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黎东将草莓蛋糕放在苏岁安面前,道:不许乱走,乖乖吃蛋糕,有事找姐姐。
李秘书年长苏岁安几岁,喊一句姐姐不为过。苏岁安耍小脾气是分场合的,他知道温黎东是真的有事,所以很听话,在对方离开后也没有闹着去找他。
苏岁安小心翼翼的将蛋糕切成几份,一份给了李秘书,一份留给温黎东,还有一份小小的给自己吃。
他吃蛋糕的模样很专注,单是这样看,绝对看不出他的智力有问题。
吃完蛋糕后,苏岁安又玩了一下消消乐,但他的注意力不在这里,玩了会儿脑子就开始转,他惯会装可怜,遇见李秘书也是这样。
苏岁安有一副让人心软的好皮囊,装起可怜来还真像这么一回事,姐姐,我可以去弹弹琴吗?
温黎东只是让李秘书看好苏岁安,并没有限制两人的行动。李秘书还算了解苏岁安的曾经,听他想弹琴,她没有怎么想就带着人来了大厅。
宴会厅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那架斯坦威还放在那儿,乐团的人还没有离开。李秘书与管家打了个招呼,接着管家领着两人往钢琴所在的地方走去。
管家与那位美丽的女士交谈几句,她看了眼苏岁安,眼里露出一点诧异神色来。苏岁安正好看过去,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那位女士很快退至一旁,李秘书轻拍他的手臂,言语中带着一点鼓励,去吧。
钢琴是刻在苏岁安灵魂里的东西,初时是生疏的,连指尖都是僵硬的,勉强按出一串音符,接着脑海中膨胀的记忆找到了归宿,流畅的音乐从指尖跳出。
苏岁安紧张又认真地盯着琴面,跟着脑海中遗留的记忆和身体的本能按动的琴键。他抬头,琴身印出了那位美丽女士的脸庞,脑海中像是闪过什么,手指一滑,他停止了演奏。
苏岁安呆愣愣地在原地坐了会儿,此时已经有不少宾客投来探寻与赞赏的目光,他就像什么都没感觉到一般,起身来到了那位女士面前。
我认识你吗?苏岁安问。
这位女士姓安,她笑了笑,道:或许见过面。
苏岁安还想问什么,李秘书接到了温黎东的电话,她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拍了拍苏岁安的肩膀,温先生找人啦。她又微笑着望向别的人,与众人礼貌道别后便带着苏岁安离开了宴会厅。
姐姐,刚刚那个姨姨好漂亮哦。苏岁安笑眯眯地说。
李秘书笑出了声,调侃道:这话你可别在温先生面前去说。
苏岁安不明所以,追问道:为什么?
李秘书笑而不语。
两人来到房间时,温黎东正坐在沙发上坐着,一手端着蛋糕,一手拿着叉子。可爱甜美的蛋糕与冷肃严厉的温先生怎么看怎么不搭,然而当事人却没有半分感觉。
也不知道温黎东到底藏着什么恶劣心思,一个蛋糕也要弄来逗一下苏岁安。
他看苏岁安来了,不紧不慢地吃完最后一口,眼里的冰雪化为和煦的春水,我吃完了,你哭不哭?
李秘书怕笑出了声,赶紧别过头。
苏岁安这小傻子愣了愣才发觉温黎东这是在笑话他,他撇撇嘴,说:我又不是小气鬼!没两秒,他又加了一句话,也不是水做的。
感情小傻子还挺记仇,一句话记到现在。
温黎东终于不再欺负人,转而问起他们刚刚去哪儿了。
苏岁安还记得温黎东不让他弹琴的事儿,赶紧在李秘书开口前急急忙忙地晃她的手臂,然后使劲儿摇头。
这李秘书看看苏岁安,又无奈地看向温黎东。
温黎东起身就把苏岁安拎开,瞥了眼藏着事儿的人,对李秘书说:整理好发给我。
不行!苏岁安大声抗议,他紧张死了,好像下一秒就能急哭,温黎东怎么能够这么坏。
很可惜,抗议无效。
李秘书效率极高,当晚就将文档发给了温黎东。
苏岁安自知反抗无效,只能含着一泡眼泪嘟囔哥哥坏,过了几秒又嘟囔姐姐坏,总之都是坏人。
等到晚上,苏岁安又缠着温黎东睡觉,他紧紧扒拉着人,不说旁的,苏岁安一身皮肉很软乎,温黎东手一挨到就没办法放。
无法,只能让苏岁安得逞。
李秘书一连几天都来了景苑,苏岁安很快就跟她熟悉了起来,然后就开始拉拢李秘书,诸如你不能告诉哥哥我今天中午只吃了半碗饭,又或者你不能告诉哥哥我今天玩了雪。
苏岁安现在胃口好了点,但王姨总怕他吃不饱,就给他做零嘴儿吃,搞来搞去还适得其反,弄得苏岁安正餐都不怎么吃了。
