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他想得轻松,如今真正有了苗头的时候,却觉得比登天还难。
这种看似平和的发展趋势,却像个不定时的炸弹被抱在怀里,宗远不怕没有人的祝福,也不介意自己什么时候就坠入不被世俗认可的万丈深渊,但真走到这一步,他该想的已经不仅仅是那么一些了,一想到易州一身骄傲却被人无尽恶意的唾骂,便觉得浑身包裹着凉意。
谁愿意看到自己心爱的人被恶语中伤。
而这个时候他想拥抱对方的时候,却被郑淮告知小区周边都是狗仔,让他别去接触易州了。
郑淮是为了他好,宗远全都明白,可在对方深陷泥沼的时候没能一起面对,不只是良心上过不去,感情上也不能让他格外煎熬。
不过短短几天,宗远内心的烦躁一层叠加着一层,像个雪球越滚越大,连白临跟着他去应付各种活动都能察觉到宗远情绪的不稳定,天天战战兢兢旁敲侧击地安抚。
白临在宗远合约的前一个月就提出了离职的申请,是和宗远一起离开天元娱乐的,宗远本来让易州给他推荐去华尚娱乐一个脾气不错的艺人手里,可白临不愿意去,非说跟着宗远 有归属感,这句话让易州都吃味了好几天。
今天要去的是一家品牌商的创办十周年庆典,宗远一直代言他旗下的某个系列产品,因此受邀出席。
出席的嘉宾不少,众多娱乐公司的高层领导尽在其中,见到宗远的时候个个笑容满面无比客气,面对抛来的橄榄枝,宗远都客套回应,没给确定的回音。
都是混迹多年的精明人,没人会那么直白地扰坏气氛,听宗远打太极般的言辞后递过一张名片,有什么困难,随时找我。
宗远接过名片一一表达谢意,对这些领导人和蔼可亲的作态不往心里记,曾经他刚出道一首歌火遍大江南北的时候,天元娱乐邀请他的姿态可比现在还低。
白临没经历过那些,跟在身边小声叹息。
刚刚那就是星娱的老总吧,手上的表都上千万了。
这个高层好年轻,看起来才三十岁,我的三十岁和别人的三十岁
每当来试探的人离开,白临都要评论一番,感叹命运的安排。
宗远听多了心里烦躁,四处探望没看见易州的身影,据说品牌商也邀请了他的。
晚会即将开始,来宾几乎全部入座,宗远猜测易州不会来了,这种纷杂的场合,加上易州平日的作风,他不来也属于正常。
只是宗远有点可惜。
之前一直被郑淮勒令不让他们见面,手机视频里也对这事儿提得很少,两个人看似像之前一样相处地很好,只有当事人知道有多想念对方。
前两天易州在电话视频里还开玩笑,后悔吗?现在你还有退路,想不想走?
宗远闻言脸更显苍白,愣了几秒后摇头,我没有退路。
易州在屏幕那头笑了两声,对他一如既往地温柔,聊些趣事,可宗远心里却被种下了种子,他怕这份感情太沉重,沉重到易州想要推开他让他自保。
晚会开始,主持人开场以后,他心心念念的人出现在了舞台上。
易州捏着话筒从后台走出来,台下一阵哗然,相对于普通观众而言,那些企业家们和混迹娱乐圈多年的艺人就比较淡定了。
易州并不是来玩的,参与了开场的表演后才下台,径自坐在宗远身边的空位上,偏头冲宗远笑了笑。
宗远心头微动,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四周,几台摄影机同时盯着他们的方向,宗远惋惜地收回视线,收敛起自己想要动手碰碰他的心思。
易州没跟他搭话,除了坐下来时礼貌地一笑,后来一直注视着台上,没给宗远分到半点眼神。
宗远中途悄咪咪看了他几眼,得不到回应就没再打量,跟易州一样盯着舞台,只是内心是否和表面一样平静就不好说了。
临近尾声时易州起身离开,宗远只当他去洗手间,可直到晚会结束身边的位置都空荡荡的,宛如他此刻的内心,也有些泛起凉意。
像极了前几年,他们在颁奖典礼相遇,彼此都没有给对方一点点的信号,像个陌生人,没想到几年以后,他们作为情侣,还会出现这个场景。
宗远紧抿着唇,散场后就匆匆离席,将试图来攀谈的众人都甩在身后,朝着车库走去。
他步伐太快,白临都没赶上,被拥堵的人群阻断去路,只能看着他远哥的身影渐行渐远。
拉开车门的刹那,看见漆黑的阴影里有个身影,内心猛然一凛,见多了那些痴狂的私生饭,宗远第一反应便是防备。
还未来得及撤回拉开车门的手,就被人扯住了手腕,他在被拖进车里的刹那,反应迅速地用手肘朝着身后人袭击过去。
宗远看着纤瘦,力气却不小,打人快准狠不留余地,身后人预防不及,骨头碰撞的声音让他闷哼一声。
哥?宗远听出声音的主人,其实被他拉过去的时候闻到熟悉的气味大脑已经给出讯号,只是他没收得住手,减少了力道依然给了他重重一击。
易州用脚合上车门,松开宗远直接躺下了,他怀疑自己的肋骨被宗远锤断了。
宗远怕有人偷拍,没敢打开车内的灯,黑暗中摸索着去碰易州的身体,我打到哪了?
