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我太累了,让我歇歇。”
男人漆黑的眼眸带着温柔,鼻息间是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好闻的让人心醉。
昨这小人儿累得在书案上就睡着了,她这副纤瘦娇软的身子,的确受不了这么折腾。
昨晚是因着药物的作用,他有些不能掌控自己,可今日那药劲已过,他也不想让他的小娇妻难受,便是作罢了。
昨夜江瑾瑜的一句话,淮安王回去就一纸休书休了秦氏,秦氏哪里能接受这样的飞来横祸,把家里闹得是鸡飞狗跳,再加上江婉琴命悬一线,大夫说只一口气吊着,能不能活全靠她自己的命数了。
女儿生死未卜,秦氏一面面临着被休的境遇,一面又要承受着随时可能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府里上下无不人心惶惶,在这样的情形下,淮安王不在王府,一大早去了那条他十几年都未曾踏足过的破落小巷。
他一身华丽的衣袍,跪在破旧的院门前,口口声声说要接吴氏回家,说他已经休了那个泼妇,要八抬大轿明媒正娶接她进门。
十六年的光景,吴氏早已对男人没有了任何幻想,特别是院外这个男人,她就是铁石心肠,这般坚硬的心还不都是拜他所赐。
“你回去吧,我是不会见你的。”吴氏坐在院子里,她总觉得买来的衣服针脚不够细密,正在给江瑾瑜亲手做一件寝衣,让她睡觉时穿得舒服些。
门是破落的门,透过门缝能隐约看见院子里的女人,淮安王这一辈子最不缺的就是女人,他从没把任何一个女子放在眼里过。
那些会哄他开心的,身份清白的他就纳进府里做妾,那些身份不好的,他要了女子的初夜,给些个银子也就都打发了。
他一直把吴氏也当成这样的女人,当初她跟他来到淮安,他以为她无亲无故,无所依靠,可他竟是有眼不识明珠,
“一夜夫妻白日恩,青儿你不要这般绝情好不好?”
“夫妻?谁和你是夫妻?别以为有了瑾瑜我就该和你撤上关系。”吴氏嗤笑,“你我从未有任何婚书,也未有任何形式,这么多年我未曾嫁过人,也断不会瞎了眼嫁给你。”
淮安王以为还是他不够心诚,没有打动他,他拿出怀里的休书,从门缝塞了进去。
“这是休书,秦氏已经不再是我的妻子,为了你我也甘愿把府里的妾室都赶出去,只要你嫁给我,我这辈子只对你一个人好。”
“咣当”一声,院门被吴氏打开,淮安王心里一喜。
“哗啦”一声,一盆冷水泼在他的身上,活脱像是一个落水狗。
“狗男人,谁跟了你算是倒八辈子的血霉了。”吴氏在这巷子里住了十六年,见多了泼妇骂街,可她从没骂过,今日便是放开了嗓子,要把他骂个狗血淋头,“我是瞎了眼珠当初看上了你这不是人的东西才,信了你的鬼话,如今你为了我母家的权势甘愿抛妻弃子,想娶我?”
“呸!你做梦去吧。”
一口唾沫啐在淮安王的脸上,吴氏的声音引来巷子里的人探头观看,有眼尖的认出了这人是淮安王,众人议论纷纷,淮安王以为吴氏性子柔弱,只要他说两句好听的,哄哄她就会高兴的跟他回府,却没想到。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他这张老脸也算是丢尽了,只得赶紧上了马车离开。
江瑾瑜并不知母亲这边的事,她也没想到当时她只是赌气随口一说的事,淮安王真的就因此休了秦氏。
而当初她之所以这么说,也是因为她知道母亲是不会再相信父亲的任何说辞。
“这个好看吗?”江瑾瑜指着一套黄梨木拔步床问向容承。
王府里的家具都是深色的,江瑾瑜觉得闷,她喜欢黄梨木的颜色,但毕竟这房子是他们两个的,要征询容承的意见才行。
“你喜欢就行,都听你的。”
“行,那就订这套吧。”
其实那院子里什么都有,一应俱全,除了一张昨晚折腾坏了的床,其它东西都是好好的。
可容承非说床不结实,所有的床都要换新的,江瑾瑜妥协,换就换吧,可所有的床都换了之后,屋里的家具就和床不配套了。
江瑾瑜想着,若是所有的家具都换,那得多少银子,就将就着用吧。
可容承向来不是个能将就的,一句轻飘飘的“都换了。”就多支出去一万多两银子。
交钱的时候江瑾瑜看傻了眼,她想起这一路容承的挥霍,他就好像是个行走的银库似的,不管多少钱他都能拿得出。
交了银子,四下没人江瑾瑜才敢问容承,“爷,你该不会是贪污了吧?不然你哪来的这么多银子?”
“我贪污?”容承真的是要笑死了,“我堂堂永安王,名下商铺无数,我需要贪污?”
这江瑾瑜就不理解了。
“可府里的账上明明就没有银子,商铺也没有银子,您哪来的这么多银子?”
江瑾瑜其实想说,她日子过得这么紧吧,就是为了多省出点银子贴补家用,可他手里有银子不知道拿出来解围,却自己一个人花的逍遥,实在太不负责任了。
“回去你就接管田庄和店铺吧,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江瑾瑜不知道容承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容承说要把所有的产业都交给她打理,江瑾瑜想着也好,她是该给他打理好这些产业,不要再让他这么挥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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