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番话一说,众人不禁对常弥起了疑心,常家主甚至此刻才想起来他刚狠狠惩罚过小孩。
他看起来确实很滋润,双眼有神,身上干干净净,连头发都被绑得好好的——以往奴婢们不上心,有时候就松松地扎个马尾,而他今天则好好绑了个包包头。
看起来是很可爱,但也很可疑。
常家主不会觉得什么见鬼,他只猜他钻了空子,怒道:“你做了什么?为什么不好好的受罚!?”
常弥扫视了周围一圈人,面无表情道:“我爬到外面去,跟路人讨了馒头吃。因为不吃我就死了。”
常家主一时竟不知怎么反驳,牙咬得咔咔响,随后却听到那有着深绿眸子的娃娃,用那清脆童音,清清楚楚地问他。
“父亲,你试过三日不吃饭的感觉吗?你也会死的。”
常弥真的体验过。
曾经的他不太会说话——因为没人教。那时候的他每天都等着人来伺候,不会自己提要求。
下人们一日比一日怠慢,突然有一天,他们忘了给他送饭。
只是一个小小的疏漏,如果常弥那时候能很好地表达,他就会要求下人将饭送来。但那时候的他不会,于是他饿了一顿。
之后隔三差五的,饭食总会被忘记,一两顿他还能忍,有一次他足足两天没有得到食物。
小小的孩子,第一次刻骨铭心学会的词语,是“饿”。
“如果父亲想杀死我,其实可以更简单一点,我很小的,你这么高,轻易就能杀死我。”
常弥的眼睛很干净,说这话的时候怨恨痛苦一概看不出,凭空营造出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气氛。
他的头微微扬起,在任何人眼里都是一个需要俯视的,再弱小不过的存在。
常家主浑身冰凉,想要发怒,却更觉得窒息。他不知道该怎样解释,或者说面对。甚至更加直接的愤怒也无法冲着常弥去——他还要装作对小孩好,来获得神医的青睐。
对峙了约一炷香的时间,常家主最终选择移开视线。他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让常弥好好休息,就带着多余的奴仆匆匆离开了。
“过几天家里要来贵客,最近就不要出去了。二少院里的人,你们最近盯紧点十三少爷,别让他乱跑乱说话。”
常弥盯着常家主的背影,那里面隐约透着一点狼狈。
“是!”他听见满院的奴仆齐声答应,心中有些微失落。大约要一阵子见不到馒头大娘了和宋哥哥春哥哥了……
——
常弥回家了,小春也很失落。他本来以为这个孩子很依赖他们,可人家是有自己的家的,哪能天天往别人家跑呢?
渣爹再不负责,那也是亲爹呀。
他只好干别的来分散注意力。
首先是筛茶。
尽管买的时候是统一价,但卖茶那家人,炒茶的时候芽尖和其他部分是一起制作的,虽然不是什么顶级特供,但放在这北地,已经是难得一见的好茶了,混在一起卖有些可惜
还有些在运输途中颠碎的茶渣,也一并被挑出来,被宋煦制作成了一只只圆润的茶丸。
把茶分个三六九等就耗费了几人十多天的时间,一切处理好后,他们又将每一样茶按照本身的品质包装成不同的样子,那一车两百多斤的茶叶,足足堆了他们半个院子。
做完后小春总算松了口气,问宋煦道:“茶丸和普通茶叶以及芽尖,分别卖多少钱?”
宋煦想了想:“暂定个一两五十文、九十文、和三两银子吧。”
小春一哆嗦:“……是不是加得太多了?”
要知道他们买茶的时候可以论斤买的啊!
“哪有,我还觉得定得便宜了呢。这个价是我打算问问永城商家定的,等到开关的那天,卖给关外人肯定不是这个价了。那就是气氛价。”
宋煦已经打算好了,听说关外商人来买东西都很着急,到时候就找几个托儿来竞价,保准他们冲动消费。
离开关还有四五天,宋煦总算换上好衣服,准备出去探探路了。
他代表汇通商行,本身就有天大的面子,更何况之后莫大哥也要来,他也不算狐假虎威。
这便带着些打算卖的茶叶,与原山一道去永城铺子探路去了。
小春被留下,手头没什么事,又开始担心常弥。
分开的头几天,他以为小孩想家了。但这都十多天了,他开始担心小孩是不是又遇到了什么困难……
小春根深蒂固地认为虎毒不食子,却又想起对方能狠心把常弥饿三天,心里纠结来纠结去,坐在井边发呆。
自打他们来到永城,就没下过雨。井里的水位也下降了一些,却还是有丝丝凉意。
江天天前两天说永城的菜价涨了,可见最近天气着实不好。也不知道常弥有没有被晒着?屋子里热不热?有没有人给他铺上草席?
小春觉得自己卑鄙,因为他不得不承认,心底深处时刻有那么一丝的念头——希望常弥的爹娘不好,他就有足够的借口和理由将人夺走。
“啊啊啊啊——”小春抓狂地把头磕在桌子上:我在想什么啊!我怎么这么坏啊!难怪我不能生!!
小宅子背后的常府中,常弥倒没有再被虐待,但一样烦恼。
神医终于来了,他却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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