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任何隐瞒地讲述着当时的情况:“那时候它应该是被祸渊中的禁制限制了力量,所以我堕入其中还能够暂时压制它的力量,祸渊底下只有我与那只怪物活着,我们两个交战了千年时间,到现在我已经能够感觉到,那怪物的力量正在慢慢变强。这段日子我虽然心神多半放在这边,但对于祸渊当中的情形却也没有放下,我发现怪物的力量每次增强的时候,都与灵域的异动有关,所以我猜测那怪物的后招应该就在灵域之中。”
也就是说,那怪物应该是和方微同样,不知使用了何种办法分出了部分力量在外界,试图将自己救出祸渊。
如果当真让那怪物从祸渊当中逃出来,这次再会发生什么事情,人们已经无法得知。
“那怪物究竟强到了什么样的地步?”易湛问道,“难道我们这么多人一起都没办法对付它吗?”
他问出这话,被身旁的宣书致看了眼后又禁不住小声分辩道:“我只是想弄明白而已。”
宣书致按住易湛的手,摇头轻声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如果当真能够解决,就算付出的代价很大,大概大家也不会放任其这般存在下去。
然而对方是在这玄青大陆存在了整整数万年的怪物,这数万年间不知有多少人曾经试图对付这只怪物,但都没有人能够成功,这其中意味已经足够让人胆寒。
方微摇头道:“从前我想不明白祸渊究竟是为什么存在,后来我在祸渊当中过了整整千年,将那处地底洞穴看了许多遍,心中大概也有了个头绪。祸渊当中藏着许多精密至极的阵法,许多阵法看来应该都是出自止戈境以上的高人之手,并且那些阵法从痕迹上看,应该是出自不同的人,横跨了整整数万年的时间,是由许多人经历许多代共同完成。”
宣书致几乎是立即便拧眉道:“祸渊的阵法是为了对付玄青大陆这个怪物才制造出来的。”
除去这个目的,应该也没有别的可能了,这怪物之外没有什么事情需要人们耗费这么大的心力这么长的时间去做这种事情。
方微点头看向宣书致道:“我和你猜得一样,或许当初不光是古族人在想办法控制那怪物,外面的人也始终在想办法能够对付它,因为谁都知道如果让那怪物继续存在下去,早晚有天它会失去控制,到那时候整个玄青大陆没人能够阻止得了它。”
当初方微就向宣书致和易湛说起过此事,华恃也听过这个故事,从最初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华恃就觉得不可思议,不能相信当年的那群人就真的这么毫无顾忌地养着这只怪物。
现在看来,他们不是没有想过后果,古族的祭祀是在拖延时间,虽然这拖延是双刃剑,能够让怪物暂且安静下来,也会让它变得更加强大,但他们只有这个选择。
而后来其他人经过无数代的努力,也的确已经暂时压制了怪物,将它封印在祸渊。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千年前方微会因为意外跌入这为怪物准备的祸渊之中。
听到这里,众人刚接触到这样的秘密都有些难以反应,半晌只有易湛轻轻吐了口气苦笑道:“那这祸渊阴错阳差困住殿主,这算是什么无妄之灾。”
没等其他人回应这话,宣书致忽地挑眉开口道:“或许并不是无妄之灾呢?”
众人顿时将视线凝在了宣书致的身上。
宣书致耸了耸肩,还没开口,陆曜已经阴沉着脸紧握住双拳道:“当时的那场战斗是有人刻意引发的,战斗的地点也是灵道的人提前设计好的,甚至就连当时出现的意外以及殿主所在的位置,都是他们有所预谋的。”
闻重这时候也突兀地出声道:“是冷易。”
前代寒溪宗宗主冷易。
千年前闻重会被人擒住关进地牢,就是因为他强行入魔提升实力,不顾一切冲上寒溪宗将冷易重伤近乎废去。正如同他所说,当初害得方微跌落祸渊的的确是冷易。
“但或许不只是冷易。”宣书致摇头道。
要算计邪主方微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对方要知道祸渊的情况,要知道方微的行踪,还要能够判断当时可能会有的状况,将方微逼入祸渊,所有的事情都要做到,这根本不是当时的寒溪宗主冷易所能够办到的事情。
陆曜沉声道:“当年的真相我们必然会查到,害过殿主的人我都会记下。”
方微对此并不多言,当初究竟是谁在从中作梗他心里多有定数,但现在却没有时间让他去追究这些事情,将来若是从深渊中出来,他自会慢慢清算。
宣书致的反应总比旁人快上几分,他看着方微的眼神,沉吟道:“如果当真如同邪主所说的那样,那么真正的问题应该是,如果我们想办法让华恃进入祸渊救人,会不会有可能惊动整个阵法,让祸渊深处的那只怪物逃出来?”
这才是最重要的问题,如果将方微救了出来,怪物也被放出,那他们救人还有什么意义。
方微早已经考虑过这件事情,他道:“如今怪物的力量被阵法压制了大半,所以在阵法开启的片刻我压制它的力量并且离开祸渊应该不是问题。”
他轻描淡写的说出这话,让在场其他人皆是松了口气。
不管怎么说,只要能够平安将方微救出而不会惊动那只怪物,那就是最好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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