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南,大巴车开了将近两个小时,起初众人还对沿途景色饶有兴致,但随着一成不变的绿色,已然变得索然无味。
众女昏昏欲睡,小丫头倒是表现的异常活泼,就像飞出鸟笼的麻雀一样,不停指着窗外新鲜的景物叽叽喳喳,二老则像伺候老佛爷一样附和着。
孙天霜的童心也被激发出来,往日混迹各种夜场的她,从最底层的弱女子一步步怕升,到现在掌管着金陵最大娱乐场所的领袖,蓦然发觉,以前竟忽略了身边最美好的食物。
相比起城市多彩的夜生活,越是接近大自然,心灵便越发纯粹。
秦风坐在副驾驶上,敲着二郎腿,嗅着阳光的味道静谧的睡着。
直到一座苍翠的大山显现,马大虎提醒众人将达目的地,他方才摘掉眼罩,入眼处,一座海拔并不算高,只有几百米却看上去生机勃勃的山峰屹立。
秦风的肉眼观察能力早已是常人的数倍,很快就看出山上的奇花异树大有来头,想来这应该便是一水乡村民们的种植基地。
不多时,伴随着客车缓缓停驶,众人定睛一看,隔着挡风玻璃,只见前方不远处站着一队人马,浩浩荡荡,有的拿着锄头,有的拿着铁锹,一看就绝非善人。
“下去看看怎么回事。”
秦风撇了撇嘴,心中已经猜出个大概。
马大虎听后连忙跳下车,丝毫不胆怯的朝着人群大步流星走去。
前者则依旧坐在座位上纹丝不动,隐约见听见双方的交流声。
“什么意思?”
马大虎目测对方起码有二三十号人,不过真打起来,就算赤手空拳这些人也不够一只手,但本着低调的原则,还是耐着性子先摸摸底。
“你就是城里来的那个大老板?”
说话的是一个中年男子,穿着大衣,嘴里叼一根香烟,要说全身最显眼的莫过于那颗大脑袋,但脑壳上却有一道小时候被驴啃过的疤痕。
此人便是一水乡最大的土著恶霸,张大头!
“听人说你是来收集村里药材的?”他站出来问道。
马大虎听后不明所以,因为秦风压根没跟他提过这档子事,但如今已然猜测了出来,倒也没说话。
“草!大头哥问你话呢!”
这时,一个黄毛跳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根锈迹斑斑的锄头,道:“别特么跟我装哑巴,信不信把你车砸了!”
“不信。”
闻此,马大虎笑了笑,随后点燃一根烟,觉得好笑。
“妈的,兄弟们,给他点颜色看看!”
黄毛一声令下,身后二三十个流氓子便拿着家伙事儿踱步上来。
有道是穷山恶水出刁民,在这一水乡,地杰人灵,刁民倒是没出来,却养育了一群窝里横的野种!
见势,马大虎也有些恼火,试想,他们在前线跟敌人浴血奋战,把脑袋别在裤腰带里,虽说是本职所在,身穿戎装便该为国效力。
但谁曾想他们用鲜血和生命的危险,换取来的,就是保护这群渣滓,让他如何不怒?!
反之,以张大头为首的团伙,多半手持农作工具,有的拎着钢管,更有的则之间拿着菜刀,故此被一水乡的村民成为菜刀帮。
因为华夏对民间危险武器的管制一向很严,饶是这穷乡僻壤的地方,也无法随心所欲,不过山高地远,菜刀帮可谓是恶贯满盈,乡里的小孩听见这个名字,都是吓得哇哇大哭。
荒谬的是,乡亲们每逢哄孩子都会来上一句再哭就让菜刀帮把你带走,出奇的,这时候不懂事的孩子往往变得很老实。
由此可见,菜刀帮臭名昭著到何种地步。
话说回来,菜刀帮的主要成员多为一些青年,而这些青年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不学无术,大都辍学后进城务工,但又因好吃懒做受不了苦,只想着投机取巧。
其中,张大头便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年轻时打架斗殴,调戏良家妇女,进城后更是偷鸡摸狗,逼良为娼,蹲了几年大牢还是没改。
别人都是回到家乡造福民众,这家伙倒好,竟然把歪主意打到了乡亲们身上,从前没感觉,直到进城后才发现,原来有钱人都很注重养生、怕死!
所以,近些年就干起了药材买卖,联系金陵市内的药厂,在一水乡强买强卖,自知是一条发家致富之路。
事实也的确如此,不到两年时间,他便从中牟利上千万,不显山不漏水,有谁能想到在孤陋寡闻而又交通闭塞的乡里,会有这样的事情。
平日里身后的小弟可都是将他奉为大佬,成了具有传奇色彩的人物。
往常村民们见了他都是退避三舍,今天好不容易逮着个装比的机会,怎能轻易错过,旋即伸手示意,制止住了小弟。
“傻大个,我看你不像是当老板的人,该不会是司机?”
