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这样盘算着,忽然,棺材晃荡了一下,其动静之剧烈,竟是被什么人从外大力撞击了一下。
紧接着,第二下撞击来临,何太哀被晃得头直接磕在了棺材板上,虽然黑玉效果加身令人感觉不到痛楚,但到底是令他大吃了一惊。
这该不会是虞幼堂做的吧?想来想去,也不会有第二个答案了。
亏他还以为对方心存顾忌,所以行动会有所收敛,结果事情走向,竟和他所想的截然相反,是走上另一个极端了。看现在这动静,虞幼堂分明是在暴力拆迁!按理来说,明日校草同学应当也不是这么冲动的人,应该会更冷静谨慎地处理才对,他这次的行为,未免太鲁莽了,不够妥当。
哐当!
妥不妥当另说,唯一能确定的是,再这么由着人,棺材板都要散了。当下,何太哀召唤出握君如意,对着棺材内壁就是一敲。顿时,仿若结冰一样的黑玉纹理,顺着他点落的地方,结结实实地蔓延开来。
原本仿佛下一秒要塌了似的棺材,霎时固若金汤。也是同一时间,碎裂圆镜的另一侧,有了微弱的声音反应:何太哀?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是乌鸦君的声音。
何太哀心下一宽,也不多废话,开门见山直问:别的不多讲,我就问你,鬼王娶亲,怎么才算是真正礼成?你直接告诉我,我需要做什么?
乌鸦君声音略显虚弱:我倒是忘记跟你提这最要紧的一事了,你现在是在哪儿?我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何太哀:大哥,你先告诉我礼成的条件。别的我之后再跟你细说,我现在很急,真的非常急。
乌鸦君显然不在状态,也不知黑玉对目标的思考速度,是不是也会做一个凝固效果。
何太哀快速道:程征,我是说那个鬼皮,它被我暂时镇住。现在留下的就我跟新娘子两个,我都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我们在一个很高的红色楼阁底下,那楼除了最顶层,下面都镂空的,你肯定知道这地方的吧,我接下来该去哪里?
乌鸦君啊了一声:你在那栋楼旁边?
赶紧的赶紧的。何太哀催促道,为了跟你说话,我才勉强躲了起来。新娘子还不知道原因,以为我遇到危险,他现在正在想办法救我出去。我看我这儿也是要顶不住攻击了,一会儿被救出之后,就很难再跟你说话交流,必须得趁现在把事情都解决,要做什么你告诉我,你和鬼皮都没法动,现在只能靠我自己带着新娘子去完成阴亲仪式。
镜子另一端的乌鸦君怔了怔,随即道:我晓得了。顿了顿,继续说,你现在所处的地方,应当就是阴亲楼。这楼每隔一夜,随着天上月亮增多,它的高度也会增加,它本是平地之楼,所以生长拔高之后,新增的部分,也是些不曾搭建完成的椽柱梁木而已,于是,此楼看起来,也像是一栋空中阁楼。
何太哀:说重点!
乌鸦君:你要做的,就是带新娘子上楼。最顶层是阴亲仪式举行的地方,只要天上七个月亮满了,你和新娘子分别将交杯酒里的酒水喝下,便算礼成。交杯酒是游戏副本里自动生成的道具,到了时间点,就会自动在阴亲楼最高层自动出现,你只要等着便是。
何太哀想了想:这不算难,还有呢?
乌鸦君:还有你看到两口棺材了吗?
何太哀:青玉做的,是么?我现在就躺在里面!
乌鸦君吃惊:你已经在里头?
何太哀被乌鸦君的吃惊给唬住:我为了躲新娘子,也没别的地方可以去。难道这其中是有讲究,我不该躺?
乌鸦君道:那不是,它功用就同升降电梯一般,我就是没想到你动作这样快。
何太哀对此也没多做更多说明解释:你还有没有其他的事要叮嘱我?
乌鸦君:我刚刚跟你说的,便是阴亲礼成的所有条件,只要礼成,后面就没任何要求。而且,程征惯常爱将事情都堆在一起做,它能把你们带到阴亲楼,想必时间也是已近七日尾声。
何太哀说:这倒不是它设计的,是我和新娘子自己找上门。不过,我当时看到,天上确实是六道月亮。
乌鸦君闻言便说:新一轮月浮现,都有形迹可寻,倒是可以估算时间。你现在躺在棺材里,也看不到外面月亮,不如我帮你再确认一下?
