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还是带着哭腔。
李菩提在榻上坐了几个时辰后,终于在一片喧哗中起身打开房门。她的父亲气势汹汹而入,扬手就是一巴掌。
能在万军阵中取胜的李菩提,不躲不避,生生受了这一巴掌。她捂着脸侧着头保持被打那一瞬间的反应颤抖了好一阵,忽然冷笑起来:“父亲这就恨上我了?那你猜我恨不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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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还是软弱可欺的小舒,是被吓坏了啊,哇我好想捏他!小薛:我好虚弱啊我先来!
第67章 苦寒之香
李菩提去救薛开潮虽然暂时瞒住了家里人,但终究是要被知道的。她不是没有想过会怎么样。
做女儿的被父亲打一巴掌在小门小户中或许不算什么,可李菩提这样的贵女二十多年来从没有受过这种羞辱,说出狠话来也不奇怪。她怒极反而镇静非常,凶狠地和父亲对视片刻,猛然一扭头转身进房,盘膝坐在榻上,黑裙顺着膝头流淌下来,脊背挺直宛如刀背,冷森森的看着随后跟进来甚至还把门关上了的父亲。
此处是她的卧房,关上门已经说明她父亲已经快要被气死了,顾不得妥当与否了。
在房门口碰上的时候二人的情绪都未经过缓冲,进了房后李菩提也不肯先开口,只看着父亲在房中反复转圈,急躁得像是一头被关进笼子里且命不久矣的狮子。可命不久矣的那个又不是他。
李菩提咬着牙心中冷笑,视若无睹。
转了几圈过后,她父亲终于勉强按下心中的火气,扭头过来对女儿说话:“前日里我和你是说得好好的,这件事不要插手!结果你呢?薛开潮死了,难道你在世上就找不到如意郎君了?”
这话说得太重了,且触及李菩提心中最深的伤疤,她瞪大眼睛看着父亲,身体猛然一震,眼里蒙上一层剔透水膜,却死活也不肯真哭。她迎着光,脸上指痕清清楚楚,恨意更是清清楚楚:“我曾经是有一个如意郎君的,他现在哪里去了?我以前只想嫁他一个的,现在他哪里去了?父亲,你敢回答我吗?我夫君去哪儿了?”
这个话题在父女之间多年都是禁忌,提什么其实都不该提李菩提早死的未婚夫。见女儿这幅模样,李菩提的父亲终于软化,长叹一声,伸了伸手,似乎是想抚摸她的脸。李菩提不躲不避,但那只手也没有真正靠近。
她迅速收敛了泪意。不提那件事,她的心就立刻穿上了鳞片咬合紧密的鳞甲,轻易无法突破。对薛开潮遭遇的这场狂风暴雨袖手旁观只是开端,无论后面会发生什么,她太清楚自己的父亲,一定还有许多后手等着。而她在刚开始就打乱了他的计划,自然在他心里活该挨这一巴掌。
之所以没有更多惩罚,不过是因为自己还有用,须得说服了才好。
果然见父亲又换了一副语气劝自己:“我也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可是如今家中最重要的就是你哥哥的病。如果没有了他,令牌易主,我们就都会一落千丈,难道你想要那些都不如你的堂姐妹越过你?”
李菩提不语。
她是骄矜自傲,绝不肯输给堂姐妹的,因为她根本没有把姐妹们看在眼里。但这就能说服她去帮助父亲抢薛家的令牌,就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希望?她疯了吗?
见她不答话,她的父亲叹了一口气:“你一向是很懂事的,菩提,你的才具在世间女子中罕有,我是你父亲,又怎么会硬要违逆你的心意?你有什么话,还是说出来的好,我也想听听你到底有什么道理。说开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李菩提静默了许久,终于愿意开口,语气还是很冲:“父亲心里只为哥哥的病着急,却不曾想得更深。我只有一句话问父亲,倘若那传言根本是假的,令牌根本不能救哥哥……”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就发现父亲已经变了脸色,张了张嘴似乎是要反驳,却装作没有看见继续往下说:“而薛开潮又没有死,您说,他会怎么对我们?”
李父哑口无言。
近年来薛李两家都面对着能够继任令主的小辈越来越少的问题,薛家至少还有一个活蹦乱跳的薛开潮顶着,将来娶妻生子,下一代差不多也就可以不发愁了,毕竟他是青麟君。
李家却很尴尬。
现任令主已经是从庶支中选出,又缠绵病榻多年,族中事务几乎都被李菩提父女把持,已经有不少人暗中衔恨,意欲取而代之。
李菩提的父亲长袖善舞,谋划深远,能屈能伸,本来是最好的代为执掌令牌的人,可生出令主儿子的父亲却是一个修为上几乎没有任何天资的人,正因如此李菩提才有机会崭露头角。父女二人的权势其实都来自于不能履行职责的现任令主,利益却是根本不同的。
李父自从儿子病了之后所思所想无不是保住儿子的令主之位,已经入了魔障,李菩提却还没有疯。自从给兄长冲喜而未能成功,新嫂嫂几年来根本没能和兄长同房几次,形同守寡,想要侄儿就是更不能了。
偏偏父亲不肯死心,把主意打到了薛家的那块青令上。
令牌本来就是强大的法器,更不要说青令本来位在东方,就是主生长。有了这个东西,难道还怕世上有什么救不了的命吗?
这东西要是在薛家,说不定早就被弄来了,可它实际上已经和薛开潮合为一体,除非薛开潮死了,否则不可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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