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打算处理?”沈言川跟着小皇帝,低声问道。
“先处理好皇兄棺椁……”小皇帝走得急,鼻孔呼哧呼哧地喷气,“他们……这些守陵的,修缮的,监督的,全部革职,送交刑部查办。”
沈言川听了,且走且说道:“皇上说的很好,不过这些是课上讲师说的标准答案,但并不是适合当下情况的答案。”
小皇帝心事重重,方才在地宫中看到的一切只让他觉得脑袋里什么东西崩塌了,轰隆隆的不清楚,这会儿听对方话里有话,他就心不在焉道:“别说了,按照你的意思办吧,该罚款的罚款,该流放的流放!”
沈言川就此沉默,一揽他的腰,将他带出了地宫。
墓穴中的气息实在憋闷,小皇帝上来之后,只见外头天已擦黑,地洞周围又来了些人,前排执火把的几个表情谨慎而紧张,很有一种严阵以待的感觉。
这场面小皇帝见过许多回,也没在意,只顾大口呼吸,同时接受了沈言川替他掸去身上沾染的尘土。
待他身上干净了,守陵大臣也被侍卫带出,甩垃圾似的扔到了地上。
沈言川看着这堆脑满肠肥的大垃圾,拔出佩剑,剑尖朝下递到小皇帝面前:“好了,陛下,您该处理了。”
他的声音很轻,然而清晰无比,清晰到了小皇帝无论如何也不会听岔的程度。
“——杀了他。”
第28章 较量
杀。意味着死。
而死这个字,对小皇帝来说是很可怕的。在他春光灿烂的人生中,唯一的阴霾便是由死亡构成的。所以他怕死,怕自己死,也怕看别人死。
所以,即便是有那么一个可恶的人,谎话连篇,那样惹他生气,他也只是恨,只是想要对方受到惩罚,打十几棍子屁股,赶去街上要饭,送到采石场做苦工……哪怕是脸上刺字,打成了瘸子,他觉得都没问题,只是死刑并不在他的考量范围,他从没想过要让人死。
沈言川看着小皇帝仿佛是犹豫着没动,便又轻声道:“皇上不是说按照我的意思办吗?还是说皇上没杀过人,所以不敢杀?”
小皇帝咽了口唾沫,盯着那银色的剑柄看了会儿,又看了眼被打成猪头后惊恐地看向剑的守陵大臣,咕哝着道:“他虽然可恶,总也没杀人,罪不至死吧?”
“凭他公然欺君,他就该杀。”沈言川把剑柄塞到小皇帝的手里,“还记得《龙韬》里那句话吗?‘赏一人而万人说者’的前一句。”
这句话,小皇帝那天没有答出,被沈言川笑话没常识,所以印象深刻——“杀一人……而三军震者,杀之……”
“背得很好。”沈言川在他耳边温柔地给出了赞许,“杀了他,这世上很多人就不敢再欺骗您了。”
“这……”小皇帝手心霎时渗出了一层冷汗,快要握不住剑,发声也变得困难,“朕……不能交给刑部执行吗?”
“不行。”沈言川不容商量地否决道,“这不止是让您立威的机会,也是您赎罪的机会。”
小皇帝不明白:“……赎罪?”
沈言川把手覆上小皇帝冰凉的手背,帮他握紧了剑柄,抬起来用剑尖指着守陵大臣:“他为什么要骗您?他为什么能骗您?”
松枝上的火焰映得剑刃泛着红光,好像已经染了血一般,小皇帝望着剑,一滴汗顺着额角滑下:“……”
“是您不问朝政,随心所欲,放任自流,这才让他们有机可乘。”沈言川握着他的手往前走,“太子殿下的棺椁还在漆黑冰冷的雨水里,不知道浸泡了多久,或许棺椁已经进水,圣体已经腐败,这一切都是由您造成的。”
又进一步。
“太子殿下生前为了太鸿尽心尽力,好不容易才理出了海清河晏的局面,如今因为您,短短两年时间,又长了这许多禄蠹。”
又进一步。
“皇上,这个人侮辱太子,藐视君王,您不该给太子殿下一个交待吗?不该给自己一个交待吗?”
一步又一步,剑尖离守陵大臣越来越近,最后直指鼻尖。
小皇帝仍在犹豫,而守陵大臣却是不再迟疑,求生欲让他使出浑身力气滚到了围在地洞边的人群中,他飞快地往后退,同时高声道:“地宫出事,追究起责任来人人有份,他是不会放过我们的,大家不如杀了他们,反正不过寥寥数人,他们根本没有胜算!”
小皇帝闻言震惊,抬头再一看,发觉那些围在地洞之外的人全数佩刀,并且一个个都面容模糊,看不清表情,而那几个金刀侍卫和沈言川则立刻将他护到中央,一副随时准备拼命的模样。
小皇帝站在沈言川身后,目光越过对方的肩膀,在模糊的夜色中追寻着守陵大臣的声音:“你疯了吗?杀了朕,你也难逃罪责!”
“看皇上衣着打扮,恐怕是自己悄悄出宫吧!谁知道你们来这儿了?谁又能查到是我们杀的?”
小皇帝怒极反笑:“你是真当朕傻,连一个口信不留就走吗?”
“那又如何!杀了你们送进太子棺材里,长钉一钉,谁会打开看呢?”守陵大臣笑了一声,“唐棣,你就去陪你那短命的哥哥吧!”
听到对方肆意的侮辱,小皇帝一双拳头攥得死紧,心里怕极了,又恨极了,只觉得浑身的血冲到了头顶,两眼发黑——沈言川说得对,这个人是不该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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