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性不错,我变成这样你居然还能认得出来。”应沛勾着眼角笑,满脸的疤痕把他的笑容衬得阴森渗人,“托你爸爸的福,我在牢里被人打的腿都断了,脸也毁了。”
童倦压着恶心和恐惧,在身后攥紧了手。
应沛伸手,轻轻覆盖住童倦的脸,“当年我就说过,只要我还活着一天,我就要给我的弟兄们报仇,小少爷你要怪,就怪你爸爸的手伸得太长了。”
“你弟兄干的事上了法庭也要判死刑,死有余辜四个字会写吗?”
应沛一把掐住童倦的脖子,“你住口!”
脖子剧痛,呼吸瞬间被截断,那只枯瘦满是伤痕的手几乎要把他的喉骨掐断。
“你放心,我这次出来就没打算活多久,我得了末期肝癌,只有几天的时间了,我知道自己没那个本事动你爸爸,盯了你好几天了,在这里把你杀了,都不会有人发现的你知道吗?”
应沛松开手,手中捏着童倦的手机。
“我给你的同学发了短信,你不舒服要先回去了,你猜猜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发现,你其实已经死了呢?”应沛说着哈哈哈笑起来,嗓音如蛇般黏上童倦的耳膜。
“好孩子,跟我一起死吧。”
心底最深的恐惧被翻上来,童倦想克制却怎么都忍不住的发抖,冷汗凝结在额角,一颗颗低落。
“你很害怕,怕死吗?”应沛伸手在他的脖子上摩挲两下,带着他回忆当年,“还和小时候一样细皮嫩肉的,看起来很凶,其实胆子真的很小啊,还会哭呢,怎么现在不哭了,哭啊。”
“哭你妈,等你死了老子一定雇十个人给你哭三天。”童倦伸脚一踹。
应沛轻而易举攥住他的脚,指尖在脚腕上摸了一下,“还是小时候乖,哭着喊不要的时候简直让我心都要化了,可惜当年没忍心,不然你现在也不会这么排斥了。”
黝黑枯瘦的手指逐渐上移,放在了皮带扣上。
“你敢碰我一下,我把你碎尸万段!手拿开垃圾!”童倦挣扎着冲他踹,其实声音都在抖。
被锁链捆住,内裤挂在脚腕,黏腻舌尖的舔舐历历在目,童倦整个人麻的几乎动弹不得,冷汗又积一层,拼命让自己冷静,一定有办法。
他现在是十七,不是七岁,一定有办法的!
**
包间里,秦英悟正玩得开心,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亮了下,是童倦的短信。
——秦英悟我先回家了,你们玩的开心一点,不要因为我扫兴。
“哎倦哥怎么回家了啊?居然这么不给面子先溜了,过分。”
张乾冲他杵了一胳膊,“肯定是受不了你了,人一直男整天被你gay来gay去的,你还不反思一下。”
秦英悟一把勾住他肩膀,端了杯茶当酒,“来嘛。”
张乾被他gay的头皮发麻,连忙躲了,正好碰到进门的顾松言,忙让了下,“哎不好意思言哥,等会,你没跟童倦一块儿走啊?”
顾松言一顿,“童倦走了?”
“啊?你不知道啊,他刚给鹦鹉发了短信说自己先回家了。”张乾声音越来越小,怎么觉得他脸色好像一瞬间变冷了呢。
童倦走了,跟秦英悟发了短信却没跟他说,已经到了连跟他待在同一个地方都觉得难以忍受了吗?
他说想要时间考虑考虑,也许只是委婉拒绝的借口,那句不怕,估计也是强忍着说出来的。
他终究还是怕这样的自己,偏执阴暗又病态,任谁都会觉得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会很可怕吧。
顾松言轻笑了声。
他早该知道的。
“不过倦哥最近好像挺有礼貌的,不打架好好学习就算了,跟鹦鹉发短信还交代不让我们因为他扫兴,这莫不是要往礼貌温柔的路线走吧。”
顾松言猛地抬头,“秦英悟。”
“啊?来了。”秦英悟跑过来,“班长啥事儿?”
“手机。”顾松言总觉得不太对劲,接过来把童倦发来的短信仔仔细细看了几遍,心里突然有了种不太好的预感。
心脏猝然发紧。
这不是童倦的脾气。
他就算好好学习了、不打架了,也不会规规矩矩叫秦英悟,两人关系好到了那个地步,还有他绝对不会说什么别因为他扫兴的话。
顾松言当机立断拨了电话回去。
秦英悟奇怪,“怎么了?短信有什么不对劲吗?”
悠扬的铃声一遍又一遍的响,在顾松言焦灼的心情里显得尤其漫长,最后只剩忙音和机械性的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顾松言把手机一扔,扯开门就出去了。
秦英悟慌忙接住,茫然问张乾,“班长怎么了?脸都要白了,等等……该不是倦哥出什么事儿了吧。”
张乾:“不会吧,他不是跟你说先回家了吗?可能是没听见手机响?你也别想太多了,那么大个人能出什么事儿啊。”
“不行,我还是跟出去看看。”秦英悟也拉开门跑出去,早没有了顾松言的身影。
他拽住一个服务员问,“请问一下你见到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长得很好看的人从这出去了吗?大概有二十分钟了。”
“没有。”
“那刚刚跑出来的男生你看到了吗?长得很高也很好看。”
服务员对这个有印象,“哎哟跟救火似的,往大门跑了,你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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