何太哀:好啊。
乌鸦君又道:但是黑玉挡住了我的眼睛,而且我看天空,需要抬头,有黑玉覆着就很不方便,所以你最好把我整个头部的黑玉效果都消除。
何太哀没有立即答应,反而是轻笑了一声:这个要求不难办到,但是
鬼皮先生,我是想同乌鸦君说话,你突然不报姓名地冒名打扰,这不太好吧?
碎镜的另一头,一时没了声息,半晌,鬼皮程征慢悠悠地开了口:你怎么发现的?
何太哀哦了一声:因为,乌鸦君讲话并不这样,你扮演它,太过拿腔拿调。大概你觉得它是白痴,又觉得自己特别聪明,所以才会如此,过于急切地降智,未免太过不自然。
鬼皮程征:哼。
何太哀:那么,你方才说的话,又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鬼皮程征冷嘲道:你不是很能猜吗?不如猜猜我说了几分是真的。
何太哀缓声道:其实,我觉得你之前说的有一句话很对。我们为什么要做敌人呢,我们明明可以是盟友。
鬼皮程征一听,顿时连成年人撕破脸后依旧维系表面平静的冷淡也不要装了,直接恶声恶气道:那之前又是谁背叛我!
何太哀叹了口气:我们是当时没有谈拢好条件啊,你要杀新娘子,这一点我是不能答应的。
鬼皮程征冷笑:我早该知道你和那新娘子哼。先前梦里你跟乌鸦君说你和新娘子有仇,乌鸦君信你信了十分,连带我也信了三分。现在想想,呵呵。你的真名是何太哀,对么?别否认,我刚刚清楚听到那新娘子就是这么叫你的。既然何太哀是你真名,那为何梦境里,新娘子看见你这鬼王的时候,喊的也是何太哀?你当时随身带着镜子,我可是全程都听得一清二楚,别想抵赖。
何太哀不动声色道:你想说明什么?
鬼皮程征:别装了,新娘子梦里见你,你在梦外又死命保他之命,真是好一个恩爱两不疑!
何太哀被气笑了:喂喂喂,你别乱讲,编故事也有点谱,成不成?
鬼皮程征:不然他怎么在梦里看见一张你的脸?
何太哀:你难道还想说他喜欢我?
鬼皮程征:除了这个答案,还有什么别的可能?
何太哀:你未免对游戏副本太过相信,也未免低估了天师府的能力。他分明只是在梦里,单纯看穿了我的原形而已。
鬼皮程征冷嘲道:哦,是吗?那先不讨论这个。天师府道正双秀之一的虞幼堂,出了名的讨厌男|同|性|恋,他曾被唐家少主追求,然后直接把追求他的这个少主给揍进医院躺了好几天。你在梦里对他又搂又抱,他居然没打死你,还真是人间奇迹啊。
何太哀:你有完没完,他不是差点拿线勒断我的头?
鬼皮程征阴阳怪气道:他舍得吗?我看你在现实里,也是和他亲密无间,默契无比,你多喊他几声虞师叔,他怕是肯为你死呢。
何太哀怒道:你能不能好好讲话!为什么要搞得跟妻子抓奸出轨的丈夫一样?
鬼皮程征一愣,随即暴怒:你说什么?!
何太哀:我是打算跟你聊正事,你脑子里成天想的都是什么呢?该不是只剩了皮之后,连智商都随着脑子逝去了吧?
鬼皮程征:你!
何太哀:你少成天编排这些有的没的。别人最讨厌什么,你就非得把人最讨厌的东西往人身上扣吗?这样做令人很快乐?人家无比正气的一钢铁直男,就是单纯好骗了点,是我装人扮可怜骗他,他们天师府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鬼皮程征冷嘲:还真是用心维护他的名声。
何太哀终于不耐烦了:你能不能,别用这种怨妻语气跟我说话?
鬼皮程征:
鬼皮程征大怒:何太哀,我杀了你!!!
而何太哀却是突然道:你就没想过,再跟乌鸦君重新融合?