易州捂着痛处倒吸凉气,他知道宗远下手重,平时打闹都难控制,却没想到他之前对自己下的手已经是温柔中的温柔了。
你也太狠了,刚见面就这么对你哥。易州平躺在座椅上感叹道。
宗远有些良心不安,挤在他身边坐下,你突然出现在我车上,我以为是
易州知道不怪他,缓了一些后抬手揉着他脑袋调笑道:倘若我是跟踪狂,这会儿估计该在医院躺着了吧?
宗远否认道:该在车库躺着。
他是不会好心打了人还送人去医院的。
易州被逗笑了,只是胸腔微颤,就引得他刚刚被打的地方疼痛几分,有些不确定道:不如你还是帮我摸一下,是不是断了。
宗远本来听他开玩笑还当没事,现在见他这么说也有点慌,顾不上在意有没有偷拍的人,摸到驾驶位开了车内的灯。
猛然间的亮光让他眼睛不适,泪水瞬间充盈眼眶,他揉了揉眼睛,回头朝着易州走去。
易州正躺在皮质车座上,手搭在胸部以下的位置,宗远半跪在他身边,拉开他的手,轻轻按了上去。
摸索了几秒,没察觉异常,他松了口气,没断。
易州拉住他的手臂,将人带到自己腿上面对面坐好,时隔这么久的亲密举动让宗远心跳有些加速,脑后被一只大手附上,那只手轻轻抚摸他的头发以后,将自己带到他身体上。
贴合的身体让宗远慢慢放松身体,脑袋搭在他的肩上,他微微侧头在易州的耳边亲吻了一下。
我再问你一遍,哥留给你的退路,真的不走?易州声音沉沉的,带着严肃与庄重感,一字一句敲击在他心坎上。
宗远嗯了一声,闷在他的肩头,你问一万遍,我也是这个回答,哥,你别丢下我了。
易州心头微涩,之前准备好的劝慰都放回心底,抵着他的侧脸狠狠亲了一下,这是你说的,以后可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像他们这样,一不留神便会将之前全部的荣誉毁灭,没有回头的余地。
既然宗远死心塌地,他也舍不得放手,就不要再为难彼此了。
我其实挺害怕,你会像郑哥一样,不让我靠近。宗远心内安定了许多,趴在他身上轻声道。
易州笑了声,我不会像你那样。
宗远怔怔得陷在自己的回忆里,他预感到不好的事情便将易州推开,以为这样才是对对方最好的保护,看着对方在安全的区域里朝里张望,以此获得良心上的慰藉。
可真正当心上人深陷泥沼,自己却只能睁着眼睛去看的时候,他才觉得,患难与共这四个字原来才是对双方最好的选择。
我才不会像你那样好心,我会把你圈在我身边,无论我如何,你都得陪着我。易州在他耳边恶狠狠地说道。
第65章 贪心
听着耳边易州威胁的话语,宗远却觉得像是世上最动听的情话。
隔了许久白临都没来,易州见宗远赖在他身上不肯动弹,笑问他:要在车库过一夜吗?
宗远有些迷茫,又听他说:白临今晚不会来了,你得自己开车回去。
宗远愣了两秒,想起易州能出现在他车里,一定是白临给了钥匙,既然这样,他怎么可能还来打搅两人。
宗远站起身,挪到驾驶位边扣安全带边开口掩饰后知后觉的尴尬,白临现在都向着你了,跟我都没提一句。
易州靠在那笑,他外套随意敞在那,里面内衬的T恤凌乱,是被宗远刚刚在身上蹭的,他也没整理,懒散地带着宠溺的目光看前面的人小声抱怨。
霓虹光影随着车身的前进而不断后退,车内两人都没有声音,宗远切出车载广播打破寂静,正在播放的是一首陈年情歌,女歌手空灵的嗓音唱出的歌词却是悠悠缠绵,回荡在两人之间成了夜里最美妙的声音。
易州被宗远中伤的地方到家时掀起衣服一看已经是一片淤青,愧疚的宗远忙前忙后找到药酒握在手里,坐在墙边等他哥从浴室出来。
夜晚天凉,易州没觉得冷,随意披了个薄睡衣走了出来,浑身蒸腾着热气,一低头看见盘腿坐在地上的宗远,怎么又坐在地上了。
宗远一米八的个子,一双笔直修长的长腿随便摆摆都是一道靓丽的风景,可他偏偏不爱展示,回回都往地上坐,将整个纤瘦的身体窝成一团,乍然间一看还挺可爱。
对宗远来说,太大的空间反而会让他心里空落,这样坐在地上背靠墙壁,有种被包围的安全感,因为他的习惯,易州一早就将地面上铺满了地毯。
宗远见人出来,默默爬起身,拉着易州往沙发走,拧开药酒的瓶盖,没找到棉签便直接倒在手上,冰凉的手贴上他灼热的皮肤,让两人都下意识颤抖了一下,宗远屏住呼吸轻轻揉搓,易州抓住他的手腕。
宗远抬头看向易州,眼神里带着疑问,易州扬唇道:你像是在对待一块易碎的玻璃,不用这么愧疚,下次遇到潜在的危险,还是应该不留余地。
