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臣木就是
此乃偃甲之源。那边鸣木雀刚开了个头,祁长言便淡淡接道:偃甲完成之时,偃师便会置一段左臣木于其体内,并以同源之木配合灵契驱使偃甲。
原来如此。
狄三先微微额首以示明了,却仍旧想不起来自己在哪看见过,一边的鸣木雀被双手抱胸,补充道:可不止是同源之木这么简单,必须是要同源之木灵力最盛的那节树枝,再加上只有偃甲主人知道的灵契才行。
嘴里的话看起来是给好友解释的,但实际上是说给祁长言听的,见对方完全没有任何反应,鸣木雀也不打算在这种危险的地方浪费时间互相试探,直接挑明了道:对于偃师来说,这两样东西可谓是重逾性命。大衍宫与衔花城各自钻研偃术,独成一派。
语气还是带着笑意,神态仍旧轻松,他看向对方的眼神却带着洞悉一切的锐利,道:不知身为衔花六律的古洗,是如何得到的?
面对这种可以算得上是质问的话,祁长言并未回答,就跟没看见这个人似的,只用蓝玉般的眸子淡淡地看向狄三先,不知是解释还是单纯地问候道:当日一别,酴醾无味,落雪无香,辗转风回,尽是相思。
虽然早就料到对方许是不会搭理自己,却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鸣木雀眉头蹙起,又极快地松开,看向好友,用眼神询问对方究竟做了什么天大的事,竟能劳动这个谁的面子都不给的人千里迢迢地跑来大漠帮忙,还说出这般肉麻的话,简直不可思议。
两人自小相识,狄三先自然能看出好友的疑问,可惜他自己都不明白古洗这般态度的原因,哪里能解释的了,只得假装没听懂这句的意思,转而问道:二师兄可有说什么?
与他何干?
蓝玉似的眸中含了抹不解,似是不满对方看见自己,想到的却是别人,祁长言仍是那般清冷的模样,直接跳过了这个问题,道:半年前我曾收到天刑传书,其中谈及大衍宫之变,未免偃术失传,附左臣木与灵契于其中,请我看管。知晓你到此,方才先行前来。
半年前?
狄三先抓住重点,问道:大衍宫生变,为何不传信四方天门?
祁长言闻言,只淡淡道:与我何干?
言下之意如果不是狄三先淌到这个浑水,他根本不会管与自己不相干之人的死活。
也说得过去,毕竟衔花城烧了他都不想管。
不过现在身在敌营,并不是谈话的好时机,鸣木雀虽然怀疑还没有打消,但听好友之意,对方似乎也与图南有所牵扯,表面上也似乎没有与自己作对的理由,便姑且没有继续追究下去,问道:你可有办法过了这偃甲阵?
没想到祁长言仍旧跟没发这个么个人一样,手中灵气不绝,控制着那支左臣木,淡淡地对狄三先道:左臣木位于偃甲腹部正中,以剑气断之,此阵可破。
鸣木雀被他目中无的态度刺激得额角蹦起了一根青筋。
围观了全程的狄三先:
默默地看了眼好友,见对方理智尚在崩溃的边缘,还没达到爆血管的程度,便安了些心。眼前大衍宫之危乃是首要,他听见有破解之法,便不再犹豫,紫眸微阖,单手捏剑诀,不过一息,强大的灵力便在空中凝成巨剑的形状。在聚灵到达极限时,狄三先猛地睁开眼,手中剑诀变化,巨剑立时分化万千,猛地向那群偃甲急射而去!
不过一瞬,所有偃甲的腹部正中便都多了一个孔洞,不偏不倚,正中不过拇指大小的左臣木全部被一截两段,甚至连切口都分毫不差。
紧接着只听哗啦一声,刚刚还站得整齐地偃甲仿佛瞬间失去了支撑的东西,仿佛一堆无用的废木,东倒西歪地散落一地,任谁都无法想象它们曾经蕴含着多么强大的力量。
狄三先并非是个多愁善感的人,但顷刻间便毁去不知道多少偃师,花费无数岁月制造的心血,还是为没能真正见到这些偃甲的威力而感到一丝惋惜之意。
一边的祁长言似是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些什么,挥手收起灵木,用一种略显轻视的态度,淡淡道:一堆次品,何必可惜。
大衍宫的偃甲机巧不是略在衔花城之上么?为何说是次品?
鸣木雀这么想着,就见祁长言足下轻点,便扶摇直起,两人抬首望去,便见不知何时,一道传送灵阵已经出现在悬浮在空中的平台之上,想来便是通往乾宫之路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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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
第28章 大衍宫
似是早知此阵并非陷阱,祁长言并不探查,直接便走了进去。狄三先见状,抬脚正要跟上,就听身旁好友大大地叹了口气,那夸张的声音,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停下脚步,他微微侧头,问道:如何了?
鸣木雀见逗得好友回头,顿时笑开了声,调侃道:没怎么没怎么~我就是想看看我们家狄大侠究竟有什么了不得的魅力,竟然能劳烦那个冰碴子大老远的跑过来!