他淡然道:“这样,看你长得挺壮实,有没有兴趣留下来给我当帮手?或者我手底下的运输队正好缺个队长,你要是跟我好好干,我那几个车队都归你管!”
张大头看中的是马大虎那波澜不惊的气势,这种人必然经历过某些事情,不然做不到如此淡定。
最重要的,他的小弟都是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人,说到底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城里人不一样,多多少少见识的场面比较多。
听闻此次前来采购的那家伙在城里还挺有名气,想必手底下的司机应该有点用,若是能挖过来为己所用,来年将生意进军到市里面,他也能多个帮手。
毕竟他可不想什么事都亲力亲为,有时间在城里喝喝酒,玩玩女人不好么,他要的就是一个能镇得住这一水乡的人,而马大虎再适合不过。
马大虎听后没说话,往地上了吐了口唾沫。
“你看,你家老板开这破车来进药,一看就没什么钱途,跟着我吧,保证往后吃香的喝辣的。”
张大头笑道:“你考虑考虑,不用急着回答我,先去把你们老板叫过来,我跟他谈点正经事。”
听到这话,马大虎点了点头,道:“那你可别后悔。”
随即,他便转身向大巴车走去,然张大头却一脸不屑。
“告诉他,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老大……”
马大虎压根没将其放在心上,重新回到车上,话还没说完,便见秦风不耐的打了个哈欠。
“撞过去。”
他头枕着双臂,依旧翘着脚,面无表情的注视着正前方的人群。
“儿子,怎么回事,要不让妈下车跟他们好好说说。”郭彩云有些担忧道。
“不用妈,没事。”
听到这话,马大虎旋即露出了一个奸笑,说:“大家都抓稳扶好了。”
下一刻,客车启动,挂挡加油,一气呵成。
远处的菜刀帮成员见状,不由奚落起来,有的甚至竖起了中指,误以为前者是要调头逃跑。
可还没反应过来,便见大巴车如同一条长龙,疯狂的便冲撞过来,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
“闪开!”
张大头意识到不对劲,马上侧身躲避,众人一激灵,更是纷纷像保龄球一样,还没被击中便四下溃散开来。
马大虎不予理会,径直扬长而去,秦风更是始终连看都没看一眼。
“老大,现在怎么办?”
差点被撵中脚的黄毛往地上啐了一口,却遭张大头一巴掌搭载后脑勺,骂道:“什么特么怎么办,给我追,绝不能让那家伙把药材拿走!”
五分钟后,大巴车抵达一水乡村口,却再度遭到阻碍。
一群村民沸沸扬扬的站在村口处,仿佛早已等候多时,见状,秦风示意停车,然后走了下去。
直到这时,秦风才知道这个村庄为什么要叫一水乡,因为在村口有一条河,说是河可能不太准确,因为安装有水泵等抽水机器,更像是一条渠。
这是一条不知名的野河,流淌之处,灌溉着一水乡的万亩良田,同时家家户户的饮用水,都是拜此河所赐。
喝水很清澈,就像自来水一样,不过却比自来水要些许甜意。
村民们多多少少加起来起码有上百人,男女老少皆有,为首的是一名约莫五六十岁的男子,头发如同钢丝刷一样,抽着旱烟,大冬天也依旧穿着老布鞋。
看到秦风,老汉将烟斗在鞋底敲了两下,随后收起来,试探性的问道:“你是?”
同样的,村民们也都露出了好奇的神色,因为从客车上络绎不绝下来的女子,一个比一个漂亮,简直就像画上的仙女,许多男性村民都是眼前一亮,但并未有任何邪念。
纵使如此,马大虎还是站在秦风后面做好了随时出击的准备。
“秦大哥!”
忽然,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人群后面响起,紧接着便将一个穿着格子衬衫的姑娘,急急忙忙跑上前,就是白皙的脸蛋上有几抹黑印,而除了叶沁还能有谁?
“哦,你就是昨晚跟我通电话那个小伙子吧?”
老汉猛然响了起来,不过却面露诧异,村民们同样惊讶。
早前听说城里来了个大老板,要带乡亲们脱贫致富,但谁曾想叶沁口中的大老板竟会这么年轻。
“你是?”
这回轮到秦风疑惑了,看着老汉,一拍脑袋,想到了什么。
“你是村长?”
(未完待续)
第八百二十九章 穷山恶水出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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