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爷李工在原地走来走去，最后终于停在了七爷李梁的跟前：“七哥，还没消息么？这李画尘进去都快十天了，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了？就第一天喊的鬼哭狼嚎的都听见了，之后的这些天，都安安静静的。我派人去打听，人说他们这几天在塔里十分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就跟里面都没进去过人似的。”
    李梁道：“怎么？你担心他过的太舒服了？”
    八爷点点头：“是啊，我们哪次进去不是遭罪又受苦的，被那老疯子又打又骂又羞辱，恨不得扒下我们几层皮不行。这李画尘进去才一天，就揍了一天，这就没声音了？”
    修德公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几十年来，数十人进入武功塔，没有一个人不是骂着街走出来的，没有一个不是被折磨的想杀人的心都有的，没有一个不是被打的鼻青脸肿，度日如年的。
    要不是为了里面的上乘武功，鬼才愿意去和那个不讲道理的家伙打交道。关键是，他还是王叔，王上也不能把他怎么样。确切地说，王上跟他也说不清楚，不仅是说不清楚，而且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说不清楚。
    你把他从武功塔里赶出来吧，就等于要他的命，你不赶他出来，他把武功塔当成自己的寝室了。在里面作威作福，别说一般人，就是王子公主进去了，也是要倒大霉的。这北战国，估计那王叔李专也就是还能给北战王一点面子了。
    可是这李画尘进去都快十天了，怎么就每个动静了呢？就像是石头沉进了水池里一样，除了第一天还能听个响意外，再就没消息了。
    修德公摇摇头：“不对，这种情况几十年了都没出现过，绝对有问题。有问题，打有问题。”
    一个人道：“他不会是……把李画尘给打死了吧？”
    所有人都一愣。
    老八李工一拍大腿：“对啊！可能啊，十分可能啊！那疯子下手没轻没重的，保不齐就把李画尘给打死了。”
    “可是……。”修德公不理解：“以往他也只是打人，从不要人命啊。他那种高手，要控制自己的力道，应该是完美无缺的啊，不可能存在失手打死人这种事的吧？”
    “唉，你当他是谁？他是李画尘啊。”老八兴奋地跟着解释：“首先，他又不是王族成员，又不是什么名满天下的大侠，更不是什么天赋异禀的人才，这样的人送进去，他看着能不来气么？”
    老八继续道：“再者，他李画尘那个臭脾气，听说第一天就和他吵的不行，一边打一边吵，那老疯子能惯着他？遇到一个这么不讨人喜欢的，肯定往死里招呼啊。”
    “还有么？”李梁笑着问。
    “有啊！”李工道：“那老疯子疯了可不是一天两天了，而是几十年了，现在疯到什么境界，谁能知道？很有肯能已经精神错乱了，搞不好自己打死了人，他自己都不知道呢。”
    修德公竖起一根手指甩了甩：“你们别说，这次八爷的分析还是有道理的，李画尘八成是被打死了。”
    李梁听到这里，沉默了，好半天也不说一句话。
    “怎么了七哥？李画尘要是被打死了，你该高兴才是啊，怎么不说话呢？难道你还心疼他？”
    李梁摇摇头：“我是吃过他的亏，不能亲手宰了他，有点不甘心。”
    北战王庭。
    北战王坐在帘子后面：“你是说，整整十天了，一点消息也没有？”
    “是的。”黑衣人道：“没人敢去打探，也不敢潜入，更不敢胡乱释放神识。”
    北战王道：“拿着我的令牌进去，如果李画尘受伤了，就带他出来，记住，是秘密的。”
    “是。”黑衣人犹豫了一下：“如果……死了呢？”
    “混账。”北战王显得有些焦虑：“死什么死，我三叔的功夫怎么可能会失手打死人？快去。”
    “是。”
    北战王遣散了黑衣人，外面来报：“大王子求见。”
    “宣。”
    大王子进来之后，单膝跪地：“参见父王。”
    “李涯，不良局的工作，现在如何啊？”
    李涯道：“正要向父亲禀报，已经核实了，整个北国，今年有八家门派的申请可以给与通过，就差派人去当地核实了。八家门派，加起来一共六百三十一人，包括三个家族式门派，两个公益性门派，和两个申请自在门的。人员名单和资料，都在这里。”
