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言梨将吃剩下的果子收拾起来,又拿了根木棍在石头上磨了半天,轻手轻脚脱下自己的鞋袜,深一脚浅一脚的踩进溪水里。
苍伐偷偷睁眼,看人背对着自己弯腰认真的观察着水底。
这是
动作很快的往前扎下木棍,人失望的甩了甩手臂。
苍伐眼力好的很,很快看明白对方这是在捉鱼。
真有功夫瞎搞,蹙着眉头,他到底没招呼人过来。
白言梨废了半天劲,终于在天黑下来前抓到只半掌大的鱼,兴奋的很,他甚至忘了刚闹的不愉快,跑到大石头前来邀功,晚上有烤鱼吃呢!
我们继续呆在这?苍伐看了眼天色,口吻冷淡。
白言梨热脸碰着个冷屁股,面上笑容一点点收起,无措道:不是,对不起,我好像浪费太多时间了。匆匆跑回去穿鞋袜,他很快背过柴,手中提着鱼,那些果子能塞的都塞怀里了,剩下的
苍伐双手垂在身侧,看人目光望过来。
拿着?
谢谢夫君。
他只是一问,白言梨却很快借杆子往上爬。
懒得多说,捡起地上的果子,苍伐想了想,还是把石头上垫着的衣服带上。
白言梨走在前,二人在山中找能过夜的地方。
水边到了晚上是绝对不能停留的,有点常识的都知道这点,白言梨只希望运气好些能找个避风处。
苍伐用衣服包裹起果子,一手提着,比起前头的白言梨轻松不少,盯着人左右打量的背影,他心中忽然起了个晦暗的念头,就这么让人死在山里头好了,不是自己动的手,契侣反噬或许没有那么严重?
白言梨很幸运,如果说在镇子上遇到狼犬是不幸,那么很快就找到能容身的山洞或许就是种弥补。
你先在外面站会。进进出出几趟,他大概将山洞里的卫生搞了下。
苍伐进去的时候,发现人已经将干柴架起来,并且还在地上铺了之前摘的叶子。
我先把火点上。白言梨感觉到他的打量,扭过头去。
苍伐盯着人头顶的灰尘和蜘蛛网,冷漠道:你不觉着脏?
抱歉,白言梨无奈,但还是好脾气道:可是我们现在在逃难啊。
我在说你!苍伐继续嫌弃,出去拍干净了。
白言梨很听话,就算苍伐态度恶劣,他也还是温温和和的像朵棉花。
闭着眼睛,苍伐无视身周转悠忙活的人,可没半小时,耳中全是石头一下下敲击的声响。
白言梨用捡来的小石头努力了半天还是没能点起火。
本想继续无视,可有这声音在,本就烦躁的他更是静不下心。
无奈,苍伐从靠着的山壁处站起走到人身侧,修长手指轻碰了下干柴,一朵紫色火焰像花般绽放开。
白言梨努力了半天都没能燃起的柴堆苍伐只轻轻一碰就烧起来了,可是蹲着的人类并没有生气,抬起头,白言梨很感激的对苍伐道了声谢。
有毛病从人眼中看到闪烁的亮光,听到白言梨充满惊喜的那声赞叹,本等着对方质问自己的苍伐顿觉无趣。
他低声叨咕了句,白言梨显然没听到。
其实早在一开始他就能帮忙,可心中憋着的那股邪气让他想要折腾人。
可是很失败,白言梨的脑回路跟他的好像不大一样,换了自己,一件事情搞了半天却发现身边人能轻易解决却没早早出手的话,那是肯定要翻脸的。
夫君最厉害了!似乎觉着只是那声赞叹还不够,白言梨扭过上半身,望着他继续展现自己的崇拜。
妖生第一次感到难为情,苍伐找了个话题,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嗯说起这个,白言梨的情绪立马低落,往火堆里添了根柴,他迟缓道:我想回村去,也不知道蓝婶子她们有没有平安到家。
不去奥城?苍伐挑眉。
白言梨注视着火堆,哑声道:白家村地处偏僻,回村子也许才是安全的。
呵呵,真是天真。
之前也不知道是这片地域运气好还是怎么的,居然少有妖物光临,不过现在,既然已经出现了狼犬群,妖的到来总不会是偶然的。或许之前是有什么缘故才让这片土地保有安宁,可是今天的这场屠杀,应该已经揭开了某种序幕。
镇子不安宁,村子也不一定躲得过。
苍伐这么判断,却没有出声说什么。
白言梨说了自己的计划和担忧,可见他满脸的无所谓,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维持了沉默。