后来让温黎东知道这件事了,苏岁安的零嘴儿全被没收,他嘴馋,不敢找温黎东但会找王姨要,王姨一心软,这一老一少瞒着温黎东干了不少好事儿。
头一件瞒得住,后一件就瞒不住了。
进入一月以来,B市的雪就没怎么停过,苏岁安这几天都要在院子里玩一会儿雪,他堆了两个雪人,一个叫岁岁,一个叫哥哥。
两个雪人立在院子里,好不憨态可掬。
李秘书手里拿了条米色的围巾,给苏岁安戴上后,她拍了几张照片给温黎东。她到底还是和温黎东一边的,玩雪这种事情不可能不上报。
那边很快回了消息,只有短短几个字:带他进去。
李秘书的视线从屏幕上离开,冲着不远处的人喊道:岁岁,进去啦。
来啦来啦!苏岁安眉眼弯弯地朝着李秘书挥手,最后恋恋不舍地看了眼雪地中的一对雪人,然后回了屋内。
李秘书一般会等温黎东下班才离开,但今天她有事便先走了一步。
苏岁安在偏厅玩拼图,从他的位置正好能看见那两个雪人。
王姨端来一叠小饼,她的视线落在苏岁安望着的地方,岁岁在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宝宝!苏岁安抬起手指着两个雪人,他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我晚上要给他们堆一个雪宝宝。
在苏岁安看不见的地方,王姨的脸色陡然一变,她很快收拾好表情,跟苏岁安亲亲热热的聊起天来。
王姨笑呵呵地说:怎么想起堆雪宝宝啊?让黎东见着你玩雪又该说你了。
苏岁安眼睛滴溜一转,那就偷偷的堆,不让他知道。说完这个,他才回答王姨前面的问题,他很认真地说:是岁岁和哥哥的宝宝,一家三口。
王姨不说话了,只在一旁安静的陪着苏岁安。
苏岁安藏不住事情,晚饭后,他趁着温黎东去了书房处理公事,立即戴好帽子和皮手套去了院子里,他以为自己很谨慎了,殊不知有人正在露台看他哼哧哼哧地挖雪。
王姨送来茶水,她顺着温黎东的视线看过去,道:岁岁现在还真跟个小孩儿一样。
温黎东沉默两秒,问:他在堆雪人?
王姨眼神飘忽不定,半晌才答:在堆雪人宝宝。
黎东你老宅那个王姨眉头紧拧,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不是不会说,是不好说,但两人都明白是在说什么。
温黎东眼眸中立即落满霜雪,别提了。
第008章
苏岁安回到B市已一个多月,随之而来的还有春节。快过节了,别墅的佣人走了七七八八,就连王姨也要回老家一趟,该如何处置苏岁安成了一个大问题。
苏岁安这小傻子却不管别的,只顾着吃吃喝喝睡睡,以及堆两个雪人,心里不想事快活得不得了。
别墅里并不是没有人留下,总有一些人是更加需要钱的,过年这段日子佣金能多个四五倍,她们愿意留下来。
温黎东想把苏岁安带回老宅,但想到过年期间老宅的景象,就又不想把他带回去了。乱七八糟的,苏岁安指不定得闹着回家。
温黎东抬手捏了捏苏岁安的耳朵,问:你想回温家吗?
苏岁安的记忆里有温家的存在,那对于他而言是一个熟悉的地方,那是他真正意义上的家,他拍拍手,高兴道:好啊好啊,回家!见叔叔阿姨,爷爷奶奶!
苏岁安的记忆留存完好,但因为心智受损,导致他看着那些回忆时像隔了层雾,只能明白发生了什么,却很难分辨出其中蕴涵的情感。
对于十八岁的苏岁安而言,那当然是一个美好的地方。
真要回家?温黎东再次确认道。
实话说,温黎东并不放心将苏岁安交给旁人照顾,一同回温家是最好的选择。最重要的是,除夕夜时,将一个小傻子扔在空荡荡的别墅里未免太过分了。
温黎东始终觉得,哪怕某些回忆再不美好,苏岁安也是他的亲人。
苏岁安重重点头,给了温黎东答案。
大年初一前一天,苏岁安在房间里挑好看的衣服,他就像是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一会儿问王姨这个问题,一会儿又问王姨别的问题。
苏岁安的声音很清澈明亮,带着浓重的兴奋,阿姨,你看这个衣服好不好看?
他手里拿着一件毛绒绒的米色宽松毛衣,很衬肤色。
他的衣服都是温黎东让秘书置办的,特地叮嘱了不要太小孩子气,毕竟苏岁安怎么也有二十七八岁了,哪怕成了小傻子也不好穿得太过幼齿。
一件棉袄除外。
那是温黎东为了逗苏岁安买的,帽子后面有两个大大的兔耳朵,兔儿上还有绒毛,苏岁安很喜欢,温黎东每次看见都要笑,还会给他拍照片。
下一刻,苏岁安就拿出了他最心爱的兔耳棉袄,问:这个好看吗?!
