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纯粹的理性牌打不出,那么,为什么不换成打感情牌?
这个游戏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存在这个游戏?玩家和鬼怪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玩家,鬼怪又是怎么形成的?这些一个又一个的副本任务,它设计出来的目的是什么,它到底想把大家怎样?
之前在餐厅轮流发言的时候,我就问过这一类问题的,对吧?何太哀一边飞快思索,一边慢慢说道,我进入这个游戏的时候,隐隐约约就觉得很奇怪。到现在为止,这感觉越发明显了,你不觉得这个游戏非常像是在养蛊吗?
在说我的这个看法之前,我先问你一下。何太哀顿了一顿,继续说道,虞幼堂,你非常非常讨厌鬼怪,是不是?
虞幼堂微微一怔,他回答说:是。
何太哀:为什么你会这样讨厌鬼怪?
虞幼堂闻言不语,半晌,才沉着脸说:他们都应该死。
现实里何太哀道,我是说,在这个游戏之外,我们日常生活的那个世界之中,其实一直都存在鬼,但是一般人,比如说像我这种,都看不到罢了。可是你很特殊,你是特别的,你能看到他们。我上个副本开玩笑,问你是不是捉鬼的,你当时没回答我,我们随后的谈话也像是在说笑,但你确确实实就是捉鬼之人,你在学校里,有时候也不来上课,是去捉鬼了,对不对?
何太哀进一步小心试探:你为什么会成为捉鬼人呢?
他问完这个问题,发现虞幼堂的表情一下子变了。
很多人并不喜欢交浅言深的。每个人都有自己人际交往的安全边界线,虞幼堂显然是不喜欢跟其他人靠太近的类型。而他和虞幼堂,就算两轮游戏副本下来,关系被拉近不少,但也远远没到可以深入谈心的地步。
而他现在,显然是一步超过对方的安全边界线太多,以至于让人感到不适了。
这种不适,很有可能一不小心就变成反感。
见状不妙,何太哀立刻收回自己迈出太多的脚步。他用新一轮稍退一步的发问,去掩盖上一轮过于逼近的发问:在现实里,你和鬼怪接触过,他们都很坏,甚至还伤害过你认识的人,你的朋友,甚至你的亲人是这样吗?
虞幼堂没有说话,但相比被问及为什么会捉鬼这个问题,他紧绷的表情缓和了不少。
何太哀斟酌了一下,继续说:我不知道现实里的鬼怪是什么样子,因为不了解,所以也无法评价。但对于副本里的,我想讲的是,他们的表现很古怪。
应该是整个游戏都很古怪。你有感觉到吗?
玩家在和鬼怪对抗,玩家必须要在鬼怪的追击下你比较特殊,我说的是大部分的玩家不断逃亡。能力不足的,就会鬼怪杀死。系统发给玩家的任务,实际上概括一下,就是存活。
那这些鬼怪呢?玩家可以接收到系统任务,鬼怪会不会也有?你会奇怪,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对吧?因为我在第一个副本里的时候,和大家相遇之前,碰到过一个鬼怪,对方一直嚷着说什么杀掉我就能完成任务。
当然,这件事完全是瞎编的,根本不存在。被捏造出来的虚构人物,只是一个用来表达他观点的载体而已。
现实里的鬼怪是什么样子的?我不知道。不过,我从小听到大的鬼故事里,它们都会吃人,或者吃人魂魄。但这个游戏系统里的鬼怪,我看到他们杀死玩家,就只是为了杀死玩家而已,没有任何其他动作,就像我遇到的那只鬼怪喊的话一样,他们纯粹是为了完成任务。
鬼怪是人死后变成的,对吧?我只是奇怪,鬼怪难道都是坏鬼吗?人分好坏,那么人死后变成鬼,难道不也是应该分为好鬼和坏鬼吗?
你知道这个游戏给我的感觉是什么?我感觉,就好像是大家在玩桌游,其实大家都是人,只是被分到不同阵营里,一部分变成了玩家,一部分变成了鬼怪。玩家拿到的指令是存活,而鬼怪得到的系统指令,说不定就是杀死玩家。
何太哀说到这里,已经说不下去了。
他感觉自己讲述过多,想要说出最后观点的意图太过明显强烈表达观点不是问题,但关键的是,他整个的陈述逻辑链是有问题的。
危言耸听的发言开头,强硬生涩毫无道理的中部转折,过分夹带个人感情和见解的强行加塞总结,仔细一推敲,由因至果完全狗屁不通,中间太多推理断层
如果按照正常的玩家逻辑去梳理整件事,根本不可能得出他这个结论。
何太哀这一大段话讲完,就觉得自己讲糟了。
虞幼堂看着何太哀:你果然,还是很在意自己失手杀了地下室那个鬼怪?
