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会议室出来的季时州脚下顿了一下，两只脚差点绊到，眼里翻涌着那些克制的情感，“你在哪？”
    他的语调有些不平，尽管他在努力让自己镇定。
    “楼下大厅，跟你室友一起，正往……”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季时州已经挂了电话，他走得急，脚底还没有落实又起了另外的步子。
    迎面走来的员工跟他招呼，“季总……”
    季时州直接越过，那神情又急又喜，不像是在这个深沉的男人身上会看到的神情，还有几分少年时即将见到喜欢的女孩子的激越，无法自控。
    被挂断电话的苏简看向陈涛，“他还在忙？”
    “不知道，我们去休息室等他。”陈涛拧着行李箱，想了一下，应该让她知道自己的名字，“学姐，我叫陈涛。”
    苏简出于对陈涛的尊重，重复了一遍：“陈涛。”
    即是告诉他，她记住了，又让自己在心里默默地记一遍，加深印象。
    “对。”陈涛点头，终于在学姐面前拥有姓名了，不再是苏淮的室友，而是陈涛。
    柜台小姐是人精，瞧出陈涛对苏简的态度，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怠慢，不动声色地道：“季总一会儿就下来，您别急。”
    苏简说：“我不急。”
    柜台小姐虽然没有让她进来，但是也不至于低看苏简，她没有想过为难，所以也认真地跟柜台小姐对话，让她不用恐慌。
    电梯到达一楼，电梯门打开，里面的人纷纷站在后面，等着季时州先出来。
    前脚踏出电梯，员工纷纷跟他打招呼。
    “季总好！”
    “季总好！”
    阴郁深沉的男人露出少有的明媚，那双眼睛里有光，少了平时的死气沉沉，多了正常人的活气，让人知道原来他也有喜怒哀乐。
    一向隐忍，不动声色的男人神色有些激越，迈的步子都不是平时的频率，他好似赶得很急，很迫切。
    看到这样的季总，员工有些错愕，原来季总也有急切慌乱的时候。
    “季总好！”
    “季总好！”
    听到大家喊“季总”，往休息室方向走的苏简停下来，转过身去，看到朝着她这边走过来的季时州。
    陈涛看到季时州，笑了一下，“呦，来了，还挺快。”
    柜台小姐保持职业笑容，季时州还隔得远，她已经开始营业，微微俯身，是下属对上司该有的礼仪。
    季时州看到她转过身来，不自觉地喊：“简简。”
    男人的眉目之间少了阴戾之气，更不像平时那般死沉，其实他也才二十一岁不到，说到底还是一个大男孩子，之前他所表现出来的让人忽视他的年纪，他有超越年龄的沧桑之感。
    这种超越年龄的沧桑让他格外老成，仿佛被画家定格在画上，条条框框地规定好，永远只是那个模样。
    当他的目光触及她，突然就变了一个人，不再是一副静态的画像，而是被赋予了生命的人。
    苏简看着他，感情有了波动，她淡笑，轻声喊：“苏淮。”
    即使她笑，神色还是那么淡，跟柜台小姐的营业上岗微笑一样。
    她就是这么一个清冷从容的人，情绪起伏永远不会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