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无病坐起身,觉得更累了。
自己真的是重生么。
怎么比死之前还要疲惫?
他打开门,懒懒的抬眼看去,嗓音有些沙哑,“有事儿?”
周卉穿着件更暴露的睡衣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个水杯,姿势娇羞,脸颊通红,眼神也怪怪的。
祈无病不懂这一出儿又是什么意思,不耐烦的看着她。
“刚才打雷了,你听到没?”她一只手背在身后,扭捏的说。
祈无病施舍似的蹦了一个字,“没。”
周卉似乎有点尴尬,对祈无病的态度也感觉到了奇怪,但她的脸却更红了,“我,我是想让你帮我个忙。”
祈无病打了个哈欠,“说。”
“首先是给你送杯水喝,还有就是想让你明天带阿乱去趟这里。”周卉把水递给他,又顺着递了一张纸,“这是地址,去了直接说是预约68号,就可以了。”
“还是你去吧。”祈无病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有种薄荷味儿。
他皱眉,看着被硬塞过来的纸,倦意更深了,不是很想帮这个忙,“我病了,需要休息。”
周卉撇了撇嘴,一副很委屈的样子,“你就帮帮我吧,我明天要上班,根本没时间带他去,而且……他也不愿意让我带着他……”
嗓音又娇又软,明显在撒娇,接着她调皮的眨了眨眼睛,“是医院,你病了的话刚好也可以检查一下,帮帮我吧好不好?”
祈无病挑眉,“医院?”
周卉点点头,“SJB首都医院,我昨天才预约上的专家医生,水准特别高,好不容易约上,得赶紧带阿乱去看看,他的疯病一日不好,我就一日睡不着觉,为了咱们这个家,那必须得……”
“行,几点?”祈无病打断她,很果断的接受了。
周卉愣了一下,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她说,“我抢到了早上八点半的时间,可能有点早……你能起的来吗?”
祈无病敷衍的点头,“嗯,可以。”说完“砰”一声就把门关上了。
喝完水,他舒服了很多。
躺下又继续睡了。
一夜无梦,睡的也不怎么好。
头还是昏昏沉沉的。
醒了之后,他总感觉这几天都像是宿醉后的清晨,脑袋依旧阵阵的钝痛。
别是又有了什么新病吧。
祈无病“啧”了一声,有点儿忧愁。
早晨的房子里,更安静了,周华亭已经出了门,周卉好像提前去找霍乱说了这个事儿。
他一大早就等在了门口,穿着一身运动衣白球鞋,还背了个双肩包,戴着小黄帽。
没有了诡异的妆容,稚嫩的脸白净又好看,肉嘟嘟的,还是个娃娃脸,精致又可爱。
背对着早晨的天光,正常的霍乱冲祈无病笑的阳光又温暖,“小叔叔,早上好。”
祈无病对他变脸速度以及矛盾的性格已经清楚了一些,也没多惊讶,“嗯,小侄子,早上好。”
他耷拉着眼皮,眉目困倦,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整个人的气质神情都和衣服不太搭调。
这年轻版的祈无病,有点儿过于反叛了,衣柜里的衣服很是另类,全是街头痞子的风格。
一件好好的牛仔衣,非得烂满了洞,宽大的像个被撕过的麻袋。
鞋子也都是一些颜色极其夸张的涂鸦滑板鞋。
实在找不着正常的,祈无病只能选了这么个相对来说还算低调的。
他打小儿就一身黑,从来没穿过这么骚的衣服,一时间真的适应不过来,还特地戴了个棒球帽遮脸。
两人看似和谐美好人模人样的出了门。
这栋房子的位置很偏僻,离市区特别远,他们等了好半天才等到车。
坐在车上,祈无病看着车窗外,对外边儿有种特别的好奇。
全是树,草,路,
倒也没什么新鲜的。
过了一段时间,空旷的马路逐渐变的拥挤,慢慢的,周围的绿色葱郁渐渐消失,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陌生至极的城市。
铁灰色的高楼大厦,全是镜面似的玻璃窗,黑色的马路上印着白色的记号,楼越来越高,也越来越多,逐渐包围整个空旷之地,只露出头顶一小块儿昏暗的天空。
路上行走的人们都神情冷漠,行色匆匆,没有笑声,更没有交流。
祈无病摸了摸下巴,他已经肯定了,这个城市,不是他以前所在的伦敦。
楼高的看不到顶,直接没入了云里。
见都没见过。
也太奇怪了些。
时隔了这么多天,他才迟钝的想起来问,“这是哪啊?”
霍乱手里拿着一瓶果汁,咬着吸管回答说,“都谭市区啊。”
祈无病又看向窗外,“都谭?”
地图上有这个地儿吗?
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又琢磨回想了会儿,发现怎么搜索记忆,也想不起来有这么个地方。
索性不想了。
他又困了。
还没眯个够,就到地儿了。
俩人进了大门,里边儿人倒不少,都在排队,竟然比外面要热闹许多。
只是表情都不怎么和善,似乎是一大早就开始等,等了很久还没排上号,心情都有点儿焦躁。
祈无病没去观察,眯着眼上了电梯,不知道过了多久,三十九楼终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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