何太哀:我在意,但是,这不是终极原因。
他就知道。
从虞幼堂的角度来看,是又把他当脑回路奇怪的圣父了吧?
虞幼堂微微一颔首:你不必想太多。鬼怪就是鬼怪,你要记得,变成鬼怪的,没有一个人是好人,而好人也不会变成鬼怪。
第21章 凶宅生变12
虞幼堂微微一颔首:你不必想太多。鬼怪就是鬼怪,你要记得,变成鬼怪的,没有一个是好人,而好人也不会变成鬼怪。
何太哀:
何太哀心想,说到这个份上,对话还能进行得下去?
在这个问题上,明日校草同学完全是活在自己世界里,根本不听其他人在说什么。
他忍不住道:你这样的想法,会不会太偏激了?
虞幼堂抬目,直直地看着何太哀:所以,你是觉得我很偏激?
何太哀深吸一口气。
不不不,不要让对话的节奏被带偏,如果再继续像这个样子讲下去,他们两个要鸡同鸭讲般地吵起架来了。
仔细再想一想吧他开启这个话题的初衷!
他可不是来和对方辩论的。
对方能否全数接纳他的观点,这并不重要事实上,他现在,也根本没办法说服虞幼堂。
因为虞幼堂对于鬼怪的厌恶,明显是一种强硬态度,而这种根深蒂固涉的,和人生经历息息相关的强态度,显然不是他眼下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就能够撼动的。
冷静地想一想,他刚刚陈述游戏的古怪,假设鬼怪的异样处境,难道是想要通过这几句话,去说服虞幼堂相信游戏里的鬼怪并非坏人,而是有苦衷被游戏强迫的吗?
没有啊!这不是他的目的,而且他现在也不可能办到,对他来说,他仅仅是想要以情动人,让虞幼堂别去楼下餐厅而已!
他这一回,理性牌打不出来,结果试探出手的感情牌还打偏了。
这可还能行?
何太哀说:不是的。怎么说呢,我只是不想你去找那个大叔。
顿了顿,何太哀继续道:这个游戏古怪。你看它能不顾我们玩家的意愿,直接把我们拖入游戏之中,其本身就充满恶意。它会做出任何奇怪的举措,都不稀奇。我提出那些假设,是想告诉你,这些可能并非是完全不可能的,我只是希望大家能更警惕一些,我希望你能更小心一点,因为,我并不想看见你在这个游戏里迷失。
虞幼堂怔然。
何太哀道:我说这个游戏像养蛊,是真的觉得它很邪恶。它用这种诡异的游戏方式,不断催化人类和鬼怪双方对彼此的仇恨。一轮又一轮的副本过去,活下来的人类和鬼怪只会更敌视仇恨对方,将对方当成猎物,彻底形成两个对立阵营。
而且,我不晓得你有没有感觉,因为超恐怖游戏自成一界的崩坏规则,大家心里的恶念似乎都被催化放大了,无论是厌、憎、恨还是别的什么。你知道吗
何太哀越说思路越清晰,然后毫无预兆的,他突然抛出这样一句:我在第一个副本里遇到你的时候,其实很怕你。
凶宅之内,特异的昏黄老旧的幽暗光线,笼在明日校草同学的脸上。
虞幼堂听了这话,面色淡淡的,只有眼睫微微颤了一下。
何太哀重新又开口:那个时候,血界时刻来临,我和你,还有一个鬼,被困在一个房间里。当时你一脚把鬼踩成两截,恨不得将对方碎尸万段,那只鬼都快吓哭了。除了长得太怪异之外,他就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倒在地上看起来特别弱小可怜无助。
我那会儿觉得你很恐怖,比鬼怪都恐怖。
不过,当时那个情况,不杀鬼怪的话,对方就要杀过来了吧。所以我也觉得是应该杀掉对方的,确实也没别的办法了。但,怎么讲,你表现得,怎么说,就好像并不打算单纯杀掉对方,而是想要虐杀似的
我就有点被吓到。
这个游戏的邪恶之处,可能就是在这里。
它利用了游戏呈现形式的特质,释放了你对鬼怪的仇恨。一切原本存在于外界的约束都变弱了,只有负面情绪在被催化。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这一句话,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所以我、我
我真的很担心你。
他居然真的说出来了。何太哀心想,这么羞耻的肉麻句子,他居然真的说出来了。而且对方根本不是自己的好哥们,但他居然厚颜无耻地说出了这种假冒伪劣且夹带私货的知心话。
为了完成鬼怪任务,在这个游戏里活下去,他真的很拼。
所以,先别去餐厅找那个大叔,好吗?何太哀在虞幼堂的注视之中,觉得好他妈尴尬。但感情牌还没打完,最重要的总结语还没说出来,他不能行百里者半九十,于是只能在尴尬之中,继续将剩下的话补全。
鬼怪对你的影响很大,我觉得这样不好。刚刚听你的说法,唉不如冷静处理,先别见面。我们再找一找门的存在,实在找不到了,然后再去找那个大叔,好么?
