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采柳手指不动,仍旧看着窗外,“早就不喜欢了。”
“这两个臭小子,这么大的事儿没一个人告诉我,松言就算了一直这么个冷性子,童倦这个兔崽子也不说,回去再教训他。”
徐采柳:“没那个必要。”
“采柳,我不知道曾经做过什么让你这么恨我。你知道我这辈子没求过人,连低头都没有过。”邓书仪站起身,走到徐采柳视线的方向,轻轻朝她低下头。
“童倦能不能求得你的认可靠他自己本事,我不会帮他说话,但是有一条。”邓书仪站起身,不卑不亢道:“我儿子不是单恋,他们两情相悦,没有人是天生要卑躬屈膝的。”
“他的性子你一清二楚,被立诚打的后背都肿了跪在院子里都不肯说一句软话,他的骄傲是因为喜欢才低下。”
徐采柳轻声嗤笑,“喜欢。”
“低头?松言从八岁开始就在保护你儿子!他欠松言的永远都还不清!”徐采柳猛地坐起身,橘子滚到地上。
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她也不想隐瞒,看向窗外将她知道的事情泄恨一般说出来,那种类似报复的快感充斥胸臆,徐采柳积压心底多年的怨怼仿佛一瞬间找到了出口。
邓书仪呆立原地,她更觉得畅快,“你的儿子就金贵,我的儿子就草芥都不如,连出生都是为了要守护他,现在他说喜欢,我就要把儿子拱手交出去,邓书仪,你们一家未免也太自私了!”
“我……我不知道。”邓书仪真的不知道这么多。
当年童立诚带回来一个孩子,跟他说是从一头狼嘴里抢回来的,看着怪可怜总不能扔了。
彼时他们刚结婚,童立诚还怕她不答应,担心邻里说闲话。
邓书仪当时还说:“我说他是我儿子这就是我儿子,谁敢在他面前说不是我亲生的,老娘把他祖坟都掀了。”
他们养童倦这么大,一直挺担忧他会和其他孩子不一样,所以教育一直比较严苛,不许他动没有理由的手,不许他欺负别人,就是怕他性子野。
她完全不知道,还有这一层。
鬼怪什么的……邓书仪想伸手摸摸徐采柳的额头,是不是被车撞傻了。
徐采柳已经恢复了冷静,“你走吧,我不想再跟你们家有任何的牵扯,如果你还觉得我们有一丝姐妹情分,劝劝童倦放过松言。”
邓书仪沉默片刻,完全消化不了这离奇的信息。
顾玉书不是人?是为了童倦才跟采柳结婚?这怎么可能啊,明明两人刚结婚的时候很幸福,两个人都是很温柔的性子,从来不见他们吵架。
童倦,她亲手养大了这么久的儿子,也不是人?
邓书仪恍然,怪不得那次兰泽突然问她自己和哥哥是从哪里来的,还有最近童倦变得很乖,开始爱学习,还有意无意的跟她说一直留在家里就好了。
他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你这些话告诉过童倦?你有恨有不满你冲着我来,就算是松言守护了他,那童倦什么都不知道,不是他选择的,你恨他干什么!”
徐采柳反问:“不然呢?我连恨谁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也当过老师你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吗?他们两个互相喜欢,却不忍心伤害你,百般讨好你想让你认可,你拆散他们,这难道不是再一次重蹈覆辙吗?”
徐采柳被邓书仪说的一僵,手指倏地攥紧了。
“采柳,童倦不是玉书,他不会伤害松言。”邓书仪拿起自己的包,看着背对的徐采柳补上一句,“松言如果有危险,童倦也一样肯为了他拼命。”
顾不上说太多,邓书仪心慌得厉害,如果采柳说的是事实……
她好不容易养了这么大一个兔崽子,那个见都没见过的亲爹有什么资格把他带走,想都不要想。
徐采柳听见病房门关上,轻轻闭上眼感觉有一道湿热的水迹顺着眼角淌过去,邓书仪最后离开时微抖的嗓音在她耳边不散。
喜欢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靠的东西,人心难测,谁能保证永远不变。
徐采柳睡了一觉,梦到了刚认识顾玉书的时候,也梦到了松言刚出生的时候,再到后来他去世,记忆潮水一般涌来,几乎将她冲垮。
纠缠不休的梦魇一遍一遍的把她困得快窒息,惊醒的时候一身全是冷汗。
枕边放着一枚戒指,那是她刚认识顾玉书的时候他手上戴的戒指,结婚那天摘过一次,后来依旧戴着这个,婚戒反倒收起来了。
徐采柳呆呆地看着窗外叶子凋零的树,来年春天也许会重新抽芽变得茂盛,也许就此干枯死去。
没到真正揭开的时候谁也不知道。
“咔哒。”病房门被拧开,顾松言拿着东西还有午饭回来,先倒了杯水给她润润喉咙。
“您做噩梦了。”顾松言看到她脸色不太好,一头冷汗把头发黏在一起,眼神也有些恍惚像是没能聚焦。
徐采柳接过水喝了一口,捧着水杯说:“帮我把床调高一点,我想坐一会。”
“您腿受得了吗?”
“没事。”
徐采柳稍微调整了下坐姿,双手握着杯子坐了一会,看着顾松言沉默着把桌子推过来,放上清淡的饭菜,静静地到一边去坐着不再说话。
病房里安静的让人心里发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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