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谁要吃你的肉?你就是想剐,我还嫌你这肉酸呢。”
不过小锦到底是被钱哥的这番话说的心情愉悦了,伸手拿了一块乳饼吃。
即刻满口都是浓郁的奶香味,还带着丝甜味儿。
小锦几口就将手中的乳饼吃完了,却还装模作样的说道:“味道也就那样吧。”
钱哥心知肚明。亲自将这碟子乳饼放到另一个提盒里,交给旁边的一个小内监提着。
“红姑姑的早膳已经得了,这是您的那一份。往后您若想吃什么了,叫人过来告诉我一声就得。”
见小锦伸手要来拿提盒,钱哥又忙面上陪着笑的说道:“不,不,哪里能让您亲自拿呢?让这两个小内监拿着,您只管空着手在前面走就行。”
小锦这才满意了,笑眯眯的转过身,抬脚就走。
走到孟瑶身边的时候,她脚步停了一停。斜着眼睛看了她一眼,鼻中发出一声不屑的轻哼声,这才抬脚继续往前走。
等到她走出厨房的门,身影消失在前面的月洞门处,钱哥面上原本堆着的笑容变戏法似的立刻消失不见。
“呸!”他重重的朝地上啐了一口,低声暗骂,“什么东西!”
孟瑶已经被刚刚的这一番变故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以前她虽然知道狐假虎威这个成语的含义,但也直至今儿才正式场面化,具体化。
顿了顿,她还是忍不住轻声的问钱哥:“钱哥,这个小锦也太......”
也太嚣张了吧?
不过这里人多眼杂,嚣张两个字她还是不好直接说出来的。
好在钱哥明白她的意思,也轻声的说道:“她向来就这样。仗着自己是红姑姑的侍婢,觉得往后红姑姑肯定能成为殿下的姬妾嫔妃,在这东宫里,除了殿下,还有什么人能在她们眼角之中?就是太子妃她们都瞧不上,更何况我们这些人?唉,算了,还是忍着吧。”
又问孟瑶:“刚刚我看那丫头对你不善,你是做了什么事招惹上她了?我劝你一句,不管你心里怎么想的,面上还是对她恭敬些的好。”
孟瑶抬手摸了摸鼻子。
她哪里知道她是怎么招惹上小锦的啊?那天她才刚搬到前殿,那个红罗和这个小锦忽然就找上门来,言语态度间还对她很有敌意。
不过红罗指望自己能成为李承策的姬妾嫔妃的这件事,那还是拉倒吧。
*
小锦一路空着手潇潇洒洒的在前面走着,直等到了红罗住着的厢房门口才伸手接过小内监手里的提盒,然后抬脚跨进了屋。
红罗正坐在她卧房临窗的木榻上,一手拿着绣绷,一手拈了针线在做绣活。旁边的花梨木炕桌上放着一只湘妃竹编的笸箩,里面放着小银剪和各色丝线。
听到掀帘子的声音,她抬头望过来。
见是小锦,她不悦的蹙起了眉头:“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一面说,一面小心仔细的将绣绷放到笸箩里面,叫站在旁侧的一名侍婢将笸箩拿下去。
侍婢忙应了一声,走近来将笸箩放到木榻上,然后帮着小锦摆放碗筷,将提盒里的各样菜和糕点都拿出来放在炕桌上。
红罗见是鸭子肉粥就有些不大高兴:“大早上的,谁要吃鸭子?小锦,待会你去厨房跟他们说一声,明儿早上我要吃玫瑰花粥。”
小锦忙应下了。有心要逗她高兴,就说起了刚刚她在厨房见到孟瑶的事。
“......她显然刚当完差回来,裙摆上面泼了好些水渍。头发只胡乱的挽了一挽,一样首饰都没有戴,瞧着当真是寒酸的很。跟您一比,您就是凤凰,她就是一只乌鸦,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奉承话听的红罗很高兴,原还蹙着的眉头立刻平展开来。
这些日子她一直遣人注意孟瑶,知道李承策即便将她晋升为前殿宫婢,但也不过安排她做浇花喂鸟的活。不说这些日子没有宣孟瑶觐见过一次,甚至孟瑶连进内殿门的资格都是没有的。
就觉得前些日子果然还是自己多心了。孟瑶纵然一张脸生的较旁人好一些,但李承策什么样的美人没有见过,能看得上她?想必是念着孟瑶替他挡了一箭的功劳,提拔提拔她而已。
一高兴,连这不喜欢的鸭子肉粥都多吃了小半碗。
小锦一张嘴最会哄人。看到对面笸箩里面放着的那样东西,忙说道:“姑姑,这是您给殿下做的寝衣?这上面的龙绣的活灵活现的,仿似下一刻就会飞出来一样,殿下见了,一定会喜欢。”
红罗越发的高兴起来。但也纠正了她的错误:“这不是龙,是蟒。龙是五爪,是皇上才能穿的,这个蟒是四爪。你可别乱说话,叫人听到了,心里怎么想殿下?”
小锦却不以为意的很:“这有什么?反正殿下迟早是要登基做皇上的,现在衣裳上绣龙还是绣蟒有什么区别。”
顿了顿,她还笑着说道:“殿下的贴身衣物向来都是姑姑您做的,殿下呢,待您这样的不同,甚至比对太子妃还要好,等往后他做了皇上,您肯定就是贵妃了。”
红罗听了她这话心里很高兴,但面上还是嗔了她一眼:“你哪这么多话?安静待一会儿罢。”
小锦知道她这话并不是责怪自己,反倒很喜欢听她说这些话,就笑嘻嘻的应了一声是。
红罗又吃了两勺鸭子肉粥便不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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