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说东萍市将来有没有嫌犯潜逃到国外,韩博很乐意跟战友同事分享这些经验,接着道:“但追赃的难度和程序,跟追逃完全不一样,比追逃要复杂。追逃,只要是人就一个长相,有体貌特征和信息。追赃就不一样了,一是各个国家执法机构对于追缴赃款的法律规定和具体操作的规定各不相同,几乎每一个案件的追赃工作都要临时地去研究相关国家法律法规,这就使得追赃的过程非常漫长。另外,追赃的证据要求也非常高,资金的流转,不像人员流动那么特征明显。我们这次追赃相对容易,因为突破口是从地下钱庄打开的,一共转出去多少我们早就掌握了。如果之前没掌握,连线索都很难找到,没有痕迹。还有一些是通过项目等所谓正常合法的手续,走的是正常的银行渠道,这就要证明这笔钱是他的涉嫌犯罪所得,一些国家对证据的要求特别高。所以不管客观原因还是案件原因,追赃都要比追逃滞后一些。”
第738章 探监(一)
这可能是最后一次见郝英良,韩博心情十分复杂。
郝英良干过许多坏事,同样做过不少好事,一些好事直到检察院提起公诉才为人所知。他的初衷不完全是为获得什么荣誉,不是想通过荣誉光环加身而自保。
他不同于那些“江湖”出身的黑老大,他既有恶的一面,也善的一面。他良知未泯,试图通过不断回报社会完成对自我的救赎。
据说东萍市中级人民法院在审理时,东萍、矿区及其老家有3000多人联名为他求情。一些接受过他帮助的孤寡老人甚至走几天山路,再搭乘汽车,辗转两百多公里赶到法院门口,声称要替他顶罪。
如果之前的事能跟翻书一样翻过去,他对社会真没什么危害。
作为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韩博发自内心地不希望他被判处死刑,不想看到他被押上刑场;但作为一个人民警察,作为一个法学硕士,韩博对判处死缓很不理解。
他的行为触犯《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等法律,涉嫌组织、领导黑社会性质组织,故意杀人,故意伤害,安全生产事故,串通投标,非法经营,故意毁坏财物,妨碍公务,行贿,寻衅滋事,窝藏,洗钱……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应当从严从重追究其刑事责任!
“怎么会死缓,怎么能死缓?”韩博看着车窗外的山崖,喃喃地说:“难怪他不上诉,但就算他不上诉,检察院也应该抗诉。”
省第二监狱坐落在深山里,山路不好走,远在省城开会的孟卫东再三交代,不许他一个人开车去。
他虽然工作关系暂时不会转走,但谁也不认为两到四年驻外任期结束之后,上级会让他这样重点培养的高素质民警回东萍。姜学仁过两月便要退居二线,觉得跟他相处的机会将越来越少,主动提出一起去二监。
有司机说话不太方便,姜学仁亲自开车。
韩博认为判轻了,姜学仁并不意外,扶着方向盘解释道:“之所以轻判有三个原因,一是吴俊被撞死时他去法国找杜茜,用他的话说‘事前不知、事中不知、事后才知道的’,钱中明也声称这事跟他无关,是自作主张瞒着他干的。所以法院认为他授意、指使他人杀害吴俊事实不清、证据不足。”
“他需要明确的授意指使吗,只需要一个暗示就够了。”
“所以说他很狡猾,不管干什么事都不会给人留下口舌实。而且他组织领导的涉黑团伙很一般的团伙不一样,团伙主要成员全是他从矿井里救出来的,那些人对他死心塌地,愿意为他卖命。”
“钱中明一个人扛了?”
“吴俊的事钱中明一个人扛了,开始死不开口,听说郝英良没能顺利偷渡出境,态度一下子变了,对指使丁长桂撞死吴俊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他们之间真有默契,虽然之前谁也不认为我们会动他们敢动他们,但我们一动手他们就知道该怎么应对。”
过命的交情,跟那些用金钱纠集起来的乌合之众真不一样。
并且他们后来已不再是一个简单的涉黑团伙,完成原始积累,摇身一变为港资企业高管,在一心搞经济建设、上上下下对招商引资非常重视的大环境下,他们一个个登堂入室,成为地方党政领导的座上宾。
通过与级别不低的领导干部经常打交道,他们清楚地明白这个“游戏”该怎么玩,赢了皆大欢喜,输了就要有输的感悟,不能抱不切实际的幻想,态度决定一切,只有坦白只能争取到从宽。
正如韩博所预料的一样,姜学仁接着道:“二是认罪态度好,主动配合,积极检举揭发,交代出许多我们和省纪委专案组之前没掌握的问题,有立功表现。”
“三是他干过一些好事,有很多人帮他求情?”
“嗯,几千人帮他求情,有孤寡老人,有贫困儿童,甚至有不少基层的党员干部。我们以前只知道他捐建过希望小学,后来才知道他早在七年前就在老家修桥铺路,就开始捐款扶助孤寡,资助贫困的孩子上学。”
“前前后后一共捐过多少?”
“杜茜一直在外面帮他奔走,杜茜开始知道的也不多,后来在一些受过他恩惠的热心人帮助下,对他这些年的捐赠进行统计,恳求接受过他捐赠的单位和个人出证明,有些单位和个人愿意出面,有些单位和个人不愿意,能证实的有一亿两千多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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