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季尧跑的满头大汗,气息微喘,“是家里的亲戚还是?”
苏妙言反应慢了好几拍,迷茫地抬起头望向面前的人,半晌,讷讷道:“学长,你怎么来了啊。”
季尧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别怕。生病了找医生治病,不会有事的。”
她听了点下头,没说什么。
没过多久,同学们轮番电话轰炸季尧回去,苏妙言也说自己再陪陪朋友,不会待很久,让季尧该忙什么就去忙什么。
季尧实在推脱不掉那么多人,嘱咐几句离开。
长长的走廊之上,充斥着刺鼻的消毒水味,医生、护士、病人、家属,甚至清洁阿姨,在走廊上不停走动,各司其职。
苏毓文曾说医院是世界上最矛盾的地方,生与死两大极端无时无刻不再这里上演,这是生命的无常,而无常也是规律。
苏妙言做不到像妈妈那样理性面对生死,爸爸的离开至今都是她跨不出去的伤痛。
哪怕伤口结痂,却永远有道疤痕刻在皮肤上,去不掉。
嗡嗡嗡——
苏妙言看到孟阮的来电,瞬间克制不住眼泪。
她举着手机跑进楼梯间,划开手机,里面传来闺蜜欢快的声音:“怎么样?老师是不是说她遇到了从教生涯里最好的苗子?”
“……”
“我告诉你啊,人家夸你的时候谦虚些,别……妙妙,你在听吗?妙妙?”
“只有10%到20%。”
“什、什么?”
肺癌晚期的存活率只有10%——20%。
***
叶冉一苏醒就觉得腹部很疼,尤其是呼吸时。
她皱起眉头,还没顾得上了解自己这是在哪儿,便听到有人对她说:“感觉怎么样?”
苏妙言红红的眼眶还没完全消退,此刻看着好友,目光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你……我……”
“我先叫医生过来吧。”
“……”
医生过来为叶冉做了常规检查,说的话基本上是她每次来开药都会听到的那些:“抓紧治疗是有希望的”“这病就是怕拖着”“先住院再说”。
叶冉表情寡淡,只是在看到身边的苏妙言时露出片刻的哀伤。
洁白的病房内,输液管滴答滴答地输送着药液到患者的体内,融入患者血液中。床头柜上放着的加湿器大约是年头久了,咕噜噜地吐气不畅。
“吓坏了吧。”叶冉笑了笑,“其实没什么的,人不就是生老病死嘛。”
苏妙言嘴角肌肉绷紧,她不想当着叶冉的面儿哭,可有时候伤心可以装作无所谓,眼泪却不听心的话。
“你怎么不早说呢?”她吸吸鼻子。
叶冉还是笑,懒洋洋地转了转脖子,拜托苏妙言帮她把床摇起来。
“说不说的不都是那个意思吗?”她说,“再说了,我也……对了,咱俩第一次见面,你有没有好奇我为什么这把年纪还是一个人?”
苏妙言正拽着被子,闻言怔了下。
那时候,她觉得叶冉长得很美,不是浓眉大眼的那种美,而是一种有质感的高级美,单眼皮的丹凤眼,有些俏皮,身上还带着一股青春气,一点儿不像快四十岁的人。
“咳咳!咳咳咳咳!”
苏妙言回神,连忙去斟水,叶冉却摇摇头,打趣道:“喝水要是管用,肺癌还叫癌吗?”
“能……能不能别再这样说话了?”她抠着杯子的手骨节暴起,“一点儿不好玩。”
叶冉顿了顿,拍拍她的手,说“好”。
病房再度变为药液滴答声和加湿器嘟嘟声交织着,规律安详。
良久。
“我一直在等一个人。”叶冉忽然道。
她望向窗户,天空中的白云零散着,不抱团,偶有几只麻雀叫嚣着飞过去,带动起生的气息。
叶冉是私生女。
从她记事起就没怎么见过爸爸,但好在爸爸给了她妈妈花不完的钱。
高中时,妈妈因为醉酒发生车祸去世。
叶冉在失去亲人的巨大悲痛中也多了花不完的钱。
她那时很叛逆,没少干出格的事儿,同学和老师都不喜欢她,见她躲着,不乐意跟她多说话。
大四那年,她跟着一帮在酒吧里认识的男男女女们去野外露营,遇上了暴风雪。
当时的情况是除了事故和绝症外,是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万幸的是后来有一波登山爱好者路过救了他们,还把自己随身携带的压缩饼干分给他们。
叶冉因为之前的危险心有余悸,躲在角落里发抖,同伴们都在庆祝劫后余生,没有人注意到她。
就在她快要觉得透不过气时,有人蹲在她身边,说:“喝些热水吧,会舒服些。”
男人穿着笨重的防寒服,戴着帽子、口罩,独独露出一双眼睛,光亮温和。
叶冉由此认识周陆文。
周陆文是高中物理老师,父母都是公务人员,本本分分,他的性格也忠厚老实,彬彬有礼,唯一不太符合这副好脾性的大概就是他喜欢登山。
叶冉起初就是觉得周陆文这样的人好玩儿,故意逗他,想看看他生气是什么样的。
可这人可能天生不会生气,只会对人好。
好到叶冉第一次心动。
“他妈妈撞见过一次我们在餐厅吃饭。”叶冉回忆道,“之后他去前台结账,我看他手机亮了就多看了一眼,是他妈妈给他发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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