面对着苏岁安期待的眼神,王姨很难说出否定的字眼,然而这衣服穿到老宅去着实不大合适,一想到老宅,王姨又不免想到别的事儿上去,无数话语最后只化为一声轻叹。
王姨不提,但苏岁安主动提了。
我是不是要给爷爷奶奶、叔叔阿姨带礼物呢?苏岁安捧着自己的银行卡很认真地在思考这个问题。
啊?王姨愣了愣。
她欲言又止,实在是不忍对苏岁安说出真相,温家老爷子几年前就去世了,而温家老大,温黎东的父亲温耿书四年前起几乎就不会回家过年。
很显然,苏岁安还停留在过去的年岁里,那时温家的每一个人都带着虚伪的面具,好像一家人都是和善而亲切的,谁也没去打破那其乐融融的假象。
王姨扯出个笑容,说:不用啦,黎东会准备好你的那一份。
苏岁安很容易相信别人,尤其是信任的人。闻言,他翘起了嘴角,在心里给温黎东发了张好人卡,哥哥最好最体贴最疼岁岁。
因为要回温家了,苏岁安大半天都处于一种极度亢奋的状态,收拾这收拾那儿,还不忘记带上他的星黛露。
温黎东四点就回了景苑,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去看苏岁安,然后对他收拾出来的那个大行李箱表现出了浓浓的嫌弃。
温黎东看他那一箱子乱七八糟的箱子,问:苏岁安,你这是去度假吗?
苏岁安撇撇嘴,我觉得很好啊,都是岁岁喜欢的东西。
温黎东蹲下身,直接翻箱子,不一会儿就翻出来一堆不必要的东西。他往外扔一件,苏岁安就捡一件。
啊!哥哥,你不要乱扔!小傻子急得连眼泪水都要流出来。
苏岁安,温黎东掷地有声地喊着他的名字,我们初三过后就回。
苏岁安轻轻哼了一声,捡起了一罐猫奶糕和两罐猫咪羊奶粉,控诉道:这都是给Polly的,你不要乱扔!
苏岁安并不觉得有什么,温黎东的动作却陡然一顿,你记得Polly?
Polly是一只漂亮的布偶小母猫,在美国出生,父母皆是高赛级布偶猫。那时两人都在美国留学,而温黎东某段时间因为比赛而异常忙碌,几乎没有时间陪伴苏岁安,他怕小男友孤单,恰巧苏岁安一直很喜欢猫,温黎东便花了大价钱买了Polly。
苏岁安那时二十岁,而他的记忆分明是停在了十八岁左右。
苏岁安有些困惑,问:为什么会不记得?他比划了一只小猫的形状,Polly超级漂亮的,是岁岁见过的最漂亮的猫咪!
突然之间,苏岁安不知想到了什么,有些害羞的感觉,是哥哥送给岁岁的,我当然要记得啊。
温黎东的心脏倏地被重重一击,钝痛从中心蔓延至全身,腿骨也在隐隐作痛。那沉寂了多年对苏岁安的怨与恨再度破土而出,他望着旁边天真烂漫的苏岁安,只觉得他狡猾。只是因为傻了,所以苏岁安理所当然的快乐,而温黎东却一次又一次挣扎在痛苦的泥沼中。
温黎东的语气很不好,道:你最好记得你现在说的话。
苏岁安嘟囔:为什么不会记得。
温黎东冷着脸看了他一眼,苏岁安瑟缩一下,抱着给Polly买的东西蹲了下来,一一放回行李箱中。
约末五点的时候又开始下雪,温家的老宅在B市的西边,坐落在西山上,那是本市著名的富人区,几乎汇集了B市的富豪。
对于再一次回到温家这件事,苏岁安显得异常期待,在车上就一直不停说着话,温黎东听着都烦,恨不得把他的嘴封上。
苏岁安突然说:一定有人在等岁岁!
温黎东无情打破他的幻想,没人。
温黎东说的是实话,温家最疼爱苏岁安的就是温奶奶,但她在温老爷子去世后便长居在寺庙附近的庄园里,她一般大年初一才会回家。
苏岁安在这件事上立场十分坚定,有,就有。
温黎东懒得跟苏岁安争辩了。
抵达老宅时,主楼里已经有不少人,温家老爷子有四个孩子,两子两女,除了远居海外的温家二女儿没到场,其余人都到了。
温家没有人不认识苏岁安,但每一个人在见到他时神情都很平静,仿若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在带着人回来前,温黎东便知会了一句,温家现在是温黎东做主,对方开了口的事情,他们自然是要听的。
苏岁安很有礼貌的一一认了人,接着就跟温黎东闹着要见Polly,他悄悄地勾了勾温黎东的手指,小声说:哥哥,哥哥,Polly在哪里呀。
你猜。温黎东答道。
哥哥最好了,告诉我好不好。苏岁安又开始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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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傻子——奶棠(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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