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余啊何余,你早晚死在他身上。
好的,余哥郑重决定,从今天起他的人生格言就是冰海浪里死,做鬼也风流了。
他深吸口气,将罪恶之手伸向褚弈校服裤子兜。
褚弈非常喜欢低温,所以他在四月初尚且冻死个人的天气里也只穿了一条校服裤子何余闭了闭眼睛。
阿弥陀佛,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妈的不能往那摸,何余同志控制好你的手,你又不是没有,再说了你一独身主义老关注人家单身大A那儿发育的好不好干什么你是不是馋了!
操!是!他就是!
何余一脸崩溃,他就是个馋人家身子的老色|批!那能怎么办,他就是馋啊!
扑哧
何余猛地抬头。
褚弈一脸正色地看着他,仿佛刚才看戏的人不是他,一本正经地关心寻问:还没找到么?
何余笑得像哭:没找着。
他就是故意的,他还笑,还笑,你看这个人他还在笑!
累了一身汗,何余终于从裤兜里翻出了钥匙,四个兜,他第四个才翻着。
上天都在帮褚弈,何余仰天长问,老天爷,您也是颜狗吗,您好我们可以握个手吗,我也是。
睡衣在哪儿?褚弈把人放到床上,走向衣柜。
拉开就是。何余吸了吸鼻子,完全没有一个Omega即将被Alpha翻衣柜这种隐私地方的不好意思,咳了两声清嗓子,老中医自救似的伸手摸了摸额头,细细感受到底是怎么个温度,还有没有救。
褚弈顿了顿,拉开衣柜,一瞬间他整个人几乎静止
他实在无法第一时间从团成一个大团的衣服里找出拉开就是的那身睡衣,何况每个小件也都均匀地团成一团了。
这就是乱中有序?
褚弈揉了揉眉心。
这乱七八糟的一套让他想让何余就这么瘫在床上等他先收拾完再说。
那个黄的,昨天刚洗完,何余终于意识到他的衣柜在褚弈这属于整洁度极其不达标,摸了摸鼻子,慢半拍地溜须拍马,你洗的。特别,干净。
怕褚弈不信,还加了句认可的嗯!。
褚弈克制住脑海里翻腾的收拾完再说吧,仔细地翻出那身印着小黄鸭的睡衣,从衣服大团里抽了出来,走过来放到床上:我去倒水,想吃什么?
何余猛地想起他在车上的那句你喜欢吃的我都爱做,耳根霎时一片红,掩饰地咳了声,故作淡定地说:吃个梨,嗓子疼。
我去切。褚弈扫了眼睡衣,转身出去。
何余目送他走出去带上门,这才挣扎着坐起来,边顶着骨节肌肉的酸痛穿衣服边感慨。
褚弈虽然有时候爱逗他,比如刚才在门口找钥匙,但在很多原则性问题上都是非常绅士的。
比如他换衣服,绝对会避开,背过身都不会。
比如进他房间会敲门,他不回答他就一直不进来。
比如翻他衣柜会征得他同意。
比如
费劲巴拉地穿上衣服,何余觉得他仿佛一下穿越到了他七十岁的时候,行动不便,行将就木
褚弈每天给他端茶倒水照顾他,早上会敲门在外面颤巍巍地问:老伴儿,今天,想吃什么?
他没忍住扑哧乐了,褚弈老了会是什么样?
肯定也是个帅老头,用现在网络上的话来说就是大爷年轻的时候也是个俊的。
抻了抻睡衣,他叹了口气,没过两秒又卧倒了。
何日天也有这时候,真是这阵被伺候的太好了,都娇气了。
衣服前面绣的小黄鸭仿佛眨着黑豆似的眼睛在对他说:别难过鸭,你的Alpha会照顾你的鸭!