嗯。宗远应了一声,再涂抹时就没有那么小心翼翼,易州拧着眉,目光柔和地看着身前蹲着的人。
受伤的易州歇了去折腾宗远的心思,涂完药后去书房处理工作,宗远没急着洗漱睡觉,翻出之前的稿本涂涂改改。
易州之前给他的那段曲,他有了新的灵感。
易州从书房出来的时候已是凌晨,看见客厅亮堂的灯光,扫视一圈后才在沙发前找到入神的宗远,他正戴着耳机沉醉其中,下笔如飞,让易州有些好奇。
挪步到他的身边,微微弯腰看过去,宗远双腿膝盖撑着稿本,不能抖腿便微微晃脑袋找节奏,纸上的字密密麻麻,许多被划掉的痕迹,一个字都能反复斟酌许久。
头顶的灯光被人遮住都没让他回神,易州干脆坐在他身边慢慢看他逐字逐句琢磨的过程。
十几分钟过去,宗远翻页,余光突然看见自己腰边多了一只腿。
他顺着腿的线条朝上看,易州伸手揭开他的耳机,这么久了耳朵不疼?
宗远练歌的时候常常一练便是一天,耳朵早就适应了被这种摧残,摇摇头,很晚了?
很晚了。易州看看腕上的表,回应道。
宗远目光灼灼,没有半点困意,哥,你教我跳舞吧?
易州之前答应过,如果他进决赛,他就会给他当助唱嘉宾,伴随着网上对易州反复的传言,他有预感,这种机会不多了。
跳舞?易州反问。
宗远举起手上写满文字的纸,我填好词了,唱这首吧?然后,咱们跳个舞。
易州没想到他这么惦记同台的事情,摸着他脑袋笑问:你就这么能确定能入决赛?
《声声入耳》录制的十期,第一场的七名比赛嘉宾如今已经被挑战歌手换掉了四个,中间还有很多挑战歌手成功后又被别的挑战歌手淘汰掉,竞争不可谓不激烈。
宗远眼睛里像是藏了星星一般闪亮亮的,确定。
专辑十二首新歌,我已经唱掉了十一首,下一期录制再唱一首,我就没有新歌可以唱了,哥的这个,能不能决赛唱?宗远掰着指头跟他算。
易州伸手,宗远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将自己手里的本子递给他,之前填的词全被他推翻了,这首曲子热烈与平静相结合,掺杂在一首歌里有种别扭的融合感,却能让人记忆深刻,宗远曾经以为这首曲子弹奏的是战争,在无尽的杀戮后归于血流成河的平静,可今天在车里听到那首陈年老歌,他像是开窍了一般。
易州的这首曲子不是杀戮也不是战争,是爱情。
所以他将之前填好的词全部撕掉,从头开始写。
易州刚刚已经看了大半,现在拿到手里慢慢细品,说不满意是假的,之前宗远提交给他看的几次填词都被他退了回去,他不想直白地告诉宗远他想表达的是什么,他希望有一天宗远能够从中听明白。
所以他不着急,他一直在等。
如今终于等来了宗远这棵百年铁树开花,总算走到了正题上。
让我助唱,又要用我的曲子,远儿,你给哥付多少酬劳?易州细细看完一遍后,偏头问他。
宗远也被这个问题问傻了,他哪里做过谈价格的事情,也不知道市场行情,只是之前听郑淮提过易州很贵,拍摄一个代言都能抵自己几个的地步,可郑哥也没说具体,含糊而过他当时当笑话听。
我们,还用谈钱吗?宗远反问。
易州被逗笑了,亲兄弟也明算账。
宗远遇到难题了,想了想把自己口袋里的钱包掏出来全部塞到易州手里,有些犹豫道:够吗,我所有的卡都在这了。
易州哭笑不得,从来只听说老攻给媳妇上交钱包的,哪有他这么傻直接交出全部家当的人。
易州颠了两下,将钱包放到玻璃桌面上,恶趣味道:不够,你也知道,我一首歌的销售额...
宗远在天元的时候确实也赚了些钱,可据易州所知,他除了买房买车,其余的大部分钱都捐给了医疗机构,宗远的父亲是生病去世的,当时家里钱不够,耽误了治疗没能让父亲安享晚年,这是他心头的一个过不去的梗,后来他进入娱乐圈泡在金钱里,却没忘了把自己大部分的所得都捐出去,他试图拯救几个家庭,帮着别人留住家人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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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我不唱情歌[娱乐圈]——夜泊秦(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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