***
鬼皮程征惯来会算时间,即便当时何太哀跟虞幼堂没有找上门,它也会想办法将人请了来。所以当青玉棺材浮上阴亲楼的最顶层时,天上一弯新的勾月,悄无声息地透出形迹。七口皎皎明月成一线,原本洁白月色,突然生变,竟似被泼了血似的,顿成猩红一片。
一股极为险恶的气息,随着七轮血月当空,而满溢人间。满城红白掺半的绸条麻布,无风自动,有唢呐擂鼓之声,凭空响彻整座古宅小镇,吹的一曲曲都是欢天喜地的调子。
尽管何太哀已经用黑玉在棺材里头加固了一层,但还是挡不住外头的暴力拆卸。
青玉棺材破了,附着在其内里一层的黑玉也随之破碎。何太哀心想自己的黑玉防御能力,比之虞幼堂的破坏力,到底还是差了一截,不过他是初用没多久,自然比不上别人修行好几年的,也无需太过丧气,这秘宝若是好好培养,说不定他以后也会挺厉害。
何太哀保持着躺倒的姿势不变,连眼睛也未睁,他心中暗暗酝酿情绪,打算好好发挥演技,是要演一个被恶鬼控制的无辜玩家。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他原本是打算要循序渐进慢慢来,鬼皮程征也被他说服了,将会配合他一唱一和,好好出演,结果破棺的一瞬,何太哀分明感受到了一股危机。
凭借这一瞬的感知,他想也不想,侧身一个打滚就往外躲。从小到大,这朦朦胧胧的第六感救过他很多次,这一次,他也同样相信,但他才翻滚了一圈,就被人握住脚踝,给硬是拖了回去。
虞幼堂神色冷厉,两指间夹了一张浅黄色的符箓,上头朱红绘笔,一看就是驱邪的。
何太哀一眼瞥见,内心立时咯噔一声,他毫不犹豫就开始挣扎起来,可他两手才刚一抬起,就被错金银捆住了吊至头顶。虞幼堂压住他,一手掐住他的脸,一手就把符箓往他嘴里塞。
此符是驱邪之用,对人自然百利无一害,但鬼来说却是百害无一利。何太哀含住了那符,只觉一把利剑顺口劈入他的腹腔,搅得他五脏六腑都粉碎。他一张脸霎时惨白,身上原本的黑玉形态再无力维系,潮水一般退散开,露出了平时活人也似的一张脸。
只是这张脸此时毫无血色,何太哀额上冷汗涔涔,头昏眼花,只剩了喘息的力气。他用尽最后一点努力,试图用舌头将口中的符箓推出去,但虞幼堂看出他的意图,所以极为冷酷地伸手探入他口中,又将那被推出一些的符箓塞了回去。
何太哀立刻痛得瑟缩了一下,牙齿不自禁地咬合起来,而虞幼堂的手还置于他口中,竟被他咬出了血。他本已痛得鬼形都有消散之态,结果对方的血液落入他的口中。人类的血肉对鬼怪最是滋补,尤其是有修为的人类,所以虞幼堂手上的血珠滚入他的喉中,竟反倒是将他从生死一线救了回来。
当下,何太哀只觉疼痛难当,因承了虞幼堂的血,反而回复了一点力气。他直接吐出了一口血,于是也就吐出了口中符箓,连带一些内脏的碎片。
虞幼堂本是为何太哀驱邪,他看之前何太哀突然中邪也似的躺入棺材之中,便猜是有鬼物控制了何太哀的神智。此法驱逐内中邪秽最为有效,但不知何太哀怎么会如此受到重创模样。虞幼堂脸色大变,连忙将何太哀从地上扶起,然后他感到何太哀在他怀里抽搐了一下,他低头去看,看见何太哀唇边血迹一直沿着下巴滑落衣领里,整个人气息极其微弱,约等于无。
哈。鬼皮程征的声音从碎镜里传来,新郎这是要被玩死了,还真是好凶悍的新娘子,当真凶悍,足可被列为本阴亲楼的第一人!
作者有话要说:玩脱了的小哀
我又写长了比原计划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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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鬼王娶亲16
何太哀仿佛被抽了骨的蛇一般,蜷缩着栽卧在虞幼堂怀里,整个人呈濒死之态,只是有血从口中溢出,但虽是如此,他却还是保留着意识,可是双目神采涣散,隐约有要昏死过去的架势。
虞幼堂生怕何太哀就此昏过去之后,就再无醒来的可能,他掐了一下何太哀的人中,因种种顾虑,再不敢轻易使出驱邪手段,如此一来,竟是束手无策了。
鬼皮程征看到了何太哀的惨状,幸灾乐祸道:真是瞧着好惨的样子。即便这会儿它已同何太哀商定合作之事,但因先前在何太哀手中吃过大亏,所以心中对何太哀暗恨不已,此时瞧见何太哀遭罪,它虽不至于落井下石,但当然要拍手叫好。
你不如好事做到底,送佛上西天,再喂他一道符箓,他可就不用这么痛苦,直接死了,也好过这样半死不活吧?
虞幼堂心一沉,他循声掰开何太哀紧握的手,于是便从中发现一块碎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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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生通关全靠演技[无限流]——森麻皈(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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