何余笑了两声。
睡衣也是褚弈买的,他的是白的,褚弈那身是黑的。
褚弈对这些生活小细节有着各种不可思议的执着。
而且真的是非常喜欢小黄鸭了,真不知道这么酷炫狂拽的大佬为什么有这么可可爱爱的爱好。
叩叩叩。
完事了。何余费劲地喊了一嗓子。
褚弈推开门,一手拿着水杯一手拿着盘整齐切好的梨。
先吃药。褚弈把东西放在床头桌子上,拿出药仔细读了会儿说明书。
Omega体质普遍较差吃药不能像Alpha、Beta那么随意,尽管何余身体素质非常好,褚弈还是没马虎。
空腹吃,褚弈拿出两片药,端着水递给他,吃完这个等会儿吃饭,还有一样。
何余老实吃药,跟吃糖球似的,扔药喝水咽,干净利落。
褚弈扶着他躺回床上。
何余感觉他真的已经七十岁了,Omega瘫痪多年行动不便,Alpha坚持照顾不离不弃
褚弈把梨切成更小块喂到他嘴边。
何余张开嘴的时候没敢看他的眼睛。
没被人这么伺候过,不知道这时候应该说什么。
谢谢,我自己也可以。
你对我真好。
哥你太帅了。
我好难受啊。
嘤嘤嘤。
不知道,所以不说了,吃到嘴里的才是真的。
何余一口接着一口,秉持着吃到就是赚到的心情飞速干掉半盘梨。
吃这么半天也没听见喊停,褚弈看了他一眼,意识到这是个不吃白不吃、能吃一口是一口的,主动停下了。
何余咽下嘴里的,眨巴眨巴眼睛,看了过去,眼神明晃晃地写着咋不喂了。
你能没被撑死活这么大也是奇迹。褚弈放下碗,帮他抻了抻被,露出脖子,出了一脑门汗。
没人喂过我,没撑死过。何余随口说。
说完才意识到这句话有点不妥,像是撒娇,又像矫情,就是不像他。
咳了一声刚要解释,褚弈忽然问:之前都怎么过?感冒了的时候。
啊?何余愣了一下,伸出手抓了抓汗湿了的头发,想了想,就硬过啊,有热水喝热水,没热水喝凉水,不用吃药,不耽误上学不耽误上班,过两天就好。
过两秒忍不住看着褚弈边点头边自信补充:我超厉害。
说完嘿嘿乐了两声。
感个冒而已,为了这个花钱多可惜,身体素质在这,对自己好不好一点都是两天痊愈,那还好它干嘛。
这么累为什么还来这上班?褚弈看着他问。
啊?何余又迷茫了,愣了愣没说话。
这个问题不算不能说的问题,就是比较复杂,得追溯到挺远。
大概追溯到他为什么可以领学校补助
不方便?褚弈摸了摸他额头,善解人意地说:不方便可以不说,我不是好奇的人。
何余没说话。
不是不想告诉褚弈,事到如今没什么不能跟他说的,他也没什么难以启齿的经历。
只是之前那么多破事一桩桩一件件,过去了就过去了,但褚弈现在忽然问起来,他一时也拎不出个头儿来。
不是习惯倾诉的人,他现在完全不知道从哪开始说。
褚弈拿过桌子上的东西,帮他贴了个退烧贴:我去做饭。
何余犹豫了两秒,抓住了他衣服,忍不住解释:我不是不想跟你说,我就是得,仔细想想。你坐着,我先拎拎,拎出个头儿来跟你细说。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褚弈再觉得他有事瞒着。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翘着二郎腿,左手兰花指掐住茶缸子轻抿一口,邪魅一笑道:我仿佛能看见老可爱们的心路历程。
何余:褚弈怎么都不可能和我这种人结婚。啊啊啊啊有点虐虐的。
何余:卧槽我哥要咬我,要亲嘴,我去的,好赤鸡,我喜欢!老色|批虐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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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语言清奇:懂了,何日天还有个小名叫何情,所以煽情等于扇何小鱼同志。】感谢在20200819 18:03:17~20200820 21:41: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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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我小时候,据说啊,那时候我还没记事呢。何余望着天花板上缺了一角的墙皮,陷入回忆,他说的很慢,很多事情都需要仔细想才能想起来。
