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次苏淮拄着拐自己悄悄出去解决内急问题,被发现后,差点儿被人给抬回寝房。
这让他很郁闷。
除了晚上趁着守门的睡着了,悄悄溜出来跟晏沉说说话,他一天连点儿消遣活动都没有。
“你说,我要不把这中间开扇门得了。”苏淮端着一盘糖炒栗子边吃边道。
他们现在住的就是墨竹院,刚修缮完成不久。
晏沉已经能坐起来了,虽然扯到后背还是挺疼的。
“好啊,就是会被发现的吧!”晏沉说。
“没事儿,弄个屏风挡着。”苏淮说着忽然发现晏沉眉心拧了拧,忙问,“怎么了?伤口疼?”
“好像刚才不小心扯到了。”晏沉说。
“趴下我看看。”苏淮丢了手里的栗子,撑着拐站起来扶他。
晏沉趴下撇着头,苏淮给他褪下衣服,果然看见横穿脊背的白色纱布上渗出了血。
“卧槽,伤口这么长……”揭开纱布的苏淮都震惊了,他知道晏沉为他挡的这刀伤的一定很重,但没想到伤口有这么长。
这是他第一次看晏沉的伤口。
“很长吗?”晏沉问,他通过疼痛感能判断出伤口应该是从左边肩胛骨延伸到右边的后腰上,但具体多长他还真没有概念,只知道那天大夫给他换药的时候赵姨娘在一旁哭得跟他马上就要死了一样。
苏淮没说话,看着晏沉的侧脸,突然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从晏沉出现在丞相府开始,他就对他带着偏见,怎么瞅他都不顺眼。
再加上这人城府确实挺深,尤其在长辈面前忒会装乖巧,但不得不承认,他对相府的人绝对没有任何坏心思,尤其是自己,不光如此,还舍命救自己……
“晏沉。”
苏淮突然出声,还是叫自己的名字,晏沉心中一动,但是没有应声。
“以前的事,是大哥对不住你,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亲弟弟。”苏淮一只手拍上他的肩膀,“大哥会像护苏岐、苏廷那样护着你,不会教任何人把你欺负了去。”
虽然他觉得也没有谁能欺负得了晏沉。
“谁要当你的亲弟弟了……”晏沉脸压在枕头上咕哝了一句。
“你说什么?”苏淮没听清。
“没什么,我说也没见你平时护着苏岐,打他的时候比谁下手都狠。”
“那是他小子该打,不过我打可以,别人不行。”苏淮说。
晏沉轻笑:“这么护犊子啊!”
“对了,这个……你要是喜欢,就留着吧!”苏淮从怀里掏出一块儿玉放在晏沉的枕头边儿上。
是当初被晏沉摔碎,又被他拿去补好的那块儿。
晏沉拿着玉有些吃惊:“它不是被那四哥拿走了吗?”
“收押犯人的时候,我专程找他拿回来的。”苏淮说这话的时候显然有点儿不自在,视线到处瞟。
“谢谢。”晏沉说。
“谢屁,赶紧休息吧!”
……
苏淮说的门还未打通,晏沉这边却迎来了不速之客。
傅雨桐出现在他房间的时候,晏沉显然有些吃惊,他差点儿都把她忘了。
不过看样子,苏淮应该是跟苏丞相说了傅雨桐的身世,现在将她安置在府内了吧!
“伤怎么样了?”
晏沉听得出来,人家只是随口一问,并不是真的在关心他的伤势。
“已无大碍。”他说。
“既然如此,我也不拐弯抹角。”傅雨桐站在床边垂目睨着他,“你的身份,是我帮你向苏伯伯坦白,还是你自己说?”
晏沉愣了愣,转头一想她在丞相府日子不短了,应该早知道了他的身份。
“你想要什么?”他不答反问。
“我要你离开,离开丞相府,离开朔京,到你该去的地方去。”傅雨桐说到最后明显有些激动。
晏沉看着她幽幽道:“哪里才是我该去的地方?”
“这还需要我来告诉你吗?”傅雨桐冷笑一声,“贡西才是你的家乡,你应该滚回那里去。”
晏沉勾了勾嘴角:“离开相府可以,其他的,恕我办不到。”
“你、你可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傅雨桐已然不愿意再伪装自己,或者说她从未想过掩饰自己。
“我的身份?”晏沉站起身,朝她逼近一步,“从十二年前我便守着傅子林这个身份活着,我时刻记着你母亲跟我说的话,交代的事。记得遵守约定,我是傅子林不是晏沉,而这一切都因为我的爹娘穷,都因为我有一个病重的哥哥。”
傅雨桐被他阴冷的气势吓到,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却要强壮镇定:“那是你的命。”
“没错,是我的命,所以我认命,从未想过要逃脱傅子林这个身份。”晏沉说,“我跟着苏丞相到朔京,也是在遵循约定。”
苏丞相去贡西要接回来的是傅子林,他就是傅子林,不是吗?
“现在不需要了!”傅雨桐说,“傅子林已经死了。”
晏沉蹙眉,他一直没有问过傅子林的下落,他心里知道自己是在回避。
“半年前病死的,所以你的任务就此结束。”傅雨桐看着他道。
“呵~”晏沉听明白了她的意思,顿时笑出了声,“你们只花钱买了我让我替代傅子林,至于结束这个身份之后我该何去何从,应该不是你可以指手画脚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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