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日没夜地烧了三天,醒来后看到沈常威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他害怕极了,这次铁定要被打屁股了。
哥哥呢?
就算是被多打十下屁股,他也问出了这句话。
在睡觉。
原来哥哥在睡觉,那我也再睡一会儿吧。
他又一次陷入了沉睡,直到他被来照顾他的阿姨吵醒。
唉,那孩子真可怜,那天背着小少爷回来后就被丢到禁闭室去了。
可不是嘛,硬是饿了三天,我刚刚去送饭,这孩子烧得跟个火棍似的。
也不知道家主怎么想的,手心手背都是肉,怎么待两个孩子差这么多啊!难不成,大少爷是捡来的?
嘘,这话你可别乱说!
门被关上了,他睁开眼偷偷溜到禁闭室门口。这里是他最害怕的地方,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每次爸爸带他去捉妖怪,只要看到他有害怕的苗头,回家后就会把他丢进去。
在黑暗中,他总会想起才看到的妖啊鬼啊,那些面目可憎的样貌,和锋利尖锐的牙齿。
哥哥,你怕不怕!
门后只传来了隐忍的咳嗽声。
哥哥你别怕,我就在门后陪着你。
他的耳朵贴在门上,听到了隐隐的啜泣。
我的小祖宗,一时半会儿不看着你,你就跑到这里来了。穿这么少,是不是又想发烧啊!
照顾他的阿姨一把将他抱起,带到二楼的休息室里,拿毯子裹住他。
饿了吧,阿姨去给你弄苹果羹。
他答应地点头,心中却盘算着等阿姨一走就去找哥哥。路过书房时,却听到了父母的争吵声。
沈常威,你太过分了!慕之即便不是我们的亲生孩子,你也用不着那样对他!
我告诉你元茵曼,他只是一个替凌霄挡死咒的工具而已,你最好不要对他投入感情。
沈常威,你以前不是这种人。
人是会变的。沈常威的声音柔和下来,我是为你和凌霄好。他活到22岁就会死,你现在越在意,到时候就会越伤心。
他不知道爸爸妈妈究竟在说什么,但那天后,他和哥哥之间就像生出了一道无法凿开的大山,他躲着哥哥,直到长大到明白父母那一席话为止。
凭什么要你给我挡咒挡灾,我天资聪颖年纪轻轻就能凭一己之力解决那么多鬼怪邪神,凭什么是你来背这个死咒。
沈凌霄盯着沈慕之的背影,眼中的怒火越来越强烈。
沈慕之突然回过头,勾起嘴角道:怎么了弟弟,要报答救命之恩出去了也不迟,不要一直盯着我,哥哥会害羞的。
到了。
魏楠诀的话打断了所有人的脚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四周的风声频率逐渐稳定,一尘不变的神道麻木了他们警惕的神经。
这里已经脱离后殿,看上去就是一个原始的山洞,除了神道没有任何建筑。如果不是魏楠诀突然发声,他们会因为没有注意到眼前的悬崖而丧命。
理所当然的前进道路突然被拦腰截断,他们终于看到了荀阳口中所说的,通向地心深处的悬崖。
魏楠诀拧开一个照明弹往下扔,光线瞬间照亮了悬崖的岩壁,不断变小变弱,最后像一道消逝的流星,没入深处的黑暗中。
没有落地的声音。
虽然他们已经事先知道了这个结果,但这一切在眼前发生,还是令人难以置信。
沈慕之道:给我一颗照明弹。
程江江从包里找了一颗递给他:省着点用,这不是春节点的炮仗,没几颗了。
沈慕之拿出绳子绑在照明弹的一头,拧开栓头,将照明弹顺着崖边往下扔。
你想把照明弹当灯笼使?程江江轻笑一声,没用的,照明弹燃烧时温度高达几千度,绳子瞬间就会断掉。
我只是想要稍微延长一下它的停留时间。
瞬间爆发的高温让这根军用绳索瞬间断成两节,可照明弹因为有了绳索的引导,磕磕碰碰地顺着陡峭不平的岩壁下滑,速度慢了许多。
悬崖下宛如白昼,充裕的观察时间让他们发现,岩壁上附着许多透明物质,像栖息在山洞里的蝙蝠一般,均匀地将岩壁覆盖满了。
东方占瞳孔巨震:是茧。
魏楠诀第一次赞同他的话:是茧,而茧里的是人。
程江江道:难道说这就是罐子里的那些东西。
沈慕之活动着手腕道:也许吧。我要捞一具上来。魏楠诀,来搭把手。
他和魏楠诀跪在悬崖边,将登山镐绑在剩余的半根绳子上,拿在手中比划了两下准备扔下去。
突然两人的动作顿住了,同时抬起头来看了一对方一眼。
那什么,我眼睛好像被□□闪花了,你们帮我看看下面那块灰扑扑的东西是什么?沈慕之突然道。
