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是陆霜飞自己放弃的。
赵煜阔步如飞,踏出如意购时,正巧见陆霜飞徘徊在门口,不知意欲何为,赵煜当即哂笑一声:“二小姐,不是家中有事么?”
陆霜飞用力攥紧手中的帕子,小脸几经变色,她刻意放慢步子,便是想知道那位年轻的夫人与赵煜是否相识,结果赵煜看都没看人家,话都没说一字便出来,看来如此针对自己,必是为着去年那事儿了。
陆霜飞绞着帕子,鼓足勇气看着赵煜,吞吐道:“王爷气宇轩昂,仪表不凡,臣女自知配不上,去年才会在中秋家宴上婉拒王爷,王爷龙凤之姿,自当有京中其他贵女相配!”
赵煜淡笑:“二小姐,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陆霜飞紧紧地抿了抿唇瓣,脸色青白交加,绞着手中的帕子,狼狈地上了马车。
先是被个丫鬟奚落,又被闲王一番针对,陆霜飞从小到大,就今日受的委屈最多。
赵煜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求娶之事不过是太子跟他打的一个赌而已,于他,无关轻重。
他转眸,深深地凝视了一眼那抹窈窕的身影,聘聘婷婷的身姿不断穿梭在柜台间,莹如白玉的手指精挑细选着陈列的华衣,只是那些都是些男子样式,想来必是夫妻情深,举案齐眉。
没想到流江匆匆一瞥,竟会在京城再见。
奈何襄王有意,神女的心却已遗落在别处。
陆燕尔带着一马车的战利品刚回到家,刘掌柜和钱掌柜便将两家铺子的账册送了过来,看着那满车的美衣华服,顿时咋舌不已。
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之意,这少夫人也太会败家了吧?
正欲离开时,陆燕尔忽然开口道:“对了,你们可知楼家酒楼变成青楼之事?”
刘掌柜一愣,问道:“什么青楼?”
“媚色生香馆,那处原本应该是酒楼才对,却被主事的掌柜孙合德偷偷卖了,你们同在京城,与那孙合德可有往来?”
钱掌柜摇摇头,回道:“少夫人,我跟老刘并不知道楼家在京城还有酒楼一事,更不认识你说的孙合德是何人?我负责打理胭脂水粉铺,而老刘打理玉石铺子,平日里连家都很少归,对你所说的事确实不太了解。”
刘掌柜也道:“楼家的铺子本就众多,我跟小钱是因为这两家铺子挨着的,才会走得近些。”
“你们在京城久,可有办法帮我把孙合德找出来?”陆燕尔笑道。
“没问题,我们会尽量将人找出来。”
“好,有劳!”
出了楼家小院,刘掌柜摸摸短须,嘀咕道:“你说少夫人年纪轻轻的,真能查出账册有问题?我那玉石铺子每年可是有一半的利润未交给楼家。”
钱掌柜拍拍刘掌柜的肩:“怕什么?她未必能拿我们如何?”
刘掌柜转眼想到钱的去处,说道:“也对,她未必能奈我们何,但在铺子里时,你为何拦着我,不让我告知那些银子的去处。”
钱掌柜叹道:“这两家铺子归于少夫人之手,你就不想瞧瞧她的本事?一个姑娘连个账本都不会看,还想打理铺子?”
……
陆燕尔命人将账册搬进了书房,吃了些果脯点心后,见天色尚早,便随手翻阅起账册,不知不觉,就看到了下午。
夕阳西下,日暮西山。
楼君炎踏着日落归来,刚走到家门口,一道黑影随即落下,对着他说了什么,楼君炎俊朗的脸瞬间变得暗沉,漆黑的眸子带着凛冽的寒意。
“知道了。”
音落,黑影旋即如鬼魅般消失。
过了半晌,楼君炎慢慢平息掉胸腔间的怒火,若无其事地抬腿走了进去,冬梅见楼君炎回来了,便要立即去禀告陆燕尔。
“不必,少夫人可是在书房?”
“是。”
楼君炎负手朝书房走去,抬手推开门,只见陆燕尔正专注地看着桌上账册,秀眉紧蹙,似乎颇为苦恼的样子,既而又是勃然而怒。
“太可恶了!”
“谁惹你了?”
楼君炎轻笑着走过去,倚靠在桌案边,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敲在账册上,挑眉道,“可是它们?”
陆燕尔抬眸,看着楼君炎,晶亮的眸子满是怒意:“不是它们,它们是对是错皆是人为书写,是做这些假账的人太坏了,你知道他们一年大概吃了多少利润?楼家白白损失了多少银子吗?”
楼君炎拾起一本册子,睨向她,眸中光华潋滟生辉:“多少?”
“近乎六成的银子被他们吃了。”陆燕尔转眸,快速在心中算了算,“估摸着两家共有四五十万两吧?夫君,这可是我们家里的银子,必须得让那两个贪得无厌的掌柜全部吐出来,重新找两个比较可靠的来打理铺子。”
楼君炎看着她,唇瓣勾起一抹清浅的笑:“可是一家玉石铺子,一家胭脂水粉铺子的掌柜?”
陆燕尔点头:“对,就是他们!”
楼君炎叹了口气:“不用换人了,就他们俩,挺好的。”
陆燕尔握紧了拳头,瞪圆了一双杏眸,不可置信道:“夫君,两只黄鼠狼坑了我们的银子,你怎么还想重用他们啊?”
楼君炎不自然地咳了咳,脸上的表情变得微妙至极:“坑了夫人银子的黄鼠狼正是……为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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