一动,望着沈无疾出神。
他先前误会了沈无疾,当沈无疾只是睚眦必报的阴险小人,没想到,沈无疾竟是在布这样的一盘大局。沈无疾先是铲除奸贼曹国忠,如今又为皇上尽心竭力收回君亓手中兵马大权,助为国尽忠的吴国公府东山再起
吴为弹劾沈无疾,沈无疾却助之以这样富渥前程,正如当初自己曾那样嫌恶贬斥沈无疾,可遭逢变故之时,沈无疾却丝毫不计前嫌,出手相助。
想来想去,胸襟狭隘之人,竟是自己,而非沈无疾。洛金玉如此一想,不由得面上热了起来,羞愧不已。
沈无疾并不知洛金玉心中别的想法,他只是刚听了洛金玉说的那些话,又见了洛金玉微红着脸痴痴看自个儿的模样,顿时心神荡漾,一只手揽着洛金玉的腰,另一只手的指尖亲昵地点了点他的鼻尖,宠溺道:不愧是你,真是冰雪聪明,说得一处不错。
洛金玉脸上又是一热,这次却是恼羞得,他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与这无赖的姿态亲近,怪不得又被轻薄戏弄。他刚刚心中乍起的一丝涟漪尚未被自己发现,便已消失不见。
洛金玉愤而推开沈无疾,退后一步,横眉冷道:我说过,说话便说话,不要动手动脚!
沈无疾刚刚偷偷地抱了他一小会儿,此刻正心满意足着,丝毫不气,反而温柔可意得很,道:好,好,是咱家又轻薄你了,可咱家也是情不自禁别生气,咱家向你认错。
洛金玉原想忍着不说,可他又着实不是能忍着不说的性情,便忍不住道:你也不是第一次认错,可认了与不认,又有什么区别?下一回仍是我行我素。这样的错,不认也罢。
沈无疾的脸皮当真是厚如城墙,听了这话,竟顺势道:也好,既如此,咱家就收回那句话,也不认错了。毕竟是你令咱家情不自禁,也怪不得咱家。
谁听了他这颠倒黑白的无耻言论能不气?!
洛金玉气得瞪他!
沈无疾却噗嗤一笑,道:别气,别气,这明摆着是咱家逗你玩儿呢,总一本正经的,多没意思。
洛金玉不可思议地问:你何时一本正经过?
沈无疾理所当然地答:在你面前,咱家何须一本正经?咱家问过人,这夫妻在外人面前一本正经的便罢了,回了卧房,私下里可不能那样,正所谓闺房之乐
沈无疾!洛金玉又要被他气厥过去,忍着道,你既在吴大人一事上有那样胸襟,亦是足智多谋,便不要再这样玩世不恭、疯疯癫癫的模样。你向来忌讳自己的身份,可古有太史公著不朽功业,你大可效仿他而为之,将心力放于匡扶社稷之上,想必能成一番功业,将来青史留名,流芳百世。沈无疾却嗤笑道:咱家稀罕什么流芳百世吗?咱家做这些事,不过是因瞧君亓不顺眼。一则为你报仇,二则,讨皇上欢心。吴家三子皆是废物,兵权在他们手上,可比在君亓手上令皇上开心多了。还流芳百世你那太史公古往今来就一个,何况咱家还没什么学问,自然做不了他。再者说了,人们不骂咱家是不男不女的阉奴便罢了,还指望着他们供着咱家?做梦!咱家省着时候,不做这个梦。咱家只知,做人要及时行乐。他目光炽热地盯着洛金玉,道,咱家只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流芳百世的都是圣人,咱家要做圣人,便不能亲近佳人,咱家才不。
洛金玉:
这个太监当真轻浮孟浪,六根不净,冥顽不灵!
作者有话要说:哪怕是在未来,洛公子已经真香之后,他也会长期在爱与嫌弃之间来回奔波的,吧。qwq
41、第 41 章
可气归气, 恼归恼, 毕竟刚刚得知自己误会了沈无疾, 且沈无疾这回所谋之事哪怕他自个儿说是为了争权夺利,无论如何, 最终也是护了良将之后,忠了国君之事。洛金玉便不再叱喝他, 一心只让自己从今往后混当没听见便好, 嘴里关切地问道:可邙山匪徒难剿, 朝廷派过许多兵将前去,皆折戟而归, 公公又打算如何襄助吴大人?