我妈生我的时候难产,大夫问保大保小,我爸在外面赶不回来,电话里说保大,那老太嗯我奶,跟大夫说保小,最后我妈大出血没救过来,我活蹦乱跳地什么事也没有。
我老家那边特别迷信,还有个破庙,据说那里边有个和尚给我算命来着,说我命硬,克父母,无论多少次回忆,何余都能让那智障和尚气乐了,个傻逼上嘴唇下嘴唇一碰什么玩意儿都敢说。
算命?褚弈拿水的动作一顿,这个时候还有人信这个。
我他妈也怀疑人生。结果你猜怎么着,全村儿都信了,全村的小孩儿都不跟我玩儿,何余一脸的草,回想多少次都想扒开那群傻逼的头盖骨看看里边还有唯物主义的影儿吗,我爸在我五岁那年没的,我也没印象,我现在的智商估计都是小时候智障换的,什么都不记着。
其实我现在说这个连一丝悲伤都没有,何余抓了抓头发,看向褚弈,褚弈脸色平静,是个很好的倾听者,这让他心底安稳了不少,不擅长的倾诉做起来也没那么难了,继续说:我压根对他们没印象,我连他们的模样都只记得照片里的。
村里有人跟我说我爸当时看我就想起我妈,回来办了我妈的后事之后就出去打工了,一天都没带过我,五年后出意外没了。
不是我没良心,他一脸无奈,从小到大都被那一家子叫白眼狼,他到现在都没明白他哪像白眼狼了,主要是我连我爸面都没见过两回,我妈我压根没见过,我父慈子孝不起来,坟都没上过几回。
后来怎么办,褚弈看着他,去你奶家住么。
没有,去我叔婶家了,何余有些感慨,当时政策孤儿有补助,不多不少吧,一个月几百块钱。小屁孩儿一个月按猪狗喂五十块钱都不用,稳赚不赔。
他们对你不好。褚弈说,肯定句。
何余嗤了一声:好这个字儿往他们那一搁都他妈埋汰了。
就是一群困在小地方一辈子都没出去看过世界还以为自己多聪明的人,没读过书,以为世界就这样,以为孩子就是孩子,随便怎么管怎么对待,跟个物件儿似的。
褚弈看着他,沉默地听他絮叨。
他们不知道能让他们随便扇嘴巴子抡皮带小兔崽子也有长大的一天,而且那一天来的那么悄无声息的,何余笑了一声,被自己用的成语逗乐了,叹了口气继续说:那时候我才上小学五年级,有次放学打扫卫生回来晚了,他们又要打我,平时我都躲,那天我没有。
我那个叔喝醉了,拿酒瓶子抡我,酒瓶磕桌子上磕碎了,他喝酒上头继续打,我本来能躲,何余眯了眯眼睛,嘴角弧度轻蔑,我本来能躲,但我没有。我还故意伸手挡着,老师说手腕那儿是动脉,流血多。
酒瓶断口整个切了进去,疼得我差点反手捅他一刀,但当时我心底只有一个想法,现在停了太他妈亏了。
手上的疤是这时候的么,褚弈顿了顿,一直没长掉。
是,何余伸手看了看,长条形的伤疤丑陋扭曲,像一条蜿蜒的路,盘桓在细瘦的手腕上,以前阴天下雨还疼,这几年长实了,不疼了。
褚弈指腹轻轻在伤疤边缘按了按,细细描摹着伤疤,像在描摹Omega的没有他参与的惨烈的过去,嘴唇不自觉抿紧。
何余没看见他的神情,接着说:当时手腕儿淌了不少血,我趴在地上使劲喊,边哭边喊,一半是疼的,一半是为了招来人。
我那个婶拦着他,没拦住,我越喊他越生气,又拿酒瓶子在我身上划了挺多下。当时一片混乱,我光顾着捂脸了,别的都记不住了。
夏天我就穿了个背心短裤,浑身淌血,左邻右舍都跑过来看热闹,叽叽喳喳的跟麻雀成精了似的,我抱着脑袋躺在地上从胳膊缝隙里看他们,指指点点说什么的都有,就是没有上前拦着的。
何余顿了顿,轻吸口气。
生活实在太无聊了,出什么事都是热闹,一群人这么活了一辈子,麻木都形容不了他们了,就是个虚伪的壳子,里边是空的,什么都没有。
褚弈眼底晦暗不明,握住他手腕的手微微用力。
何余继续说:后来是我们村村长报的警,我身上的伤看着吓人,但我都特意避着的,伤口都不深,去医院简单包扎休息十天半月就没什么事了。
但事儿是闹大了,还上了当地新闻,抚养权剥夺,我叔进监狱,我就被送到我奶这儿。
何余戏剧性地摇了摇头:然后我生命中的另一个挑战就来了。我觉得我以后一定能出息,从出生开始老天爷就苦我心智劳我筋骨,我要是一事无成都对不起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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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甲众多的我在校草面前翻车了——空乌(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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