程江江探出头看了看道:你还是闭眼休息一会儿吧。
沈慕之抓着登山镐的手不由地出了一层薄汗,他分明看到了悬崖的底部,有一块灰色的漩涡,像极了芥子六合界的幻境。
魏楠诀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他知道,魏楠诀应该也看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论兄控是怎么长歪的。
第92章 降邪座谈会18
那团灰色的漩涡凭空冒出,其他人却毫无察觉。
沈慕之没有表现出异状,专心致志的捞着茧人,脑子飞快转动着。他和魏楠诀在A大和金晶香槟酒店,都或多或少的直接接触了芥子六合界。只有他们能看到,也不是不能理解。
那团灰色漩涡在他眼里就像贴着五百万赏金的悬赏单,恨不得马上跳下去把躲在芥子六合界中的罪魁祸首揪出来。
慕之,要我帮你吗?东方占贴过来,一只手拉着绳子使劲。
那茧人牢牢地贴在崖壁上,像嵌进山崖的悬棺,拽动时还带下了几颗摇摇欲坠的石头。沈慕之从上往下拉着绳子使不上力,东方占主动来帮忙,倒是轻松了不少。
魏楠诀正思考着灰色漩涡的问题,愣神间不仅错过献殷勤的时间,还被东方占抢了先。
呵,中央空调。他面无表情地打量东方占人畜无害的笑容,心中恶狠狠地诽谤着。
茧人被提了上来,外面裹着一层类似凝胶质地的东西,用刀捅了捅,凝胶轻松地破开,只是黏性太大,刀刃被牢牢黏住,拉出一条长长的透明丝线。
这东西别沾身上了,小心洗不掉。
沈慕之说完,小心翼翼地用包里的一次性防水布裹着手,将茧人正面的凝胶全部抛开。
茧人的脸暴露出来,眼睛死死地睁着,嘴巴、鼻孔、耳朵里全是凝胶,皮肤苍白得像乡下送葬时烧的纸人,浑身□□着,头发乱糟糟地揉在一块,有两个成年人身高那么长。
这么长的头发,该不会是死了后才开始长的吧?程江江凝着眉道。
这具尸体死了也不知道多久了,但身体完全没有腐坏,虫子分泌的体.液成为了最好的防腐剂。
他们为什么会挂在这里呢?沈凌霄望着黑漆漆的崖底,喃喃道。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灰色的漩涡缓慢地旋转着,散布着脸黑暗都惧怕的气息。
沈慕之看了看茧人的姿势,他将人拖上来的时候,茧人头朝下脚朝上,手脚成爪状,宛如一只攀着岩壁的爬山虎。
他立马用强光灯照向悬崖下的一处,灯光下茧人粘腻的茧闪着亮晶晶的光。沈慕之虚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又将强光灯照到另一个茧人身上。
如此确认了几次,他终于可以确定,这些茧人都有一个目标,那就是爬到悬崖下去,或者是爬到悬崖下方的灰色漩涡中。
沈慕之回忆着闪光灯下坠时,岩壁上密密麻麻的茧人,越往下走,茧人越密集。这些茧人原本都是活生生的人,他们究竟是被怎么带到这里来的,主使者的目的又是什么。
几位,我可找到你们了!
身后突然传来如释重负的声音,刚子满头大汗地站在他们身后喘气,脸涨得通红,看上去好似刚刚经历了一场一千米长跑比赛。
你怎么一个人过来了?沈凌霄并没有靠近他,谨慎地问。
刚子露出害怕的神情:都是因为吴琐威啊!
吴琐威?他怎么了。
我照顾他了这么久本来就疲倦得很,他说让我休息一会儿他来守着。我正打着盹,突然感觉有人靠近了我,一睁眼,就看到吴琐威这厮拿着刀要割我的喉咙。他跟不要命似的,我打不过他,只好往你们离开的方向跑。还好遇到你们了,咱们人多势众,不怕他耍浑。
刚子说完抬手擦了擦汗水,沈慕之注意到他的衣袖上的确有一道裂痕。
程江江问道:吴琐威要杀你之前还有什么别的举动没有?
刚子搔了搔脑袋,朝他们走进了一步:没有吧......哦不对,他去神道外溜了一圈。
溜了一圈?
对,他说他去旁边方便一下,就出了神道。刚子突然捶了一下头,他该不会是被虫子控制了吧?
沈慕之道:也不是不可能。
刚子叹了口气:你们背回来的遗体还放在神道上,我们快点回去背着他们出去吧,这鬼地方我是一刻也不想呆了。
众人点头,正欲原路返回,突然有一人挡在面前,指着刚子道:他被虫子控制了!你们别相信他!
来人正是刚子嘴里心智失常的吴琐威。
吴琐威手上当真抓着一把刀,说着就往刚子身上扎,刚子闪身躲过,战战兢兢地跑到几人身后。
吴琐威才是那个被虫子控制的人,快醒醒,我是刚子啊!
