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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运时间——卡比丘(23)

    不知为什么,蒋舸突然把车靠到路边,停了下来,看着陶思稚,然后吻了他。
    蒋舸住的地方离园区不是很远,在陶思稚去年入职之后被父母带着看过的一个小区。面积有点大,所以陶思稚不太喜欢。
    他停了车,带陶思稚上楼。
    蒋舸的房子像房产公司的样板间,到处都很干净,没有什么生活的气息,陶思稚有点好奇,换了拖鞋,站在客厅东看看西看看。
    你住了几天呢?陶思稚问他。
    三周。蒋舸说。
    蒋舸问陶思稚想不想吃冰激凌,陶思稚说想,蒋舸去厨房给他拿。
    陶思稚想要先洗洗手,就去找洗手间,但蒋舸家的布局和样板间还是有点不同,他找错了地方,打开关着的门,进到了蒋舸的书房里。
    蒋舸的书房和客厅不太一样,书房看上去是有人待着的,桌面上放着电脑,还有一些文件,桌上一角放着的有几册书,封面陶思稚非常熟悉。
    陶思稚走过去看了一眼,确实是他家也有的,谱系行为干预手册,整合干预手册,关键反应训练。
    这些书被看过很多次,也和陶思稚家的很像。陶思稚拿起一本看了看,没翻几页,身后传来蒋舸的声音。
    思稚。蒋舸手里拿着冰激凌。
    陶思稚放下了书,看蒋舸走过来。
    蒋舸,陶思稚看着蒋舸,觉得蒋舸的表情,好像是很难受,就对他道歉,对不起啊。
    蒋舸没说话,陶思稚说:我不是故意乱看。
    高功能自闭是有机会融入社会的,陶思稚为自己辩解,我已经在上班了,可以做很多事情。也不是完全跟你们不一样。
    我知道。蒋舸说。他低头很温柔地吻陶思稚,说:书我是都看完了,不过我没觉得你有什么不一样。
    书房里的光线非常柔和,陶思稚有些无所适从地抱住了蒋舸的腰,问他:这样吗?
    嗯,蒋舸用陶思稚听过的最能够让人信服的语气说,是的。
    陶思稚觉得他说的是真的。然后蒋舸又对陶思稚说:我爱你。
    作者有话说:
    明天小卡一早体检!所以也晚上更新哦!
    第39章
    不要对别人提起你的自闭谱系障碍,陶思稚的哥哥曾经告诫他,人类社会的规则就是这样,你可以是一个怪人,但最好不要真的有病。
    你当然没有病,在他询问他哥他是不是真的有病的时候,他哥蹲在他的面前,看着他的眼睛补充,但是别人不认为自闭谱系障碍不是一种疾病。所以你不要说。
    陶思稚是一个听话的弟弟,他保守了他的秘密,没有告诉任何人。
    认识蒋舸以后,陶思稚尤其不大希望蒋舸发觉这个秘密。可能是因为按照他哥的社会规则推导,蒋舸可以喜欢一个怪人,但不太可能喜欢一个病人。一想到蒋舸会离开他这个病人,陶思稚就感到难过。
    现在蒋舸说自己并不介意,陶思稚松了一口气。他抱着蒋舸,亲了一下蒋舸的下巴,学蒋舸说:我爱你。
    蒋舸安静看了他片刻,问他冰激凌还吃吗。
    陶思稚看看蒋舸,说要吃,蒋舸便帮他把盖子拆开,拆出了勺子,递给他。
    他接过来,吃了几口,发现蒋舸看着他,问蒋舸:你要吃吗?
    蒋舸说不要,陶思稚就靠向蒋舸,高兴地把头靠在蒋舸肩膀上,垂着脸,接着吃冰激凌。
    过了一会儿,蒋舸伸手搂住了他的肩膀,把他抱在怀里。陶思稚闻到蒋舸身上很好闻的、温暖的气味。
    陶思稚吃掉了半盒冰激凌,觉得非常幸福,对蒋舸说:蒋舸。抬头吻了一下蒋舸的嘴唇。
    蒋舸看着他,像投诉一样说:陶思稚,你嘴唇很冰。不过也并没有露出特别嫌弃的样子,反而含住陶思稚的嘴唇,吻着陶思稚不放。
    陶思稚还穿着外套,在暖气充足的室内,觉得有一点热了,把冰激凌放到了桌子上,想要把外套脱掉。
    蒋舸帮了他一把,他的外套掉到了地上。隔着很薄的睡衣套装,陶思稚感觉蒋舸顶着他。
    蒋舸穿着衬衫,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他看着陶思稚,表情很不明显,难以辨认,忽然让陶思稚想到自己第一次和蒋舸做爱的情况。
    陶思稚18岁,蒋舸19岁。
    在陶思稚的房间里,蒋舸撑在陶思稚的上方,低头看陶思稚的身体,蒋舸肩膀和手臂的肌肉很有线条感。
    他们都没有穿衣服,蒋舸的外套、裤子扔在陶思稚房间的木地板上。
    蒋舸抱陶思稚去洗澡的时候,已经快要快七点了。
    陶思稚在浴缸里睡着了,蒋舸把他抱出来,他才又醒了。
    蒋舸帮他打电话给部长请假,部长听到他不舒服,给他批了整三天的假,叮嘱他好好养病。
    打完电话,蒋舸给他倒了一杯温水过来,喂水给他喝,也发了信息请假。
    陶思稚有点担心,问他:你今天不是有很多工作,本来还要加班吗?
