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瞧见街旁有卖面具的,他突然想起以前看过的《大明宫词》里,太平公主揭开面具一见薛绍误终身的桥段。
祁褚买了一个面具送给谢殒,谢殒看他买了一个面具,问道:“给我,你不带吗?”
祁褚摇摇头,道:“这么狰狞的面具不适合我……”
谢殒哭笑不得:“难道臣的气质和这面具很贴合。”
祁褚笑道:“自然啦,太师是翩翩佳公子,若是带着这面具,正巧遇上个和自己伙伴走散的美娇娘,她一个一个揭着面具寻找自己的朋友,却阴差阳错地揭开了太师的面具,见着狰狞的面具下竟是一个玉树临风美男子,灯前月下,人海茫茫,这样美的邂逅,不正好能成就一段佳话。”
谢殒闻言并不开心,也不觉浪漫,他森然一笑:“陛下平日里背起正经文章,今天背明天忘,这些话本桥段倒是记得清楚,看来平日里课业还是太轻松了。”他摸摸下巴,道,“年后上课……”
祁褚一把抓住他的手,真挚道:“太师,有话好好说……”
太师冷哼一声,终究放过了他。
二人买好了面具,祁褚本来要走了,不想却看到王思瑜站在一丈开外看着他二人,眼神落寞。
祁褚也觉得自己方才有点冷落她,便也掏钱买了一个兔子面具递给她,笑道:“这位小姐姐生的这样好,还是将美貌遮起来吧,不然这一路的少年郎都没心思逛灯会了。”
王思瑜低下头娇羞一笑,接过面具带上了,还问他道:“好看吗?”
他点点头,正和王思瑜说着话,突然他头上也罩下来一个面具,透过面具的窟窿,他看到谢殒端详着他温柔一笑。
祁褚:“……”这个男人,真要命啊。
他突然感觉有点不好意思,手指无意识搅在一起,转开眼睛看向别处,感觉自己脸在微微发热。
错综复杂的情绪还没整理好,忽然听到前方一声惊慌失措的喊声:“小姐!你去哪里!!!”
这个声音祁褚颇为熟悉,抬头一看,原来是叶瑶寒的侍女银翘,祁褚顺着她焦急的目光看过去,便看到一脸见鬼的表情没头苍蝇似的仓皇逃窜的叶瑶寒。
街上人多,万一叶瑶寒被撞倒了,很可能会被踩伤。
祁褚大声喊道:“瑶寒!”
看到谢殒的叶瑶寒眼下已是如临大敌六神无主了,根本没听到祁褚的喊声,她想逃走但街上人实在太多了,根本无法穿过人墙。
祁褚跑过去从后面抓住她的手腕,大声喊道:“叶姑娘!”
叶瑶寒转过来的时候一脸见鬼的表情,祁褚伸出手将自己脸上的面具推上去,叶瑶寒看到他时,明显松了一口气,连男女大防都忘了,激动抓住他的手,道:“能碰到你真是太好了!”
银翘也走到叶瑶寒跟前,看着她家激动的小姐,诧异道:“小姐……”
叶瑶寒摆摆手,道:“我没事。”
银翘看了看太师,又看了看叶瑶寒,见她真的没发病,这才放下心来。
谢殒看着这出喜相逢,又想起方才祁褚推开自己的面具和叶瑶寒把臂言欢的样子,心中冷笑:“哼,小皇帝果真是金口玉言,刚编排了一出美丽的邂逅,自己就完美演绎了一番。”他带上自己的面具,站在一旁沉默未语。
王思瑜走过来问道:“小公子,这是……”叶瑶寒在宫里主要为皇帝看诊,皇后从未召见过她,因此并不认识。
祁褚赶忙介绍将皇后和叶瑶寒介绍给对方,两人互相见了礼。
祁褚见叶瑶寒一个人逛,便邀请她同游,这样王思瑜也能有个伴儿。
叶瑶寒看到祁褚,心里一下仿佛有了定海神针一般,连忙同意了。
街上有许多猜灯谜的,闻霖今日惹了祸,此刻便想在祁褚跟前表现一番,建议道:“公子既然出来玩,不如去猜猜灯谜,太师和小公子皆是人中龙凤,定能胜过在场所有人。”
祁褚抬头看了太师一眼,见他没有说话,斩钉截铁拒绝了闻霖的提议。
他只想无脑逛街,为什么要猜这劳什子灯谜,若他真的想要花灯,不能买一个吗?!用钱能解决的事情,为何要费这么多事!
见祁褚拒绝了,闻霖眼神一黯,不说话了。
上元节街面上吃食很多,谢殒又给祁褚买了一包梅酥丸,祁褚将自己的面具转到后面,欢欢喜喜吃丸子去了,其他人事都被抛在脑后。
见闻霖吃瘪肩,黛秋过来,哼了一声,小声道:“先前之事主子不责罚你已是他宽仁了,还巴巴跑过去讨嫌,哼,也不瞧瞧自己的斤两。”
闻霖抿了抿唇站在原地……
众人正走着,突然前面有一股浩大的人潮涌过来,人声鼎沸摩肩接踵,谢殒怕他们被冲散了,当机立断抓住了祁褚的手腕。
他们被人浪冲得东倒西歪,祁褚正好奇出了什么事,便听到什么“花车娘子”之类的片语。
忽然车轱辘声带着一阵歌声和香味袭来,两旁的人分海一般散开,祁褚抬头看去,只见远远过来了许多装饰着彩绸的花车,次第在路上缓行,车上乐声阵阵,车上有人抱着琵琶唱歌,依稀听到仿佛唱的是:
系我一生心,负你千行泪。【1】
这两句祁褚仿佛在哪里听过似的,正回想,手腕一痛,听到谢殒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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