苍伐心思没那么细腻,注意不到他情绪上的变化,问完人的打算,他又回去独自坐着。
白言梨将那条辛苦抓来的鱼烤好,见他闭着眼,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睡着了,轻手轻脚靠近,观察了会,到底没敢出声叫,将鱼放到他跟前的叶子上,又慢慢退了回去。
看人缩着啃之前吃剩下的果子,苍伐心中泛起点波澜越是如此,他心中本晦暗的那个念头就越是清晰。
那条鱼最后他也没吃,等白言梨睡着,他去洞外活动了会。
司尾无声息出现在身前,对着他恭敬行礼。
尊主。
有个问题我忘了问你。望了眼血月,苍伐幽声。
什么?司尾杀光了那群狼犬,顺带着还吃了几头,小老头现在看着红光满面。
荒服灵力再稀薄也是有妖生活的,可是在这片地界,我好似没能看到太多妖。
是这样的,司尾开口解释道:两百多年前,不知从何处来了位大妖定居在这里,所以很多小妖都不敢靠近。
大妖?但凡有点等级的同类,自己应该都能感觉出来,可是清醒后的这些天,他并未察觉到周围有什么特别强大的存在。
十多年前,那位的气息就突然消失不见了所以最近这几年自己才敢悄悄开始活动,很多小妖还心存着忌惮,慢慢的,这是按捺不住了吧。
司尾这么回答,面上的兴奋异常明显。
苍伐知道自己这位下仆也是不安分的,今天这出,那位可能存在的大妖若还在的话,一定会出现,上级妖都有领地意识,对方没出现,要么是已经离开了荒服,要么是早死了。
别管是哪种,一直被压制着的妖族们绝不会再像之前那么老实。
想到身后山洞里睡着的人类,苍伐心中到底生起两分复杂。
司尾见他不再出声,机灵的退后离开。
苍伐回到山洞,绕过地上放着的那条鱼,往快要熄灭的火里添了几根柴,隐隐的,他听到人压抑着的哭声。
你醒了开口,他坐到火堆旁。
没有人回应,狭小空间里,只有火苗舔舐干柴发出的声响。
沉默良久,苍伐还是追问了句,你哭了?
白言梨带着哭腔,用力的嗯了一声。
所以白天看到的,那双发红的眼睛也是偷偷哭过吧,这一整天的冷静自若,原来都是假的么。
他没再开口。
白言梨长长地吸了口气,呜咽着,断断续续道:我不是害怕,我就是难受。
那些被吃的,都是我的同类啊。
苍伐盯着火苗,不知在想些什么。
白言梨似乎不需要他的回应,继续自言自语般低声道:你们妖,生来就拥有力量,生来就是尊贵的,永远也体会不到朝不保夕的感觉吧永远也感受不到身旁亲人被夺去的恐惧
再扔了根干柴,苍伐终于移转目光看向对方。
白言梨没有和他对视,看不到他眸中的冷色。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们,生在这块大陆上,我们也很努力的在活了啊。
你恨妖吗?双脚飘离地面,苍伐垂手熄灭了燃烧正旺的火堆。
突来的黑暗让泪流满面的白言梨停顿了下,似是从自己的世界中清醒过来,察觉到异样,他犹疑的唤了声,夫君?
第16章 洗澡
因为这段时间的相处,苍伐并未再对人起过杀心。
不过现在
白言梨很敏感,察觉到什么,翻身坐了起来。
黑暗中,人类的眼睛看不清身前的妖,苍伐却能看到人不安的表情。
你恨妖。他幽声。
一整天貌似平静实则压抑着的情绪,这会在夜里,全都转化成恨意。
苍伐突然间发现,自己这位伴侣或许是不怕妖的,和那些只知道逃跑的人不一样,白言梨对妖,恨大过害怕。
夫君白言梨有些后悔,他也想装作无事,可是白天的那些画面在脑海中一遍遍上演,他没能控制好自己的心情。
既然恨妖,苍伐下垂的右手动了动,声调平平,为什么选择跟我在一起?
是啊,这些日子来感到怪异却又发作不出,今晚如此赤裸又刻骨散发出的恨意,自己从来不曾把人类放在眼里,可是会不会这位朝夕相处的伴侣,其实并不简单。
夫君在怀疑我吗?白言梨从当前的气氛中感觉出什么,摸索着站了起来,对着苍伐身旁的空气道:怀疑我什么?