    “嗯。你做的不错。”北战王道：“听说泉州方面，最近有小股的古武者在违法乱纪，是这样吗？”
    “是的，已经派人去处理了，相信很快就会接到消息了。”
    “记住，战力的分配要谨慎，轻易不要折损人才。”
    “是，这次派去的是老将蒋大冲，他经验丰富，功夫好，而且思维敏捷，处理事情也很谨慎，应该没问题。本着让新人积攒经验的原则，我们给他配了一个年轻人，这个人父王也见过，是邹小龙，功夫不错，应该可以胜任。”
    “嗯。好的，我知道了，你做的很好。”
    北战王发现，这大王子没有退出去的意思，又问：“还有什么事吗？”
    李涯躬着腰：“父王，李画尘进入武功塔整整十天了，房间都传闻，说他被打死了。如果真的死了，还请父王派人进去收尸，以免时间长了，生了虫鼠。”
    北战王不耐烦地道：“管好你自己的事，不要掺和这些事情，我和你说多少次了，你是众王子之长，要堪当表率，怎么也和一群长舌妇人一样搜刮八卦消息？”
    “是，李涯知错了。儿臣退下……。”
    李涯刚要走，北战王又叫住了他：“等等。”
    李涯站在原地，不敢动弹：“是。”
    “这个李画尘，是不是你们谁看着都不顺眼？”北战王像是闲聊似的问。
    “额……启禀父王，李画尘他野蛮无礼、不服教化、轻佻抗上、行为乖张。太子和七弟似乎都不待见他。”
    “那你呢？”
    “呃……我还好，我和他没什么接触，也没什么冲突。很多事情都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所以……。”
    “所以你才不会做派人杀他的蠢事，留着他让李梁和李准掐架，你好看热闹？”
    “儿臣不敢。”大王子赶紧单膝跪地：“儿臣听从王上教育，闭门工作，只做分内之事，不做分外之想。拥护二弟的太子身份，团结所有王弟，只求大家同气连枝，一起为不良局办差，为北战王尽忠。”
    北战王想了想：“啊，你也不要太紧张，这些人你做的工作最多，收到的斥责也最多，是我委屈你了。”
    “儿臣不敢叫委屈，儿臣只是感激父王交付儿臣以重任，让儿臣能够得到充分的历练。”
    北战王点点头：“你站起来，别总这么战战兢兢的，我又不会杀了你。”
    大王子忐忑地坐下。北战王看着大王子额头的汗珠子，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他算是自己最严格要求的人了，费力不讨好，还经常挨骂。现在搞得他见到自己就胆战心惊，好像见了鬼一样。
    北战王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心里有怨言，你别反驳，你有怨言是正常的。做的越多，错的越多，那些什么都不做，每天只是戴高帽、唱赞歌的，自然也不会挨骂，说不定还会让我开心。是我为难了你，但是，我希望你知道我的苦心。”
    大王子听到这里，假装里也搀着真心，所有的委屈和不甘反上心头，立刻跪在地上，眼泪都出来了。
    “儿臣有父王这句话，就是死上一万次，也值了。儿臣知道做的越多，错的越多，但是错的越多，积累的经验也就越多，教训也越多。这样儿臣才能得到应有的锻炼。”
    “唉，你怎么又跪下了？起来起来，咱们父子俩今天说说话，没有那么多礼数。”
    北战王道：“太子的妈妈，是我对不起她，我对她有愧疚，没有办法，答应了她，立她的儿子当太子。既然是太子，就不能太折损威仪，所以我给了他很多特权。我知道他最近很不像话，你是大哥，应该多多劝诫他。”
    “是。其实二弟很努力的，他也很孝顺，口口声声都说着父王的好。虽然是有时候有些骄纵，但是总还不至于出格，我觉得，他将来一定是父王的左膀右臂。”
    “还谈什么将来，他现在都快四十岁的人了，搞得还跟二十几岁的孩子一样。”
    北战王叹口气：“你的七弟啊，他的心眼很多，人也挺孝顺，但是年纪小，还需要历练。我知道有一群人围着他转，个个给他出主意、想办法。他要是真的听了那些人的话，就是越陷越深，越走越偏了。人人都说他是什么天选之子，这天底下，哪有什么天选之子，都是人选出来的。”
    “父王教训的是，七弟确实有些着急了，笼络了一群所谓的‘智囊’天天出谋划策，不过是些馊主意。那些家伙是想利用七弟，图的是自己的功名。”
    北战王微微一笑：“你都清楚嘛。”
    大王子一紧张：“不清楚，不是……很清楚。”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