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急。
上了车后,薛开潮还在思索方才李菩提的反应和神情,总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但说话的时候李菩提并不想让他知道的样子,这就不得不引起他的注意。所以过了一阵子薛开潮才发现舒君似乎很不安分的样子,小动作频频。
近来他出门总是带着舒君,一方面是想试试看他私下里做的那些事暂时断了舒君会有何反应,一方面是最近他不带个近卫根本无法出门,遇到谁都要唠叨一番。出于好心的叮嘱又不能一概无视,何况即使无视还有幽泉为首的六个侍女死活不肯,所以想一想还是带舒君最好。
相处的时间多了,自然彼此就更了解,以前舒君可从来没有这样心神不宁过。
虽然动作很细微,但舒君浑身上下都是不安,这已经肉眼可见了。就连薛开潮回过神来盯着他看,他甚至都没有发现。
对于一个训练有素的杀手来说,这太少见了。
薛开潮静静看了一会,满意地发现他确实是长大了不少,虽然没过二十岁仍然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间,但体型骨骼甚至面容都发生了许多变化,神情气度更是如此,他终究是将舒君养得不错的。
年轻人目光迷惘又失落,就坐在他对面,这幅神情是无论如何都会被看见的,只有舒君自己若无所觉,专注地揉搓自己的衣角,摩挲佩刀的刀鞘。
说来奇怪,他最近有什么心事吗?
薛开潮仔细想想,却回忆不出来。他的记忆是很好的,即使现在都能立刻在脑海中回想起当初第一次见到舒君的情景,甚至连少年极力冷静实际上却被吓坏了的表情,伏在地上时纤细而柔韧的脊背都能够回忆起来。
一旦想到这些就忘了回忆的初衷,薛开潮也放弃了,终于出声:“好了,过来吧。”
舒君一惊,忽然发现自己出神被抓住了,脸上泛起一阵窘迫的薄红,顺从地低头换坐到薛开潮这边,始终不肯抬头:“主君……”
薛开潮自然察觉他有心事,且不好开口,但出门的时候他还是好好的,自然是在外面发生了什么。可今日也只是来看了李菩提,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事?
他也清楚自己一向不能与旁人的悲欢共通,别人在意的东西自己都太难明白,索性不猜了,干脆地伸手抬起舒君的下巴问他:“为什么不高兴?”
这个动作实在是很轻佻的,可薛开潮做出来舒君就不觉得,反而觉得自己是在被逼供,为难地咬着嘴唇不想说。
小蛇表现得比他直白,从袖口里慢吞吞爬出来,往薛开潮腰身上缠,蹭着他的脸不断讨好,希望他不要问了。
这就是真的有事了,薛开潮怎么可能不问?不仅要问,还逼近了望着舒君的双眼:“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想知道。”
他太少这样说话,我想,我不想,在薛开潮都是很少见的表达。他自己都不太在乎自己究竟怎么想,又怎么可能常常对人这样说?舒君浑身一抖,不知为何这丝毫未曾放缓语气又看似只是任性的话却让自己浑身酥麻,实在抵抗不了。
小蛇更是可耻的叛徒,被薛开潮摸了两把当即软化,整个缠上去在他颈间一路往上,藏进头发里不见了,根本忘了还要求饶。
舒君孤立无援,自己又不够坚定,一味垂着眼为自己将要说出的话羞耻,模样实在像是不情不愿被强抢的民女:“我……我也不知道,李夫人是很美的,主君……主君……”
他一向自以为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从不奢求什么,但忽然说出这种话,也只能说出一句了,剩下的怎么都无法出口,而且也是多余了。说了出来尚且不知道薛开潮会怎么反应,原先绵软现在则是僵硬。
而薛开潮倒是愣了好一阵,才从舒君夸赞李菩提的美貌明白过来这前言不搭后语的窘迫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是从未想过满足薛鸢或者李家的愿望这回事的,于是时常忘记自己暂且还算是李菩提的议婚对象之一。甚至他也没有想过,原来自己在别人乃至于舒君眼里,是一个很有可能会成婚,所以见到的高门贵女甚至郎君,都会入选的人。
这感觉十分奇妙,但无论如何,第一反应不应该是欢喜。
舒君说出这种话,一时十分唾弃自己,却又发觉薛开潮没有立刻回答,不清楚他究竟在想什么,低着头很快觉得被他托着下巴接触了那几根手指的皮肤立刻滚烫起来,羞耻和悔意立刻翻涌出来。
薛开潮倒是不在乎,但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最大的安抚舒君,想了一阵,终究是说:“她的美貌于我是最无用的东西,我是不会与她成婚的。”
这剖白已经足够直接,但顿了顿,薛开潮还是多说了一句,顺手把舒君揽进怀里:“你不要怕。”
没有别人了。
舒君愣愣被他抱着,忽然发现青麒麟忽然出现在自己怀里,比平常要大一点,沉甸甸压在他腿上,四蹄朝天看着他,眼神清亮澄澈,似乎也有无限欢喜。
揣着一只猫似的青麒麟,舒君愣愣地,似乎终于触到一点自己的主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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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只有一颗心呢。但小麒麟就算是小薛体外的心脏啦。
第80章 迟雪加身
自从薛开潮出关之后,舒君就没有时间去做自己的事了。他见到薛鸢的机会倒是比从前多了不少,但那感觉不好。就像是暗地里有蛇在蛰伏,他明明知道,却不能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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