山洞中漆黑不见五指,人没能找准自己的方位并不奇怪,苍伐盯着对方,瞳孔深处渐渐变了颜色。
问话没有得到回应,死一般的寂静维持了两分钟,进入类似对峙,白言梨却不害怕,摇头冷笑道:我是恨妖怪,我为什么不能恨?那些狼妖将我们当成食物,从母亲身边夺走孩子,从妻子身边夺走丈夫,它们轻易将人撕碎,就好像我们是全无感情的牲畜。
听到一直对自己温顺的人大胆说这些,苍伐眸中如同凝了冰。
白言梨适应不了黑暗,伸出双手,往前试探着走了两步,继续道:所以呢?就因为这个,夫君就要怀疑我吗?
我也是妖。苍伐心里发堵,面对人的恨意有些无措,因为这份恨意,他开始怀疑白言梨的出现,甚至猜疑人对自己的爱。
是啊,爱。
虽然不在意也没准备好面对这份感情,但白言梨这个人类对自己表过白,献过吻,甚至在面临威胁的时候为了保护自己主动去牺牲,这样浓烈的感情现在却又出现如此矛盾的恨意。
苍伐皱着眉,几分钟前生起的杀心摇摆不定。
我知道你是妖。白言梨终于找准方向,虽然看不见,但还是看着那个位置。
苍伐阴晴不定道:你之前说救我是因为我的容貌,可,以你对妖的恨意,不觉得很难说服吗?
是啊,这就是违和之处。
一个如此憎恨妖物的人类,怎么可能因为妖的外表而动心。
对这份关系,苍伐产生了不信任,因为这份不信任,他没由来的震怒。
我恨妖和我爱妖,这矛盾吗?
苍伐皱着眉,险些被气笑。
白言梨毫无自觉,平静道:我恨的是那些无故伤害人类的妖,我爱的是跟我朝夕相伴五年,我每天看到他都会很开心的夫君。
苍伐面无表情。
夫君 白言梨声调软下去,在黑暗中摸索了下。
苍伐双脚离开地面,随意改换位置却没有一点声音发出。
白言梨找不到他有些气馁,垂着眼很是委屈,我不想让你烦的,可是我希望你能安慰安慰我。
你现在的样子不像是需要我安慰的。苍伐没忍住。
夫君能怀疑我什么呢?白言梨不露声色,怀疑五年前重伤你的是我吗?
就凭你?话题就这么歪了,苍伐不知不觉间将杀意收起。
别说五年前的自己,就是现在,要杀死对方也比捏死只蚂蚁简单,让苍伐相信是白言梨伤的自己,比让他相信自己不是妖还难。
夫君能让我抱抱吗?白言梨软软说着话呢,身子却猛的往前扑去。
吃过几次亏的苍伐有所防备,看人扑空,狼狈摔到地上。
夫君!白言梨恼了。
苍伐嗤笑声,上前盯着人后脑勺,你可真够奇怪的。说着话,他伸脚踢了踢还趴着的人,又甩手点燃了火堆。
光亮重新出现,白言梨撑着爬起,坐在地上,他先拍了拍脸上的泥土神色恹恹。
苍伐双脚落到地面,很恶劣的笑了会,警告道:我说过了,以后不许对我动手动脚。
夫君不生我的气了吧?
苍伐扯扯嘴角不承认,我生什么气?
那白言梨站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泥土,看向洞口犹豫道:你能陪我出去吗?
大半夜的。苍伐挑眉,讶异道:你想干什么?
我想洗把脸。刚哭了那么久,又摔到过地上,白言梨觉着身上黏糊糊的难受。
苍伐顿了下,山里夜间温度还是有些低的,而且现在出去遇上野兽的几率很大。
夫君会保护好我的。仰着头,白言梨对自己的安危不甚在意,表情充满信任。
苍伐想了下,怕麻烦,刚准备开口拒绝
求你了。白言梨抢他一步开口,小心翼翼的讨好。
苍伐静默半晌,到底还是扭身往外走,白言梨捡起地上铺垫着的衣服,脚步轻快跟在后。
山里的路不好走,头顶红色的月光透过树冠洒落,地上的坑洼显得很是模糊。
白言梨跌跌撞撞跟着,跟白天不一样,这一次苍伐没让人自己找水源,在前带路,身后人跌第三个跟斗的时候,他终于抬手打了个响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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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侣契约/大妖——止坠(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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