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一个如假包换的无业游民,文化程度也不高,电脑和U盘里不太可能有什么重要文件,或他人涉嫌违法犯罪的证据。电脑和U盘里只有游戏、电影和音乐,这个情况还是比较正常的。
关键死得太不正常!
韩博回想了一下中午在案发现场的所见所闻,突然看向命案中队的一个女警:“彩燕同志,你们也勘查过现场,有没有对现场进行过重建?”
昨天下午开会时远远见过一面,今天中午是第一次正式打交道。
确实自我介绍过,不过当时现场好多人,还有分局、大队和派出所领导,他居然能记得自己名字。
常彩燕愣了一下,急忙站起身:“报告韩局,我们根据现场痕迹和主要证物原来所在的位置,对现场进行过重建,我们推断死者死亡时间应该是在10月25日清晨。”
她显然有些紧张,有些语无伦次。
韩博用鼓励的眼神看了她一眼,转身道:“小刘,麻烦你调出现场照片。”
“是!”
常彩燕缓过神,快步走到投影银幕前,用笔指指死者,再指指大包小包尤其钱包所在位置,侃侃而谈:“我们之所以作出这样的推断有几个原因,一是尸体虽然已经腐败,但能从死者面部看出死亡前没化妆。从刚才的那些照片及分局同志下午询问到的情况上看,吕璐是一个非常爱美的女人,不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是不会轻易出门的。”
有点道理,但不能因此判定死亡时间是清晨而不是深夜。
黄建峰欲言又止,丁新强和薛思宇若有所思,韩博则露出一丝不经意的笑容。
“二是我们仔细检查过厨房尤其冰箱,从干干净净的厨房和空空如也的冰箱,以及扎好袋口准备拿出去扔掉的垃圾上看,吕璐搬到新桥小区之后很少做饭,要么在外面吃,要么买外卖。”
“三是死者脚上穿的鞋,除了发生过扭打也就是死者倒地的位置,室内其它地方干干净净。鞋柜里不仅有拖鞋,还有好几个鞋套,由此可见死者遇害时要么是刚回家,要么是刚换上鞋准备出门。”
这几个细节在座的几位男同志不是没注意到,只是心思没女同志那么细致,没往更深处想。
韩博早注意到了,也早想到了。
一边示意常彩燕坐下,一边不缓不慢地说:“如果是深夜回来,夜里遇害,那么,死者应该会习惯性地先换上拖鞋,但死者脚上穿的却是休闲鞋,脸上没化妆,头发也比较乱。更重要的是,12-01和12-03夜里全有人,从现场可以看出死者生前反抗过,不可能不呼救,而左右邻居平时晚上都在家,却没发现任何异常,没听到任何动静。”
黄建峰猛然反应过来,脱口而出道:“12-01住的是一对小两口,全在关内上班,6点就起床,7点前就要出门;12-03住的是一家三口,大人要上班,孩子要上学,7点半之前家里就没人了,只要不是节假日!”
韩博微微点点头,继续说道:“刚才我打断了彩燕同志的话,其实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细节,死者平时出门所背的包放在沙发上,钱包和车钥匙放在茶几上,死者外衣口袋里有几十块零钱,手机放在鞋柜旁边的架子上。再结合厨房里的情况,我们完全能想象到死者应该是早上起床,肚子饿了,打算下楼吃早餐或买早餐,所以只带一点零钱和一部手机,没化妆、没背包也没打算开车,准备出门时遇到凶手,或许凶手就是在她开门的一刹那冲进屋里行凶的。”
年轻的副局长果然专业,分析的跟自己一模一样,常彩燕下意识点点头。
分局刑警大队重案中队路祥文中队长同样考虑过这种可能性,只是级别不够一直没机会开口,忍不住爆出句:“可以确定是单人作案,但不一定是熟人作案。”
“解释不通啊!”
薛思宇掐灭烟头,自言自语:“凶手既不图财也不图色,难道真是为了杀人而杀人?”
死者生前没被性侵犯,衣物甚至没被撕扯过的痕迹,现金、银行卡、手机、笔记本电脑、戒指、项链等贵重物品一样不少,凶手到底图什么,杀人总不能没动机,只有处于发病期的精神病患者才会干出这种“杀人不利己”的事。
凶手动机不明,直接关系到案件性质。
韩博同样百思不得其解,想了想接着道:“与死者存在不正当关系的赵兴荣,尽管有一定嫌疑,但嫌疑不是很大。他知道死者是有夫之妇,也没被死者骗过钱,甚至花过死者的钱,想象不出他有什么杀死者的理由。死者丈夫林国生看似嫌疑最大,但从作案时间尤其作案地点上分析,他偷渡过来杀人或雇凶杀人的可能性也不是很大。因为死者在外面有人的事几乎是一个公开的秘密,如果死者出事我们公安机关第一怀疑的就是他。”
“韩局,您是说……”
“这只是我个人的分析,该查的还是要查。”韩博环视着众人,意味深长:“我觉得我们不应该也不能只盯着与死者关系密切的两个男子,一定要把基础工作做扎实,全面、彻底地搞清死者的社会关系,也只有这样才不会有遗漏。”
“死者涉毒,不可能没毒友,瘾君子毒瘾上来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她家的麻古从哪儿来的,她都和谁一起吸过毒,这些情况要深挖细查。”丁新强抬起头,举一反三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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