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何太哀在心中盘算,不管虞幼堂答不答应,这第二套方案都得准备起来,他必须做好对方最终要去餐厅,然后大叔尸体被人发现的准备。
显然到时候只有两种选择。要么,他从剩下两名玩家里挑出一个,把罪名嫁祸过去,要么直接嫁祸给不存在的第三只鬼怪。
何太哀开始根据现在的情况,去预判不同选择导致的结果。
话说回来,他杀人的菜刀血迹也没擦干净,因为作案时间仓促,所以当时很随便的,他就将带血的刀子藏在了花瓶里。这个线索很容易被人发现。如果被发现,玩家们会不会根据这个逆向推理推到他身上?
啊!好烦!
何太哀内心一番剧烈的挣扎。
然而挣扎着挣扎着,忽然他的心灵大海就平滑如镜,不起丝毫波澜。
他也已经很努力了,如果被认出来,那就到此为止吧。虽然不幸死于车祸,但他不还以鬼怪的形态多活了一个周目有余么,已经是赚了。
天命不允,那就算了。活不了就不活。
做鬼呢,就是要看开点对不对。
这下子积累了一把当鬼怪npc的工作经验,也不知道世界上存不存在阴曹地府。
不过,既然鬼怪都存在了,那说不准阴曹地府也是有的。哈哈哈,他有当鬼怪npc的工作经验,搞不好可以凭此去应征上岗做鬼差。
何太哀苦中作乐地瞎想。
半明半晦的光亮之下,虞幼堂开口:我没事。
何太哀温声道:没事最好,那我们再找一找门。
虞幼堂说:但是我
便也就是此时,楼上忽然传来一声惊呼,是那个一直跟在宋枝身后的男孩。
我找到了!我找到门了!
何太哀和虞幼堂均是一怔:找到了?
不过比起虞幼堂纯粹意外的情绪,何太哀显然还多了一份窃喜。
刚刚虞幼堂被打断的半句话,是想说什么来着?
肯定不是好话!
不过现在不重要了。
何太哀努力不让自己太高兴,他轻轻咳嗽了一声,然后用一种表面看起来十分智慧冷静客观民主的态度,同虞幼堂商量:我们先上楼去看门,如果确实不对,那再下来找大叔。
虞幼堂这次没多什么,只是点头说:嗯。
两人结伴同行到了三楼。相对一楼的还算整洁,二楼的蒙尘蒙灰,三楼的摆设和景象就很恐怖游戏。
这里的一切摆设都呈现出一种污秽不堪的肮脏,所有的物品被阴影笼罩,显现出诡异的模糊不真实感。
难以用言语形容的扭曲氛围包裹了这里,阴沉而鬼祟,仿佛三楼深处潜藏了什么恐怖的禁忌之物,以致此地几乎和楼下的世界隔绝一般,自辟了一个癫狂的空间。
何太哀往前走了一步,就听到一阵无法具体描绘的低语在耳边响起。
辨不清来源,这声音来自四面八方,带着一种古怪力量,从遥不可及的远方浸入此方空间。
微弱,时断时续,宛如人类耳语,重重叠叠,好像有好几个人同时开口,自带异乎寻常的节奏感,而且蕴含着叫人恶心欲呕的冲击力,像一只巨大的爪子将人密不透风地裹住,然后这只爪子的指甲尖在人体身上抓挠出令人感到折磨的动静声响,类似不小心挠着了毛玻璃一般的动静,令人一身鸡皮疙瘩都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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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生通关全靠演技[无限流]——森麻皈(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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