沈无疾用指尖点在自己的鼻子上, 朝着洛金玉笑了笑。
洛金玉一怔:你
怎么, 觉得咱家没这本事?沈无疾问。
洛金玉虽有意给沈无疾面子,可到底耿直,轻易做不出如此睁眼说瞎话的事, 只能委婉几分道:公公虽武艺高强,可兴兵作战与单打独斗不同。
说来说去, 你就是觉得咱家没本事。沈无疾哪肯在心上人面前落了这个面子,急忙抖露着自己的孔雀毛,道,咱家就给你打个漂亮仗回来,好叫你看看,咱家当真不输别的男人分毫!
洛金玉有些无奈,在下又不曾说公公比他人如何。何况, 公公如何,与在下无关,还望公公不要为了一己意气行事,连累无辜兵士与百姓。
你真不会说话!沈无疾不悦地抱怨,又仰着脖子道,如今多说也无益,总之到时就让你看看咱家的神气威风!
洛金玉担心的正是此处:剿匪是为百姓为朝廷,不是让你逞神气威风之处。
咱家有本事,怎么就不能逞?沈无疾摆摆手,我们不要再说这个,届时你看着就知了。又邀功道,你前些时日不是惦记着想回晋阳祭祖吗?邙山就在晋阳城外,届时你随咱家一同前去晋阳,岂不两全其美?咱家亲自陪着你,也放心许多,你一路也不孤单寂寞了。
洛金玉讶然,质疑道:你莫非是为此才设计邙山剿匪一事?
那时沈无疾便念叨过想陪他一同回晋阳才放心,可沈无疾毕竟公务繁忙,忽然与皇上告这样的假,恐皇上会不许。如今沈无疾设计出邙山剿匪一事,便不怕皇上不让他离京远去了。
洛金玉顿时心绪复杂:且不说别的,他原本所说回晋阳祭祖一事,根本就是骗沈无疾的,他乃是为了离开京城沈府,前往宕子山寻玄门秘法。如今沈无疾这样一来,他又要如何脱身?这沈无疾怎缠得这么紧?!
沈无疾见洛金玉神色变幻,敏感地质问:怎么,你很不高兴?呵,别是心中刚想着,这死太监终于要滚远些了,转瞬却又发现怎么的,我竟还摆脱不了他,白白高兴一场。
洛金玉:
沈无疾见他不否认,冷笑连连,咬牙切齿,十分委屈:洛金玉,你这没心肝的石头!实在无情!
洛金玉:
沈无疾见自己委屈至此,洛金玉也没半点哄自己的意思,不由得恼羞成怒,质问:咱家究竟要如何,才能捂热你的心肠?!
洛金玉无可奈何地说,公公,在下再三说过,在下不好龙阳。
咱家又不是全须全尾的男人,你便不当这是龙阳,不就好了?沈无疾理直气壮地说。
洛金玉的神色越发微妙,欲言又止。
他实在也很疑惑,既然沈无疾自己都知自己并非男子,为何于情|欲之事上如此热衷热情?太监既已去了势,不应当是清心寡欲,不会再萌发那样的心思吗?可沈无疾这
洛金玉自然不会明白。
一则,他前世本是一块石头所化,修了许多年的无情道,后来虽补上了徒弟燕康的心,逐渐有了七情六欲,可时日极短,便因变故而落入轮回,这一世又刚出生便被冤家宋凌施以禁制,加上自幼被母亲严加管教,恪守礼教,一心向学,活了近二十年,竟是一身的冰清玉洁,在情爱之事上懵懂无知,连自亵之事都不曾做过。
他曾住宿太学院,同学们都是正当血气方刚的年纪,夜里偶尔也会低声说些趣话,更甚者还会在私下里传递些话本图册。洛金玉一眼也没看过这种话本或图册,就连同学们口头议论两句,他都听了觉得嫌恶不喜,有辱斯文,会立刻起身去外头待着,或夜读诗书,或赏月作词,总之,待同学们说完了,他才会回去。久而久之,同学们说这种事儿,都会刻意避开了他,省得彼此都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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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命——Your唯(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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