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两箭分别被离太子最近的王宥和陆宗兼挡掉,眼看剩下两箭即将射中太子时,楼君炎犹如天兵下凡,状似漫不经心地挥剑挑开了这致命一击。
而利箭恰巧落在王宥脚边,甚至还差点伤着了他,王宥沉着脸看了一眼恍若未知的楼君炎,挥手间,便残忍地将两个北漠人的头颅径直斩下,戾气颇重。
“可恶!”
李承胤气恨地盯着半路杀出的楼君炎,正对上楼君炎脸上似讥似嘲的笑,一时失去了理智,直接朝楼君炎杀了过去。
楼君炎挥手,微微一笑:“此人胆敢行刺太子,谋害我朝官员,试图颠覆我大晋江山,放箭!”
一瞬间,埋伏在宫墙上的弓/弩手尽数放箭,四面八方的利箭朝李承胤射去。
李承颂吓得心肝俱裂,疯了一般的大吼:“不要!不要!”
然而,一切已无济于事。李承胤堪堪抵挡了几下,双腿立时被人砍伤,无数的利箭穿透他的身体,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衫,嘴角鲜血肆意,他的瞳孔剧烈放大,倒下去的一瞬间,他恍惚看到了一片明黄色的衣角,李承胤艰难地往上看去,视线就此定格。
景昭帝,没死。
景昭帝漠然地看着他,嘴唇翕合间,极轻地说了一句:“天下将再无北漠!”
“什…… ”么。
李承胤就那么瞪眼看着景昭帝,只无力地说了一个字,便再无任何声息,眼里的光也尽灭,魂归异地。
李承颂恐惧地盯着景昭帝,那眼神像是见了鬼一般:“你……是人……是鬼?你不是死了么?”
景昭帝被人搀扶着,脸色依旧苍白无血色,看起来倒真有几分像鬼的意思。
“爱妃希望朕是人,还是鬼?”声音冷的毫无温度可言。
“是人,我也能再次将你变成鬼?”
李承颂后退了一步,勃然拔出头上的发簪,凶狠地朝景昭帝刺去,却被人一刀斩断了右手掌,速度之快,就连身侧的周武都来不及阻挡,等他想要护着李承颂离开时,暗处一支冷箭直插心脏,倒地而亡。
“啊!”李承颂捂着断手,叫的异常凄惨。
景昭帝无奈地摇头:“爱妃呀爱妃,朕好歹与你同床共枕五载,你就不念半分夫妻情分,竟还想置朕于死地?朕对你失望至极,失望至极!”
李承颂只恨恨地瞪着景昭帝,想要说话却痛的没有说话的力气,手掌被斩断的痛岂非常人能忍受,比之她当初的蛊毒还要痛上百倍。
旋即,景昭帝又深深地看了一眼李承颂,痛心道:“你不仅谋害朕,竟然还纂改遗诏,不惜谋夺我大晋江山,朕纵然对你万般宠爱,也无法再留你了。来人,将李妃等贼人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语落,景昭帝捂着胸口猛然倒了下去。
“陛下!”
紧接着,又是一阵兵荒马乱,众人皆以为景昭帝是痛心李承颂所为,伤心地晕倒了。
景昭帝被送往寝宫后,太子和杨贵妃亲侍在榻前,其他几位皇子以及后宫妃嫔皆守候在外殿,赵括身受重伤,草草让御医处理了一下,便也等在殿外,直到景昭帝醒来,而景昭帝显然忧思过重,并无心思听他们表忠心,便将人统统赶走了,太子也不例外。
孙忠上前,看了一眼景昭帝红肿的额头,正是被李承胤推倒在床柱上留下的,声音略微有些哽咽:“陛下,你该让那个替身…… ”
景昭帝摆手制止了他:“想要骗过李氏兄妹,单凭替身哪儿能够,虽说这几年同李承颂的鱼水之欢皆是替身所为,可那毕竟是黑灯瞎火的,他只要学了朕几分像,便能骗过她。这亮堂堂的灯光下,替身戴着人/皮面具就算骗过了李承颂,也难骗过李承胤。”
“陛下说的是,是老奴思虑不周,该掌嘴!”孙忠说着就打了自己一巴掌。
“哼,老东西!”景昭帝没好气地一笑,“怎不用力打?”
孙忠舔着脸说:“老奴的脸打烂了,怎好伺候陛下?”
景昭帝笑了笑,并未因孙忠这无伤大雅的放肆而发怒,反而让他下去领了一笔赏赐。
楼君炎带人清理了现场的人员伤亡,索性都是些轻伤,死的人也有,却并非朝堂中不可替代的大臣,都是些才进入朝堂未有多少建树的小官吏,也有一些宫婢太监,他已经尽量减少人员伤亡,但刀剑无眼难免有误伤。
楼君炎淡然地扯了扯唇角,便安排劫后余生的大臣及赴宴的家眷出宫。
陆宗兼走在最后,问他:“你早就知道今夜有变故,才没让你陆燕尔来吧?”
楼君炎点了点头:“恩。”
陆宗兼莞尔一笑:“难怪今天霍嫣说什么都不跟我来宫里,还多次提醒我,让我小心点,定是提前得了陆燕尔的信,免得来宫里遭这一趟罪。谢了!”
陆宗兼看了一眼那些吓得花容失色,犹自到现在都惊魂未定的女眷们,由衷地表示感谢。
楼君炎颔首道:“不必,我先去复命!”
“我先出宫了,下次请你吃饭。”
“恩。”
等楼君炎向景昭帝复命后,刚行至宫道口,就听见太子的声音从旁传来:“楼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楼君炎跟着太子来到别处,恭敬道:“太子有何吩咐?”
太子道:“本宫有一事不明,今日李氏兄妹谋反,父皇可曾顾念过本宫的性命?本宫只是他众多子嗣中的一个而已,即使死了,想必也无关紧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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