    蒋舸顿了顿,像要他放心一样,笑笑:昨天从你那里回来以后,客户给我打电话说临时有事,取消会面了。
    哦,好的。陶思稚觉得很幸运。
    喝了一些水,陶思稚又睡着了。昏昏沉沉地睡了许久,他感觉蒋舸在推他,叫他的名字,他睁开眼睛,觉得头很痛。
    蒋舸摸着他的额头,眉头皱得很紧:你好像发烧了。
    啊?陶思稚好久不生病了,说,怎么会啊。
    蒋舸看着他,吻了吻他的脸颊,低声说对不起和怪我,从旁边拿起一根水银温度计,要陶思稚张嘴含着,又说医疗箱里只找到这个。
    陶思稚头晕地张开嘴,蒋舸把温度计放在他舌头下面,等了几分钟,拿出来看:三十八度四。
    我去给你买退烧药,马上回来。蒋舸把温度计放到一边,说,刚才给你煮了粥,不过现在还有点烫,等放凉一点,回来再喂你喝。
    他吻了吻陶思稚额头,又给陶思稚掖好了被角,才走出房间。
    蒋舸离开房间之后,陶思稚没有马上睡着,他在床上有些失神地躺了一会儿,觉得还是口渴,床头的水冷了,他就站起来,很慢地走出去倒水。
    他的腿软得不像自己的,小腿仿佛还被蒋舸握着,一抽一抽的疼。
    陶思稚身上穿着蒋舸的衣服,遮到大腿中,走到了客厅,拿了一个杯子,手腕有些颤抖着,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喝了几口,陶思稚忽然听到身后有动静,拿着水杯转回头看。
    蒋太太站在玄关,手里拿着门禁卡,呆呆地看着他。
    第40章
    蒋太太穿着米色的套装,脚边的敞口包里放着一束鲜花,外表和以前几乎没有改变,只是发色换了。
    陶思稚已经很久没见过蒋太太,他熟练使用适宜的社交方式,对蒋太太笑了一下,说:阿姨。你好。
    蒋太太又怔了怔,才小声地说:思稚。
    你在蒋舸这里啊,她问陶思稚,穿这么少冷不冷。
    陶思稚回房穿了睡裤,走出来,看到蒋太太在剪花枝,又走过去,叫了她一声。
    蒋太太回头,对陶思稚笑笑:蒋舸呢,出去了?
    嗯。陶思稚说。
    怎么就留你一个人在家。她嘟哝着,修剪一朵芍药。
    陶思稚站在长餐桌旁,看着她剪掉花枝下部的叶片。
    她一面修,一面对陶思稚说:我想着蒋舸总算从西北回来了,还是老加班不回家,一个人来来去去,新房子里肯定也没一点活气。今天正好路过,就买了点花来,想帮他装点一下。
    天气阴沉,雨云在楼外聚集。蒋太太开了餐厅的灯,照着餐桌上的花,还有白色的花瓶。陶思稚闻到新鲜花枝的香气。
    没想到你在,她把修好的芍药插进花瓶里,看看陶思稚,问他,你和蒋舸重新联系上了啊。
    陶思稚看着她,没说话,她好像没有在意,又问:是蒋舸来找你的吗?陶思稚说嗯,她就沉默了一会儿。
    蒋太太一共买了十五支不同的花,在花瓶中插好后,将修剪下来的枝干用纸包起来了,给花束喷了一些水,抬头问陶思稚:好看吗?
    陶思稚说好看,她有些高兴地笑了笑,把纸包丢进垃圾桶,说很久没见到陶思稚了,想和陶思稚聊聊天。
    陶思稚全身都有点痛,头也很晕,不过意识还算清醒,便乖巧地和蒋太太一起走到客厅,坐到了沙发上。
    思稚。她给自己倒了水,捧着杯子,看陶思稚,似乎是犹豫了一会儿,才问陶思稚,你喜欢蒋舸吗?
