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知道是要救自己出去,那只猫猫很配合,在箱子里安静的吃吃喝喝。
秋锦年一直呆在下面,等蒋云翰把箱子拉上去,才抱着绳梯开始往外面爬。
或许是因为有点盼头了,秋锦年上去的时候,觉得比刚刚快多了。
于是,在绳梯不停的响动声中,秋锦年慢慢的靠近了井口。
蒋云翰把那个装着笨猫的航空箱放在地上,就没再管了,一双大手紧紧地抓着绳梯,感受着下面的动静,同时,不错眼的盯着井口的动静。
年年爬到一半了,快上来了。
蒋云翰竖着耳朵,用狼族特有的灵敏的听觉,捕捉着一切声音。
突然,他的外耳廓轻轻动了动。
一声极其轻微的、独属于竹子的破裂声,传到了蒋云翰的耳朵里。
蒋云翰听到后,直接冲着井里大喊了一声:“锦年!爬快点!”
蒋先生一点霸总的风度都没有了,他直接单膝跪到了井沿上,用一只手撑着井沿的另一边,把自己悬在了井沿上方,死死地盯着还在挂在景中间的秋锦年。
秋锦年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从本能深处,他相信蒋云翰。
所以,既然是蒋云翰说的,他一定乖乖照做。
哪怕整个人都累得不行了,哪怕汗水早就把衣服湿透了,但秋锦年还是觉得,回程的时候比下去的时候舒服多了。
因为在出口,有人会等着他。
这种想法让秋锦年的心里,从未有过的安心。
在蒋云翰敏锐的听觉里,竹子破裂的响声越来越密集。
最糟糕的是,蒋云翰不知道将要破的是哪一根竹子,所以秋锦年每踩一根,他就担心一次。
快了,就剩下两米了。
蒋云翰撑在井口,向着下面伸出了手。
还剩一米。
秋锦年抬头,看见了蒋先生面无表情的脸,和伸出来的手掌。
秋锦年笑了笑,伸出满是手汗的手,握住了蒋云翰的,然后又往上踩了一阶。
异变陡生,秋锦年刚刚把身体的重心放到新的一根竹子上,那根竹子就直接裂开了!
秋锦年脚底下瞬间就空了,没有任何准备的,秋锦年开始向下坠去。
秋锦年无比清晰的认识到了一个惨痛的现实:我要被摔扁了!
“啊!!”于是,秋锦年开始闭着眼不顾形象的大喊,“我的爷爷我的奶奶我的意大利炮!我要死了呜呜呜……”
但是等秋锦年嚎了大半天,他才发现,自己屁股不疼,反而手腕子疼的不行。
于是秋锦年迟疑的睁眼了,就看到,蒋云翰撑在井口,正死死地拽着自己。
蒋云翰用的力气是真的大,手背上的青筋都蹦出来了,过于用力的肌肉把衬衫撑得饱饱的,由于用力,他整张脸崩的更紧了。
秋锦年赶紧把自己的另一只手也拽上去,好降低一点自己摔下去的风险。
蒋云翰虽说是狼妖,身体素质确实比正常人类强好多,但是单手抓住一百多斤的东西,仍旧是非常吃力。
更别说,他还需要把这一百多斤提上来。
不过好在小孩不乱动,只是惊恐的望着自己。
蒋云翰看着大桃子惊吓过度的小表情,突然就放松了很多。
自己手里提着的是这辈子最重要的东西了,可不能摔坏了。
蒋云翰提着一口气,轻轻地说:“锦年,抓好。”
说完,蒋云翰发力,硬生生的把秋锦年从井里慢慢提了起来。
但是现在蒋云翰是趴在井口的,他没办法把秋锦年弄出去,所以在秋锦年已经差不多被拽上来的时候,蒋云翰用尽全身力气说:“抱紧我。”
秋锦年立刻手脚并用的扒到了蒋云翰身上,那样子,就像是自己撒娇主动钻到了蒋云翰怀里一样。
然后秋锦年又一次听到了蒋云翰的心跳,那么的剧烈,那么的有力。
男人全身都在用力,所以体温很高,但是秋锦年无比清晰的认识到了一个问题——我的体温比蒋先生还高。
那种怪异的感觉又一次出现了,秋锦年感觉自己从心口到脸颊,都是烫的。
特别是自己还被蒋云翰抱在怀里,秋锦年觉得,蒋先生就像是一锅温水,而自己就是被泡在里面的虾子,热乎乎的马上就要熟透了。
这种感觉……不太对劲。
自己二十年来,体会过伤心,体会过疲惫,却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
……我怎么了?
看着秋锦年上来了,周围围着的学生赶忙走了过去,七手八脚的把两人从井上弄了下来。
蒋云翰被刚刚那一下折腾的,右手手腕有点拉伤了,左膝也磕肿了,但他还是什么都不说,只是蹲坐在地上,看着怀里的小孩。
秋锦年还扎在蒋云翰怀里,他也抬头看了一眼蒋先生,这么一来两人就对上了视线。
秋锦年看着蒋先生淡漠的眼睛,那对儿眸子不是黑褐色的,是烟灰色的,把它的主人衬托的更加冷漠。
这也是蒋云翰带给秋锦年的第一印象,冷漠克制且疏离。
但现在,这个本来应该冷漠的人,正担心的望着自己,琉璃一样的灰色眼睛里,都是自己的影子。
突然,就在那一瞬间,仿佛有一朵巨大的烟花在秋锦年的脑海里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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