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家子从怀里掏出一锦缎包裹的精美小盒子,细细的金属指环,镶嵌着璀璨的宝石,猝然一闪,迎着烛光像是火光一般燃烧。
如果重生而来的穆元咏一眼就能认出这是一枚钻戒,江南绝对没有这样的宝贝,定是孔家子自己,要么从系统那里弄来,要么自己炼的。
但是此刻,此时,穆元咏还是个一无所知的纯粹古人,看不穿孔家子那简单的谎言,真心以为他从那些贪官手中寻来。
哪怕如此,他已经很开心了。
没有他不喜的笨重,又没有金银的俗气。
他就知道,他所有的,所想,所念,所期,全部都会被他一件一件寻来,给捧到他的手中心。
这让他怎么能放手。
也就是那一刻起,他心中,更为明确的有了一种念头,想要把这人牢牢的攥住。
欲/望,也因此而来。
他本应是个无欲无求的人,一条坐在皇位上闲散度日的咸鱼,是有人精心饲养,日益照料,才慢慢养出来这么一丝……欲/望。
他抬手从孔家子的手中拿过,那枚戒指被他手指捻着,宝石里面的光像在流动:“真好看。”
孔家子等待他在他面前戴上那枚戒指,却被人抓住了手,那枚戒指轻轻地套进他的无名指。
“真好看。”穆元咏又说了一遍。
哪怕明明知道穆元咏不知道戒指的本质含义,此时的孔家子也被这行为给弄得怔住了。
穆元咏没有多解释自己的行为,虽然有借花献佛的意味,但他此时心里面仍旧很满足了。
“这是你的奖励。”
他随口说了这么一句。
开心得脸上笑容停不下来,说话都一直带着笑:“这次就在宫里休息一阵,那些公事先放一放,做不完的。”
孔家子有些傻傻愣愣的:“好。”竟然应了。
“我前天路过我们以前居住的宫殿,那些小人,定是以为我不曾过问,竟然也不上心,让其破烂成那个样子。”穆元咏有的没的抱怨了一句。
孔家子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有这般疏忽:“臣会整顿。”
“这些先不急。”穆元咏实在不想再把孔家子支使走,“你就没其他人了吗?什么事都要你其力亲为?”
孔家子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有些不在状态,稀里糊涂的,看什么都似隔了一层,他脑海不断地重复刚刚穆元咏抓着他手给他套戒指的画面,此时嘴里头完全是惯性在说话:“臣,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穆元咏笑骂他:“你就是太独,什么都要抓着不放,别的我也不说你什么,但是你总不能因这个把自己给累着了吧。”
他轻柔着:“这个我就不许了。”
孔家子觉得自己整个都变得怪怪的,那穆元咏的声音也是,好像也跟着不正常了似的,带着奇异的热度,让他整个都热了起来。
“我,我没有。”他后退了一步。
“我也没说你什么。”穆元咏怕把人吓走了。
孔家子径直沉默着,他觉得整个都不对劲,那手指上的戒指像是在发烫,他心里也跟着烫起来,就觉得不是这个意思,定是自己又多想了。
那放肆的念头,止都止不住。
一定不能再这样下去。
他摇了摇头:“臣先告退。”
说完,不顾穆元咏的挽留,匆匆离去。
穆元咏看着孔家子的背景,心里又是慰贴又是满足,不知怎的,失声笑出声来。
他轻轻念了一句来日方长。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更got!
什么都不说了,身体健康!
第116章 正大光明(1
实不知这世上最难有的就是这四个字, 长相厮守也只落在下一世的头上。
丢下的是那外冷心热的,却又固执到让人心疼的孔家子。
可如今,再没有孔家子了,只有孔稷。
穆元咏叹了一口气, 从过去往事中抽离出来。
往事不可追, 再提就有些伤感情了。
面前的这位, 恰是那朱兰芝的父亲朱雅闻。
他那女儿应是刚出生没多久,不过这倒提醒了他一件事情。
他和孔稷二人, 推动了科学生产,从源头上改变了现有的格局分化, 意思是, 原本田地是百姓世族的根本,但是有了蒸汽机的出现,从根本上解决了人们的双手, 田地不在是主要的财富象征, 这也意义着一些新型的, 不依仗田地的新贵族的诞生, 这势必会与原来的老贵族势力相抗衡,这是环境逼得他们不得不去改变。
但是从思想上,他们仍旧还是保留着过去的一些思想, 并没有对迎接未来做好太多的准备。
他所要做的事情还要很多——还不能早早歇息。
比如女性地位的提升,也要早早的放上案头,这实在不是他一人能做起的事, 就算能,他也不想事事亲为,那就太累了,他还想活久一点呢。
他很快就扒拉出来了一个人选, 想着要坑那位,心里面竟然隐隐的有些小激动。
眼前的朱雅闻年纪二十五六,脸上还没有那么多的褶皱,至少还是能看出是一个翩翩佳公子的,自然也能看出一些跟孔家子相似的痕迹,穆元咏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朱大人。”
朱雅闻有些吃惊地抬头,穆元咏半点看不出先前那一定要找茬的模样,如果不是上辈子的渊源,他定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但是也许是一点怀念,一点对过去的内疚和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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