说罢,他右手捏着下巴,做出一副探究的样子故意绕着狄三先转了两圈,然后满脸恍然大悟地笑道:性姿光霁,天资绝世,身姿不凡,容姿俊美!哈哈哈哈~真不愧是我鸣木雀的挚友!
狄三先被他这一通夸得莫名其妙,虽知晓对方不过是玩笑,也颇觉无奈道:木雀。
哈哈哈哈哈~鸣木雀当然知道当前处境危险,不是说笑的时候,立时见好就收,转移话题道:你可能猜出那巽宫中有什么?
早就知晓这人性格,狄三先也不计较,顺势推测道:艮为山,五行属土,生金,为木所克。偃甲为金,左臣木为克土之木。而《易说卦》有言巽为木,为风,木生火,为金所克,若我所料不错,巽宫当以金破之,只是不知那金是何等灵物。
哈哈,那衔花古洗又不是傻子,他既在此,必有准备,这事就不用我们操心了。说着,鸣木雀纵身跃上法阵,冲下面的人招手道:走走走,咱们也去看看~
仰首看着好友,狄三先无语道:既知无事,何必耽搁这许多时间。
鸣木雀闻言,冲对方俏皮地眨了眨眼,一脸恶作剧成功的表情大笑道:谁让那小子假装看不到我,反正也出不了事,且让他去探探路也不错!
你仍当自己是三岁么?
看着好友快速窜进传送阵消失,狄三先原本要说的话都卡在了嗓子眼,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后想到这人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这般任性,简直和小时一模一样,又忍俊不禁地弯了弯眼角,久违的露出一抹浅笑。
跟上两人的步子进入法阵,原以为会与他们两人传到同一个地方,却未想脚下阵法连闪两次,再出现在眼前的,却是一片茫茫黑雾,其中砂石弥漫,莫说是人,就连面前半尺都看不到。
这倒是大大出乎了狄三先的意料,按理说巽宫为风,刚刚从外围看来,似是被木林覆盖,怎么也不当时面前这幅模样。这般想着,他低下头,果见脚下法阵半黑半金,其中灵纹混乱,尤其是最中间的笔触全不吻合,就像是两个法阵被生生劈开,再硬是拼接起的一般。
难道是被发现了?
狄三先阖眼感知一番,虽未见木雀和祁长言的行迹,却发现北方有非常浓郁的灵力,决定去查探一番。他右手捏灵诀,左手捏剑诀,并指一划,便将这茫茫黑雾生生分出了一条通路,任那黑雾无孔不入,也近不了他分毫。
然黑雾实在太深,虽伤不了人,也隔绝了所有光亮,仿佛天地万物尽入混沌,即便以灵力覆眼也看不到分毫。他仅凭灵力指引一路向北而行,越走,越能感受到不远处那与现在全然不同的气象。
不知在黑暗中前行多久,忽然!无数不知名的暗器自雾中激射而来!狄三先反应极快地全数躲了过去,刚落地却见周遭景色一变,到了某个从未见过的河边。什么东西呼啸着从眼前飞过,顺着声音看去,就见八个穿着中原服饰的稚童嘻嘻哈哈地朝一个方向扔着石子,然后像是在玩什么游戏一样围成一圈,边拍手边唱着什么童谣,满脸天真懵懂,憨态可掬,连围观的人都几乎被这种单纯的快乐感染。
下一瞬,画面散去,再拼凑起来时,自己又站在一棵繁茂的大树下。仔细看去,这树也与寻常不同,有枝无叶,开满了米粒大小的黄花,从形态来看,倒是有点像祁长言手中那一小段左臣木。这样想着,他脚下的地面忽然化作一汪湖水,不知从哪里来的无数黑爪勾住了的袍角,将他想池底的深渊拉去。
阳光透过枝丫,和花影一起斑驳映在水面上,歪歪扭扭地穿透层层湖水,照得他眼睛生疼。而湖边处,微风拂过两套熟悉的衣袍,不知何时出现的图南正与另一个自己说着什么,狐狸似的眼睛笑得弯弯的,带着要捉弄人的狡黠。
狄三先看到自家师兄这个表情就浑身炸汗毛,赶紧精心凝神,灵力震荡间,直接割断了那些拖拽自己的东西。还未待他破水而出,整个幻境又是一变,却是鸣木雀站在了自己的眼前,满脸的震惊和诧异,道:三鲜,你
刚毫无征兆的就进入了两个幻境,狄三先也不敢小看这大衍宫的能为,如今见到好友也不大意,双指并剑,挥手一招剑诀便斩了过去。
若是真正的鸣木雀,定不会被这种程度的喂招伤到,但对面的那个假货虽说是接住了,却因为功力有限,直接便被他强势的灵力压做罡粉,融入那一片黑暗之中。
可还未再走两步,远在四方天门的父亲又不知从哪里跑了出来,板着一张脸,沉声道:孽障!还不跪下!
狄三先:
挥手再次化去幻境的景象,他正待向前走,低头却看到了地上的剑痕,根据形状和残留的灵力,正是自己在第二次幻境中斩断鬼手留下的。
原来我一直在原地踏步?