吴琐威道:你们别相信他,他在骗你们。
程江江视线在两人脸上扫来扫去,有些举棋不定。这两人看着都有些异常,但都很正常,等等。
他突然发现吴琐威的腰挺得很直。
从墓道摔下去后,吴琐威就疼得直不起腰,连带着走路都一瘸一瘸的。假如刚子说的是真话,吴琐威这么快就追上了四肢健全的刚子,这就应证了刚子的话是对的。
假如刚子说的是假话,受伤的吴琐威又怎么可能追得上被虫子控制的刚子呢?
他心中已有计量,对沈慕之道:沈大少,你烧虫子用的符纸还有吗,我想做个实验?
程江江的语气就像在厕所问他借手纸,沈慕之瞪了他一眼,心中暗道暴殄天物,把最后一张符纸给了他。
程江江看不懂沈慕之的眼神,毫无心理负担地将符纸举在手上:之前我们逃脱那些甲虫和傀儡全靠这个,要证明你们不是虫子很简单,敢用手抓住这张符纸,我就相信你。
程江江话是对两个人说的,但眼睛却一直放在吴琐威身上。所有人都意识到吴琐威的不对劲,眼神逐渐变得冷漠。
刚子很干脆地抓了一把符纸,什么也没有发生,于是退回去静静地等待吴琐威的动作。
吴琐威朝符纸伸出手,整个过程像被可以放慢的镜头,手指刚要碰到符纸的那一刹那,他突然暴退两米,胸口突然裂开,一只黑色的甲虫爬了出来。
这只甲虫比他们之前看到的都要大,像黑玉般闪着黑芒。吴琐威的皮肤瞬间衰败下去,仿佛是被夺走养分的树木,枯萎地倒在地上。
甲虫亮出两个锋利的钳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刚子。沈慕之一把将刚子护在身后,夺过程江江手上的符纸,贴到甲虫的身上。
他飞踢一脚,蓝色的火光将甲虫瞬间覆盖住,像一个被击飞的火球,划出一小道弧线。
沈慕之松了口气:差点让它把鼻子剪掉了。
话音在魏楠诀回头的那一刹那中断了,刚子抱着悬崖边毫无防备的沈慕之,猛地往下倒。
绳索在飞快地划动,沈慕之在最后一刻抓住了用来捞茧人的绳子。
与此同时,魏楠诀用手卡住了登山镐,尖锐的金属镐尖陷进掌心里,又从手背处穿了出来,但魏楠诀没有叫一声痛,通红着眼,太阳穴涨起青筋。
他沉声道:沈慕之,给我抓住了!
第93章 青山有雪狼1
刚子还抱着沈慕之的一只腿,两人的重量让他的手又往下滑了一寸,摇摇欲坠地挂在悬崖处,崖底的风将他吹得一圈一圈地晃着。
沈慕之当机立断,一只脚蹬在旁边一具茧人身上,因为被黏住,摇晃的身体终于固定下来。他腾出一只手,扣住刚子的手腕,刚子仿佛突遭电击,抖了一下松开手。
沈慕之立马拉住他,突然间一道灰影从刚子身上剥离出来,顺着手往沈慕之的身体里钻。
然而灰影不知道自己踢到了铁板,刚碰到沈慕之的身上,就被一股清莹之气包裹起来。沈慕之口袋中跑出一只纸人,突然化作一团雷光,将那影子越逼越小,最后彻底封印。
绳子被往上拽,沈慕之松了一口气,从刚才被推下来到现在所发生的事,其实只是瞬息间。
魏楠诀已经将登山镐从手心中抽出来,疼得脸色发白却眉头也没皱一下。有其余几人的帮助,沈慕之和刚子很快被拉了上来。魏楠诀这才蹲到旁边,用酒精喷洒伤口。
又欠了他一个人情。这种想法在沈慕之脑海中滋生着,他走过去拿起纱布,试图帮魏楠诀包扎。
魏楠诀没有推辞,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双骨节分明的手。
两人间气氛越来越古怪,沈慕之有些窒息,将魏楠诀包扎好的手推回去,站起来道:我去看看刚子。
话音未落,突然间天旋地转,整个往后倒去,昏迷前陷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醒来时,他坐在一张石头打磨的凳子上,面前放了一杯冷掉的清茶。山洞外下着雨,飞溅的雨滴溅湿了他周围的地面,但唯独他的身上却滴水不沾。
一个白发的男人走到洞口,周身的戾气和血气让他忍不住皱眉。
赤咎。
这个名字从他嘴里吐出,只是声音冰冷得像极地的寒冰。
白发男人浑身一颤,缓缓转过来。一道剑伤般鲜红的胎记从额上划过眉心,于眼尾消失,这般大面积的纹路却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容貌,极致的妖异。他突然露出一个笑容,眼睛里余留的阴郁被冲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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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知道我是神仙下凡——岁时钦(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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