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这跟您没关系。”余琳心里一酸,眼里又涌出热泪。
“有没有,既在你们心里,更我这儿,”杜茜摸摸胸口,闭着双眼说:“至于欠韩博和李晓蕾的情,我这辈子是还不上了,不过他们也不会在意我还不还这个情,他们不是施恩图报的人。”
余琳擦擦眼角,禁不住来了句:“姐,我现在不恨他们,但我不觉得他们有您说得那么好,您不欠他们的情。”
“欠不欠我心里一样清楚。”
“您就是太善良!”
余琳嘴上说不恨,心里其实还是恨的,再也控制不住了,指着手机问:“大前天晚上他怎么说的,要请您吃饭,结果到现在也没有。他不光躲着您,还不接您电话,不是您不想跟他们有关系,是他们不想再跟您有关系。”
早上是打过电话,躲在卫生间打的,没想到她居然知道,应该是躲在外面偷听到的。
不管她是怎么知道的,韩博没接电话,李晓蕾也没接电话,是一个无可争议的事实,一想到这些,杜茜一阵黯然。
余琳不是想打击她,而是不想她再去求韩博。
紧楼着她胳膊,用几乎哀求地语气说:“姐,我知道您是想帮我求情,没必要,真没必要。不就是坐牢吗,我不怕!要不是郝总,要不是钱叔,要是宗叔和思成他们非要帮我开脱,我早就坐牢了。”
心思被她猜中了,之所以给韩博和李晓蕾打电话,就是想帮她再求求情。
电话没打通,这个情是求不成了。
杜茜不想再谈这个话题,转身道:“也不知道思成是怎么想的,害人害己,这么做有意义吗?”
……
就在她们为顾思成担忧之时,韩博和昨夜匆匆从香港赶过来的关星伟也正坐在阳光国际大酒店西餐厅里谈顾思成。
“大哥,我一直想不通,当年那么多同案犯,出狱的也有好几个,别人都没想过来找你拼命,唯独顾思成要找你报仇,他至于这么恨你?”
昨晚休息前,韩博在酒店上上下下转了一圈。
酒店的安保工作,市局警卫处事无巨细考虑得很全面,酒店里不会有问题,酒店外更不会有问题,通往酒店的几个路口有交警,酒店周围是武警,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即将入住的部委领导和省领导很安全。
关局让他来这儿,不是“公私兼顾”,而是纯属放假。
韩博抬头看了一眼正拉着李晓蕾要去楼下看鱼的絮絮,再回头看看身后正在执行搜爆任务的带犬民警,轻叹道:“细想起来他是有理由恨我,以前不太清楚,直到他失联脱管,直到贵省同行展开侦查,才知道他当年刚到矿区时总是挨欺负。郝英良虽然和他沾亲带故,但他所在的矿井不归郝英良管。他那会儿还是个半大小子,钱中明看他可怜,处处护着他,甚至跟几个欺负他的矿工打过架,打得头破血流。在我们看来他们是同一辈儿,其实他们情同父子,而且是感情很深的哪一种。”
“原来是这样,原来他是要替钱中明报仇。”
“不只是替钱中明,他一样想替郝英良报仇,要知道他只是一个矿工,初中都没念完,在矿上甚至不是正式工,是郝英良让他出人头地的,后来又那么信任,在他的心目中郝英良和钱中明的地位差不多。”
韩博端起杯子,喝了一小口果汁,总结道:“在他心目中乃至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一个被我拖死了,一个被我送上刑场执行枪决,他能不恨我?”
“报仇,达到目的就行,他为什么非要搞这么张扬?”关星伟想想又好奇地问。
“可能恨得够深,觉得不声不响杀是便宜我。”
“如果我是他,我不会这么干,就算想先在精神上折磨你,也会先确保自身安全,比如先跑到国外,找几个杀手,反正他有的是钱,可以好好筹划,完全可以让别人来冒这个险。”
这么聊能开阔思路,这就是所谓的换位思考。
韩博忍不住笑道:“关总,您显然属于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哪一种。顾思成不一样,他喜欢只争朝夕,而且他有理由只争朝夕。”
“有理由?什么意思?”
“很简单,对内地的情况他比你了解,他被我的升官速度吓坏了,担心我哪天又升官,官越大越难杀,是不是很简单?他不光了解内地,也了解香港,担心我哪天调离深正,所以他不敢等更不能等,必须尽快采取行动。”
“等等,前面我明白,后面什么意思?”
“亏你还是当过警司的人!”韩博坐直身体,耐心地解释道:“深正离香港多近,得手之后潜逃起来相对容易。那些雷管炸药既是为我准备的,同样是为他自己准备的,不是为同归于尽,而是为保命,一旦发现跑不掉,就可以挟持人质,只要能冲过关口他就安全了。”
关星伟醍醐灌顶般明白过来:“香港废除了死刑,在嫌犯移交上也遵循国际惯例,死刑不移交,只要能跑到香港他就死不了!”
“他肯定是这么想的,只要能冲过边界线,立马缴械投降,不会给你们香港警察开枪的机会。”
“这混蛋,想得够远啊。”
“才知道,现在就看他疑神疑鬼到何等地步,如果他认定我们能查到文化科技大厦,那他买的那些身份证应该不会再用。”
关星伟想想又问道:“手机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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