左右皆是一片黑暗,完全无法判断究竟移动了多少,狄三先干脆单膝跪地,灵力催使,才发现果然几次遇到幻境的剑痕都在三步之内。看来这幻境可以牵动人心中所念,制造幻觉,若是杂念多的人,恐怕永远也走不出这处困境。
想通这点,他干脆双手捏诀,心清意明,了无杂念,再以祝雪为界,撑起灵盾,果真再未看到任何幻象。
这般前行了一盏茶的时间,黑雾才终于尽数褪去。
一脚刚踏出那片黑暗,狄三先便觉眼前忽然亮了起来,适应几息后,便见这又是一处宽敞的大殿。殿顶高大,由十五排纯金柱支撑,左右各设六处内殿,正中间还有一盘巨大的八卦图,远远望去,山河鸟木皆是栩栩如生。
隐隐觉得那六个偏殿并不简单,他闪身便飞到右数第一个殿口,顺着缝隙睽去,就见里面整整齐齐地站着许多身着大衍宫服饰的人,简直像是在艮宫中见到的那些偃甲一般。区别在于这些人虽目光呆滞,心跳和呼吸都几近于无,虽然仍旧活着,却不知还剩下几分神志。
不止如此,这整个偏殿的墙上和屋顶壁上,都密密麻麻地贴着数不尽的灵符,其中灵气浓郁得即使站在外面都能感觉到,足可见其威力。
他试图去辨认这些灵符的作用,奈何术业有专攻,自己剑术方面天资卓越,灵符却几无接触,实在无能为力。而且偏殿正下方有一个隐藏的灵阵,触碰到可能会暴露,也就不便贸然行事,只得先到了第二处副殿。
这处殿中仍是这般许多人和灵符,只是衣上的纹饰由泽纹变为火纹,按照大衍宫内以伏羲八卦分宫来看,应当是属于离宫的弟子。碍于地上的阵法,他又来到第三处关押艮宫弟子的偏殿,不知是不是他们早先破了阵的原因,这里虽然也站着许多弟子,却少了灵阵的保护。
抓住机会,狄三先身形迅捷地避让开门口所有的灵符飞入其内,未免动静太大有所牵连,只简单以以极少的灵力试探了一下离得近的弟子,见他们体内经脉毫无滞塞,灵力仍旧自丹田于周身自然运转,基本可以判定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
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林知画口中的灾星,但要同时控制这么多灵修何其困难,即使让他自己来做,也不一定会成功,这灾星究竟是何方神圣,怎能做到如此地步?
未免打草惊蛇,他虽有心救人,也只得先按下此事,寻找乾宫的位置,以求本次到此的目的四九道尺。
按照这六个偏殿里面弟子的位置,分别对应了震、坎、艮、巽、离、兑,还剩下乾,坤二处。但这殿中除了那八卦图和金柱,再无其他事物,剩下两个偏殿又会隐藏在何处
这般思索着,他将四下仔细寻找了一遍,忽然发现殿中这十五支金柱中,九支柱子的顶端刻有灵纹,但底部空白一片;六只支底部有灵纹,而顶部却没有。《易经》中九为极阳,六为极阴,而殿中八卦阵上亦有十五处灵珠,分别散在其中各处,以灵珠为起点,恰能延续对应所有柱子。
明白这边是乾殿与坤殿的开启方法,但狄三先正要以灵力催动,八卦阵却忽然猛地一阵,被阻挡在殿外的黑雾快速涌入殿中,眨眼间就充斥了每一个角落。
空荡荡的大殿中,仿佛有一个稚嫩的嗓音从远远的地方传来:
鱼非鱼,羊非羊,习赣入窞失其常
有人!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修完文了,明天开始正常更新!
感谢 蘅梧 的1个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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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言 30瓶;愚 10瓶;镜迁 2瓶;
鞠躬!
第29章 大衍宫
能在这个时候发声的必然不简单,狄三先快速守住灵识清明,御灵浮在空中,急速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飞了过去。虽然黑雾中仍旧看不见东西,但随着声音越发清晰,还是能知道已经在靠近了。
但谁知还没飞两下,他周围的黑雾又毫无征兆地忽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群身着不同等级大衍宫服饰的人,手持大衍尺,一个个梗着脖子,神情激愤,不知在高喊着什么。但与之前那几个幻境不同的是,这里的声音都仿佛蒙着一层雾,所有的字眼都被遮掩住,含糊得就像没有意义的声响。
这个幻境
停下脚步,他顺着那群人的视线望去,就见自己刚刚所处的乾宫大殿已被近千人牢牢地包围住。这群人手捏灵诀,无数灵符仿佛大片展着黑羽的乌鸦,乌泱泱地自四面八方而来,严严实实地封住了大殿所有的缝隙,仔细看来,上面的符文正与那些贴满了副殿的灵符一模一样!
正在狄三先思考两者的关系时,忽然间,在这一片模糊不清的声音中,女人的啜泣声和孩童的哭喊声自人群最前端传来,声音并不大,却在这片环境中回荡如雷鸣轰震,不仅地面震颤不休,甚至连空气都仿佛被震出了网状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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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时候退隐了[穿书]——十步谈霏(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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