    她化了淡妆,眼下有很浅的几条皱纹。蒋舸的眼睛长得很像她,陶思稚为此有些许走神。不过他很快就回过神来,对蒋太太说:喜欢的。
    是怎么样的喜欢呢?蒋太太看着陶思稚的眼睛问。
    陶思稚觉得很难回答,所以看着她,没有说话。
    她等不到陶思稚的回答,也没有生气,说思稚又说:阿姨很矛盾。
    陶思稚说:啊。
    怕你对蒋舸不是那种喜欢,她微微蹙起眉,垂下眼,看着手中的玻璃水杯,喃喃道,怕蒋舸在骗你。
    陶思稚安静地看着她,过了一小会儿,她又说:可是也怕你真的不喜欢他。
    你能够听懂吗?她抬起眼睛,看着陶思稚。
    陶思稚想了许久,还是对她说:对不起,阿姨。我没有听懂。
    蒋太太的眼中泛起了泪水,她低下头,眼泪掉在手背上,用颤抖的声音对陶思稚说没关系。
    陶思稚很希望能说什么,让她雀跃起来,但他想不出来。
    蒋舸从小就是一个很骄傲的孩子,她抽泣着,对陶思稚说,我想象不出他接受失败的样子。
    陶思稚扯了一张纸巾,递给她,她接过去,擦了眼泪。
    蒋舸那时候突然好像变了一个人,小陶又好端端不做我的顾问了,阿姨其实不是没有往你身上想过,蒋太太手微微抖着,把杯子放在茶几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我只是觉得他应该不会我也不敢去想
    他对你那么有耐心我应该早点发现,我应该早一点告诉他的,她泣不成声,手指紧紧地攥着白色的纸巾,泪水滴在纸上,晕出浅色的水渍,他就不会对你犯哪些错了。
    陶思稚看着她,觉得蒋太太非常悲伤,努力地伸出手,搭在她肩膀上,轻轻地抱住了她。
    对不起,思稚。她的鼻音浓重,语气中仿佛有许多痛苦。
    尽管陶思稚不清楚她道歉的原因,还是轻声对她说:没关系啊。
    想着她的话,陶思稚又忍不住说:蒋舸没有对我犯错。
    蒋舸说他觉得我是正常的,他很艰难地选择着表达的语句,然后告诉蒋太太说,我们要在一起了。他回想着,对蒋太太说:因为我爱蒋舸,蒋舸也爱我。
    蒋太太搭在陶思稚手臂上的手像无意识地抓了他一下,然后缓慢地抬起头,用浸透了泪水的眼睛,看着陶思稚。
    她的嘴唇动着,声音轻得像马上会消失在空气中。她问陶思稚:蒋舸这样告诉你吗?
    陶思稚微微皱着眉,有点迷惘地看着蒋太太,最后告诉她一项常识:我喜欢蒋舸,是不用他告诉我的。
    蒋太太又抓着陶思稚的手,坐了许久。
    陶思稚实际上想把手抽走,但是她似乎还是很伤心,陶思稚便还是有点僵硬地让她握着自己的手。
    蒋太太握着他,过了会儿还说:思稚,你身上挺热的。
    她终于不再流眼泪的时候,蒋舸回来了。蒋舸走到客厅,陶思稚扭过头看他,他手里提着一个有些大的药房的袋子,看到蒋太太,愣了愣,说:妈,你怎么来了。
    蒋太太说:我拿点花来。声音中的哭腔淡了许多,只剩下少许鼻音。
    哦,蒋舸从袋子里拿出一个盒子,拆开了,取出一个额温计,说,你别拉他说话了,他发着烧呢。
    蒋太太惊讶地啊了一声,看看陶思稚。
    蒋舸走到陶思稚旁边,看了蒋太太一眼,顿了顿,说:怎么哭上了。而后俯身靠近陶思稚,按着陶思稚的肩膀,将温度计贴着他的额头,给陶思稚测了体温。
    蒋舸身上还带着室外寒风的冷,陶思稚打了个寒颤,蒋舸把按在他肩上的手收了回去。
    体温计滴了一声,蒋舸看着度数,眉头皱了皱:三十八点七,升高了。
    可能是刚才的体温计不准吧。陶思稚马上说。
    也可能是你没睡觉在客厅乱跑吧,别找借口,蒋舸毫不留情地说,我先去盛粥,喝完粥吃药。
    蒋舸低头,恰好看见还被蒋太太抓着的陶思稚的手,用好像有点无奈的语气对蒋太太说:妈,你别抓着他,他不喜欢。
    哦,哦。蒋太太放开了陶思稚的手,稍稍坐远了些。
    陶思稚松弛了下来。
    蒋舸把外套脱了,扔在单人沙发的椅背上,去餐厅给陶思稚盛了一碗粥。
    他回来的时候,蒋太太站了起来,说:那妈妈要走了。
    蒋舸站着,端着粥,看着她,说:花很漂亮。我周末回家。
    好啊,思稚也来吧。蒋太太回头看看陶思稚。
    蒋舸没立刻说话,她又说:你爸不在。
    我会帮你好好和你爸说的,蒋太太说,思稚的哥哥、父母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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