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慕挽愣了一愣，她实在想不出墨渐行给她说对不起的理由。
    事实上，墨渐行陡然间出现，对她来说，是意外之喜，在那样令人难受的情况下，见到一个熟人，总能生出几分亲切感和安全感。
    墨渐行漆黑的眸子看了她一眼，眉毛是紧皱着的，他默叹一声，缓缓道：“对不起，我低估了人心。”
    那天，赵明生的人品让墨渐行很厌恶，他虽然不是领先广告的金主，不过却认识领先广告在《大女帝》投广告的金主。
    他立刻打电话说了一些赵明生的人品问题，对方听了也火冒三丈，很痛快的答应跟领先广告沟通，向领先广告提出拒绝赵明生再跟他们的单子，换一个专业点儿，人品好一点儿的人。
    领先广告虽然一直乌烟瘴气，但是在做业务上有一个永恒不变的金科玉律：永远不要得罪大客户，哪怕让员工受点儿委屈也没关系，他们立刻答应了金主的请求。
    这件事情本来到这里就结束了，墨渐行和领先广告的金主都不是以势压人，将人逼到绝境的人。
    只是，赵明生运气实在不好，他的事情爆发出来，正好是领先广告高层内斗的时候，另一派系的人打着一定要把事情闹大的主意，提议将赵明生开除，赵明生跟着的那个老大焦头烂额，眼见保不住赵明生，为了不引火上身，坚持了没两下子就同意了。
    就这样，赵明生成为了公司内斗的牺牲品。
    墨渐行没想到领先广告处理问题的方法这样激进，更没想到赵明生竟然人渣的那样彻底，不敢对比他厉害，比他强的人下手，反而把目光投向了最弱小的慕挽。
    墨渐行的目光再次落到了慕挽的膝盖上，哪里的血痕已经干涸，可是一看就是会留下疤痕的，他的心猛地疼了一下。
    慕挽大概明白了墨渐行的意思，她垂下了眸子想了想，开口道：“其实，我挺高兴的！”
    墨渐行顿了顿，低头看着怀里的人，眸中有一丝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怜惜。“你高兴什么？”
    慕挽想了一下措词，轻声道：“我挺高兴赵明生走了，我知道，墨家的家教很严，不允许以势压人，你能为我出头解决这件事情，我很开心，其实……”
    “嗯？”
    慕挽的眸子垂的更低，几乎要闭上了眼睛，她轻声道：“其实，我很怀疑上次在帝豪酒店的事情，是赵明生给了那些人什么暗示，刚开始的时候，并没有那么多的人敬我酒，后来，就多了起来，那天赵明生一直在我身边，他根本没有阻止，还动过我的杯子。”
    墨渐行的眸光骤冷，他抱着慕挽的手紧了紧，只觉得心头一片沉重，他虽然知道每个人的人生都并非一片坦途，不过她的人生似乎格外坎坷了一些。
    他打开车门，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在车上，又对司机说了一句：“我来开车，你早点回去休息。”
    司机从周围的空气中，察觉了两人之间那种若有若无的情愫，忙说了一声好，便让出了驾驶位。
    墨渐行坐进了车里，发动了车子，车子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他平静道：“我带你去吃东西！”
    “好！”
    “你先睡一会儿，快到了我叫你。”
    “好！”
    慕挽闭上了眼睛，这一天她的神经太紧绷了，现在已经到了极限，实在撑不住了，最主要的是肚子饿的厉害，那会儿受了惊吓，一直强撑着，才没有晕过去。
    现在放松了下来，她怀疑如果自己再不吃点东西，可能又会晕倒了。
    现在还是先睡一觉补充点儿精神。
    慕挽很快进入了梦乡。
    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为什么会对墨渐行那么信任，在他的车上那么容易睡着。
    墨渐行从后视镜里看着慕挽的睡颜，觉得自己的心被一种奇怪的甜蜜的情绪填满了，整个人变得异常安宁平和。
    其实，他对她的担忧不仅仅是从李导打电话开始。
    在李导打电话前，他就已经打过她的电话，因为，他让她发的吃饭微讯，她迟迟没有发过来。
    他当机立断打了电话过去，手机却是关机，再打，还是关机。
    他不得不承认，那一瞬间，他有些慌了。
    他快马加鞭的忙完了手头的工作，拨通了初醒的电话，电话是助理接听的，说并没有在现场看到慕挽。
    那时，他顶多只是担忧，直到李导打电话过来，他才觉得事情不妙了，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心都停跳了。
    他立刻预定了最快一班飞机赶往c市，即便如此，到达也已经是晚上了。
    赶来的路上，他想过无数种可能，每一种可能都让他焦虑不安，那一刻，他终于看清楚了自己的内心，她对他来说很重要，很独特……
    他很矛盾！
    墨氏和慕氏有宿仇，他和她……
    他不敢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